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只有這七千,外加一個路小白,他並不害怕,蕭嶺東在,燕凌飛和燕秋雨也在路上,這兩天便會到,他怕的是,這七千人身後還有多少人。
能夠將三十萬大軍打的只剩下十五萬回來,朱啟明、尉遲嚴風、祁山之三位尊者身首異處,朱候、尉遲真金、周一圍也戰死沙場,他可不相信只有這七千人能夠做到。
傅蕾不在,可是朱啟明手中還有朱家老祖飛升之時留下的血咒符啊,為何也會不敵?
而趙佳思所說,也還無破綻可尋,一時之間陷入到了僵局,一旦江南郡開戰,他桂陽郡三十萬大軍無法與之形成合圍,那麼江南郡獲勝的幾率便會降低最少一成。
若是江南郡勝了,後果不堪設想,江北郡雖然弱,但還沒有弱到不堪一擊的地步,現在他桂陽郡已經損失了三位尊者,比當年的江北郡又好到哪里了呢?
朱友亮決定高掛免戰牌,任憑路小白的人馬在陣前叫罵,卻閉門不出,一連三日,直到燕凌飛和燕秋雨到了紫雲城內。
「朱老哥,區區七千人馬,為何不戰?」燕凌飛不解道。
燕秋雨也道︰「不錯,不說西南城外還駐扎這我們十五萬大軍,單單是東城守軍便有一萬五千,是敵軍兩倍,如何不能戰?」
朱友亮搖了搖頭,見趙佳思與蕭嶺東進了門來,指了指他二人道︰「你讓他們告訴你吧。」
燕秋雨見趙佳思,眉頭猛的一皺︰「你不是去前線了麼?如何會在這里?你既然在這里,那周一圍人呢?為何不來見我?難不成是出去轉了兩天翅膀硬了不成?」
說著,瞥了一眼燕凌飛,二人乃是夫妻,燕凌飛主管宗門大小事務,而這燕秋雨卻因年輕時候姿色甚佳,與其他人有些交情,便主管宗門之外的事務,倒是和其他宗門反了過來,故而說這些刁難的話卻也在意料之中。
趙佳思賠了個不是,將破了三山郡防御到如今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當說到周一圍不知所蹤的時候,燕秋雨已然是氣的將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等到趙佳思說完,早已經是怒不可遏,就連平日里一向不說話的燕凌飛都氣的嘴唇發紫。
究竟是誰這般大膽,竟然敢謀害他們唯一的弟子?赤陽門的傳人?
「我到要去會會這路小白,三百年前的老古董了,還敢出來嚇人?」燕秋雨起身便要朝外而去。
朱友亮急忙攔在身前︰「二位息怒。」
「怎麼,你還要攔我二人不成?我把周一圍好好的交給你,你卻告訴我二人如此噩耗,回來再給你算賬。」燕秋雨怒聲喝道,閃開朱友亮,便出門去。
朱友亮面色一沉,厲聲道︰「二位當真不管不顧,讓你們弟子白死不成?」
燕凌飛轉身怒道︰「你這是什麼話,我二人正要去報仇,區區七千人馬,能奈我何?」
「呵呵。」朱友亮冷哼一聲︰「的確,二位尊者修為高深,七千人馬的確困不住二位,可二位也不想想,區區七千人馬,連二位都困不住,是如何斬殺三位尊者,三位紫府巔峰,將三十萬人馬活活坑殺十五萬的?當真就只有這七千人馬?當真就只有一個路小白嗎?」
此話一出,二人身形一頓,對視一眼,那一步卻再也走不出了。
朱友亮所言不假,其中多個蹊蹺,按照二人修為,本不該如此動怒,只是周一圍對于二人太過重要,現在被殺,他二人如何能夠忍得住?
「二位倒不如坐下來,我們好好商量商量該怎麼辦,才是上上之策,若是冒冒失失前去,中了圈套,豈不是得不償失?」朱友亮又露出笑臉,將二人拉了回去。
趙佳思心中感慨,怪不得這朱友亮能夠座到這郡王之位,換作旁人,還真就沒有這般詭詐。
二人落座,卻是一言不發。
蕭嶺東卻道︰「我奇門損失兩位尊者,如今宗主閉關又到了緊要關頭,若非如此,宗主必定親自前來。」
朱友亮笑道︰「蕭長老德高望重,多年來一直打理宗門事務,修為更在尊者,如何不能獨當一面?我看是小長老過謙了。」
趙佳思心中一沉,若是放在之前,說這些寒暄之話倒也無礙,只是現在听來,卻是如此刺耳。
蕭嶺東卻道︰「我奇門祁山之長老被殺,應該就是這路小白下的手,若我們一味等待,等到對方援軍到了我們在出手,豈不是失了先機?俗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啊。」
朱友亮卻搖頭道︰「若是有援軍,為何不等到援軍到了在前來索戰?非要現在在軍前叫囂,當真就不怕我軍出擊?」
「我要是他,我就讓人埋伏在這十五萬人之中,不多不少,三千足夠,在兩軍交戰之際,突破防線,攻佔紫雲城,後方失守,前後夾擊,收為便不能相顧,就算兵力再多,軍心一亂便會大打折扣,到時候,哼哼……」
朱友亮晃了晃腦袋︰「到時候這紫雲城便是他們的了。」
眾人一听,卻是頗有道理。
「那按照郡王的意思,我們戰也不是,不戰也不是,該當如何?」蕭嶺東問道。
朱友亮嘿嘿一笑︰「當務之急便是要找出這十五萬人之中有多少是奸細,或者說,將這十五萬人……」
說著,立手為刀,放在脖子上輕輕一劃。
「郡王您是說……」趙佳思不可思議的驚呼道。
「別大驚小怪的,你年紀還小,為了顧全大局,小損失還是可以付出的。」蕭嶺東示意趙佳思閉嘴。
趙佳思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沒有發作,緩緩退了下去。
「難道將這十五萬人遷到別處不行?非要殺之?」燕秋雨問道。
朱友亮回答道︰「若是遷到別處,自然會有人起疑心,只要有一個,便會像瘟疫一般,朝著四周擴散,那麼那些臥底便會伺機而動,真正遷走的,只有我們自己的人馬,而那些臥底,會散布在紫雲城中或者是周圍,等待著最後的信號,無論是哪一種情況,所冒的風險都很大,只有這一種,才是萬全之策。」
「不錯,只有閉上嘴的人,才不會泄露秘密,朱友亮,我終于知道你為何能夠當上這郡王,偏居桂陽郡三百年了。」燕秋雨笑了笑,雖然滿是嘲諷,但是不得不佩服。
若是江源在此,一定會震驚,這位郡王,將他所有的心思全部算了進去。
「蕭長老,此物為滅靈丹,放在水中,沾著便亡,還要勞煩蕭宗主走上一遭。」說著,朱友亮將一瓶丹藥遞給了蕭嶺東。
燕秋雨與燕凌飛眉頭一皺,轉眼又恢復如初。
蕭嶺東笑呵呵道︰「請君王放心,蕭嶺東定然不辱使命。」
「郡王好手段,現在我相信,我徒兒的仇,可以報了……」燕秋雨砸了咂舌。
朱友亮哈哈一笑︰「不過螻蟻而已,桂陽郡還是那個桂陽郡,朱友亮還是那個朱友亮,二位道友又何必說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