第1198章 我只要解藥

作者︰風行水雲間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邱林險些也被如法炮制。顏烈開聲,燕三郎就打了個手勢,于是千歲飛起一腳,將他踢到樓上去了。

正好有一間客房開著,他穿門而進,砰地一聲。

全場安靜。

誰也沒料到這紅衣女郎出手迅猛至斯、狠辣至斯。此時多數人才看清在她身邊搖擺不定的那具白骨鏈。

這東西大概是……蛇的脊骨煉成?寬約二指,每一節都致密勻潤,看起來似玉也似金,品相很好。蛇頭對著顏烈張大了嘴,兩枚毒牙赫然可見。

方才就是這只蛇頭穿透了異士的後顱,血淋淋地好不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其上沾染的紅白之物被飛快吸滲進去,也就是三、四個呼吸的功夫,骨鏈光潔如初,一點腥氣都沒有了,仿佛又可以重新把玩。

這只白骨居然可以吃進血肉,眾人看得不寒而栗。

燕三郎自沉眠蘇醒後二度見到白骨鎖鏈,總覺得它和幾個月前相比又很大不同。聯想起千歲的修為今非昔比,這點兒變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現在,她是強大的阿修羅了。

鐵太傅面色凝重,眼里不掩驚色「千夫人竟是高人,失敬。」在青芝鎮初見,他就覺出這女子有些詭異,不曾想強大至此。是他看走眼了?

千歲取巾子擦拭指尖的血跡,嫣然一笑如百花齊綻「過獎。」

她方才高調殺人,手段毒辣,眼下眾人再看她笑容明艷,反覺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所謂蛇蠍美人大概也不外如是?

此時外頭有腳步聲傳來,听聲音人數不少,已經走到院門口,就要往客棧里來。

站在門邊的侍衛往外瞥了一眼,快速道「天狼谷來人了!」

這里畢竟是天狼谷的地盤,方才有幾個食客見勢不妙溜出去了,大概報給了街上的天狼谷弟子,後者就過來巡視了。

鐵太傅一望燕三郎「後頭再說?」

少年點了點頭,看出他們也不想招惹地頭蛇。

四鳳鎮馬上就要成為天狼谷和攏沙宗聯姻的喜地,這里若是有人鬧事鬧出了人命可就晦氣了。

顏烈飛快擺了擺手,包圍燕三郎等人的侍衛立刻散開,各找了桌椅坐下。

可是地上還躺著一個死人,那死相可不像是急癥發作。其同伴正想過去收尸,抱到後廚藏起,千歲卻上前一步,將死尸提起。

與此同時,琉璃燈也從虛空浮現,在她身畔明暗不定。

她順手就將尸首丟進琉璃燈中。

那燈口明明很小,誰也弄不清千歲怎麼把一個百來斤的大男人塞進去,只見這盞漂亮的小燈「呼啦」一下燈焰暴漲,帶動燈光大亮。

但也就這麼一下,整盞燈又消失了,連同它剛剛獲得的食物一起。

望見這一幕的,都是不寒而栗。這女人祭出來的兩樣法器,竟然都喜歡吃人。

燕三郎拉著千歲,也找了張桌子坐下。

下一秒,幾個天狼谷弟子跨進門檻,後頭還跟著十幾號看熱鬧的百姓。

「這里怎麼回事?」天狼谷弟子厲聲道,「有人舉報,這里打架斗毆!」

「可是有什麼誤會?」鐵太傅抬手笑道,「這里好端端地,什麼事也沒有哪。」

天狼谷弟子一看,這些人都圍坐桌邊,吃茶的吃茶,吃面的吃面,仿佛一切如常,莫說沒有血跡,沒人臉上帶瘀青,甚至沒有打砸過的痕跡。

地上還有一貓一狗到處聞嗅呢。

他兀自不放心,對同伴道「去後廚和樓上看看。」

同伴依言去了,從後廚帶出掌櫃和伙計,問道「這里發生什麼事?」

掌櫃看了看當場,一臉茫然「我們,我們也不清楚。」方才這兩邊還氣勢洶洶,現在都坐一起喝茶了,他還能說什麼?

他都沒在現場。

燕三郎微微皺眉。胡栗沒跟著出來,這在他意料之中。

樓上也有客人被驚動,走了下來。天狼谷弟子詢問,對方也是一臉茫然,只說隔壁客房似乎有重物落地。

千歲方才瞬息殺人,異士的慘叫聲都沒能發出來。

這時邱林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對著天狼谷弟子的質問就是茫然、搖頭,說不知,一發三連。

天狼谷弟子轉了一圈,什麼異樣也沒發現,只得咳嗽一聲「記著,在這里別鬧事。」然後就轉身走了出去。

待這些人離開外院,顏烈看向燕三郎,場中氣氛又開始緊張起來。

攝政王盯著眼前的少年「你心疾痊愈了?」兩年前,這小子還是病秧一個,如今局面好像反過來了。

「托福。」燕三郎沒有否認。

他已經十九,面容比兩年前更加成熟陽剛,身形也比兩年前更加堅實硬朗。若說從前如修竹,這會兒揚眉輕笑的模樣就像含鞘待發的鋼刀!

更不必說他身邊舉杯徐飲的千歲,看上去就像是人形殺器。

最虔誠的敬畏,往往來自于最深沉的恐懼。這一點上,誰的認識也沒有阿修羅更深刻。

顏烈輕輕道「有話好好說,如何?」

燕三郎展顏一笑「好。」

骨鏈和琉璃燈都是奇詭之物,千歲出手又凶猛毒辣,正是為了震懾這十來號人。顏烈此時還帶在身邊的,當然都是精銳,並且午時將盡,千歲馬上要失去實體了。

在消失之前,她得為燕三郎解決這個麻煩。

只有展現強大的力量,才能讓顏烈暫時打消圍攻少年的念頭。

燕三郎拍掌,琉璃燈就浮現于側。緊接著千歲化作一縷紅煙,飄入琉璃燈中,消失不見。

「現在,談吧。」燕三郎一人獨坐,顯得又和藹又有誠意。

然而事實是雙方現在都在客場,強龍不壓地頭蛇。

顏烈的親衛還盯著琉璃燈上。那紅衣殺神能縮進琉璃燈中,自然也能從燈中出來。

她的消失,並沒有讓他的守衛放下戒心。

顏烈以巾捂嘴咳了幾聲,再放下白巾,絹面上都是鮮血,觸目驚心。

「如你所見,我余下的時間不多了。」他的聲音和臉色同樣疲弱,「從前種種既往不咎,我只要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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