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細雨綿綿,那些不是太平的路面有些積水,再加上因為這場雨來的太不是時候,人們本已穿上短袖,因為這場夜雨,氣溫一下降了幾度,人們是吵吵罵罵地再次穿上了長袖。
這場夜雨,同樣影響到的,還有王學斌。
他原本就因為苗金清的電話,煩煩躁躁了很長時間,因為他原本追查苗金清,除了偶爾發現之外,更多的,在他剛剛拿到自己手下所給的資料,電話就打了過來。
他有種被監控的感覺之外,更多是被視奸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惱火。
他無表情的到了辦公室,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用每天去辦公室,只是他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才行。
他剛到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誰的?」他走了過去。
左偉向外探頭,沒有發現盈盈,「外邊的電話沒有響。」
王學斌只不過是習慣性問一句,他的手已經拿起了桌上的電話。
「時大德我已經帶走。」他拿起電話,那頭直接傳來這麼一句冰冷的女性聲音。
「你是誰?」王學斌的聲音同樣冰冷無比,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很生氣,放心,我只是借用幾天,時間不多了。」對方說道。
「借用?頭一次听說人還能借用的。」他不怒反笑。「更何況,他是誰,我並不關心。」
「他是劉墨卿的人,也是你的人。」
「你到底是誰!」他站了起來,他看了四周,左偉早已不在辦公室,他抬眼向外望去。
「不用看了,左偉和盈盈是情侶,他們不敢光明正大,盈盈早上沒有來,過一會兒,左偉就馬上會回來,你問他去哪,他會給你匯報,他去找盈盈,才知道盈盈請假,實則他去給盈盈買藥。」
「你」
「現在听我說,還有不到三十秒時間,我是你這邊的人,借用時大德,是因為我需要他的能力,當然,事後歸還,我會幫你找到苗金清。」
「」王學斌實在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
「頭兒?」
他順著聲音望去,看到左偉有些氣喘吁吁,表情看起來有些恐懼,又有些擔心。
「你去哪了?」他下意識地問道。
「頭兒,剛您接電話,盈盈不在,我問了一圈,她今天請假了。」左偉有些心虛地說道。
他看著左偉,對于他來講,左偉所說的每一句話,包括他看著他的眼神,王學斌非常自然地就聯想到了之前的那個電話。
「你給盈盈去送藥了?」他帶著疑惑,又有些沒有底氣。
他非常希望左偉對他來句,我沒有,我怎麼會,哪怕哈哈大笑。
「頭兒您知道了?」
左偉的答案,讓他之前所想象的任何答案全部歸于泡沫。
「你你真的去給盈盈送藥了」王學斌像是說出了最終答案,他癱瘓一般地坐到自己的真皮沙發之上。
這是他第二次完全地坐到那張沙發。
第一次,是他完全為了滿足自己的,坐到了這張沙發,他就是整個S市,包括另外兩個市的王!
而這次,他完全是失去了全身力量,他癱瘓了一般坐在這這張椅子。
「頭兒?」左偉充滿疑惑地詢問。
電話鈴驟然響起。
王學斌揮了揮手,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不接任何電話。」
左偉接了電話,他停了不到幾秒鐘。他轉向了王學斌。「頭兒,她說一句話,深海過不了多久,將是淺海。」
王學斌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
「他?她?男的?還是女的!」他的語氣已經接近咆哮。
「女的!女的!我不知道她是誰!」左偉有些口吃地說道,他舉著自己的電話,他完全不知自己到底是該掛掉,還是該遞給自己的頭兒。
王學斌早已快步向前,一把奪過了左偉拿著的話筒。
「你到底是誰!」他有些咆哮地說道。
「王學斌。」電話那頭,傳出來的是他從沒有听到過的男性聲音。
「你是誰?」
「我是時大德。」
「昂。孩子,你」
「我不是孩子,我是你的引路人,你的未來指向。」
「哈?嗯?你?誰?」王學斌愣了愣,他像听到了笑話一般反問著。
「我?我是你的王。」時大德的聲音充滿著無情,還有著,自信。
「哈?誰?你?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王學斌的聲音充滿著威嚴,更多的,是憤怒。對于他來說,電話的另一端,是劉墨卿給他介紹的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
而他,此時。
他正守著一個不到二十歲人的電話!
同樣的情形,是在此之前,一個全球都沒有記錄的黃皮膚地球人,叫苗金清!
王學斌不知為何,他自然而然地想到,這個電話另一邊,這個充滿著年輕聲音的讓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男還是女的聲音,他想象著,那一頭。該死的苗金清,還有之前的女聲,還有此時的聲音,就像是牽著他的看不見的繩索!
他。
就是一個被牽著線的木偶!
「我知道你在想著什麼,你現在的手指頭我的建議是,你不要去按。」電話另外一頭,響徹著讓王學斌有些憤怒的平靜聲音。「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其實,我也已經大概預測了我的後果,跟你有關系的,佔了三分之二,我只給你說剩下的結果,我活著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才會下定這個決心。」
「你!」王學斌有些咬牙切齒。
「到底!」他基本上已經一字一句。
「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誰!」
「我是張楚蘭的朋友,或者說。」電話那頭,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王學斌一字一句的怒意。她幾乎澆滅了王學斌的怒火。
王學斌也因為她的話語,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發泄怒火。
他也完全因為之後的聲音,怒火完全消失不見。
如果是平常,沖虛的石頭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完全有信心的打敗對方。
但是,對方只是一句話。
他的怒火,就像踫到了冰水,完全消失不見。
「張楚蘭?」王學斌再次重復著。
「是的,我的時間不多,不能給你說太多。」對方說著。「你的時間也不多,我沒有時間說那麼多,如果之後你還活著」
對方停頓了很長時間。
「如果你我都活著,我會告訴你,真正的緣由。」
對方的電話最終掛掉。
王學斌久久才放下手中的電話。
左偉一直站在他的旁邊,他不敢說到底什麼情況。
只有王學斌苦苦冥思。
「活著?之前還在想著生與死,而現在,想著」
「活著?」
他喃喃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