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黑暗,沈峰感覺自己好像長睡初醒一般感到無力,他在黑暗的空間里漂浮著,沒有任何可參照物讓他辨別方向。
他像剛睡醒一樣,無助地四處環顧著,看不到東西,又看到了東西。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只知道,自己在車中被劇烈地搖晃後,什麼東西砸向了他,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
在醒來,就身處在黑暗之中。
我死了嗎?
沈峰緩緩想著。
他「睜」著眼,如果能看到四周的話。他覺得自己可能正處在生死之界之中。
黑暗中,有一個點像是突然出現,又像是它本來就在那里,他注意到那個點的時候,就好像那是空中的月亮一樣茭白。
不同的是,它的位置似乎並不是想象中的高空,其位置是在他的下方。
他剛想怎麼移動過去。
點在一剎那間變成了一個圓,而他,置身其中。
他並不感到恐慌。
他已經從黑暗中置身在光明之中。
不同的是這個「光明」不同于意義上的光明,準確地說,是身處在白色之中。
「目標系統已經激活。」
他听到了聲音,可卻不知道聲音從哪而來。
「運作電壓正常。」
「系統啟動進入第二階段。」
聲音不停的傳入,沈峰只有疑惑,他听不懂這些東西,可是聲音一直在他周圍圍繞著,就好像他置身其中。
「開始同目標連接。」
「系統開始激活第二階段。」
「開始結合,傳送開啟!」
「接觸正常,開始神經連接!」
「所有神經連接正常!」
「通過檢查,三千六百五十項全部通過。」
「系統進入第三階段,開始接觸。」
沈峰听著聲音不停的說著,那些聲音就像魔咒一樣,不停地響起,這邊還未結束,那邊就緊跟而來。
「停下啊!停啊!」
沈峰不願再忍受這樣的聲音,他「說」道,他听不到自己的聲音,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說了出來。
他身處在白色之中,又不知道自己的能否讓聲音停下。
「融合成功!」
「停啊!」
沈峰大聲地喊了出來,他清楚的听到了聲音。
周邊白色的環境像是突然被他的聲音所擊破。
他的周圍突然多了更多的聲音,還有著。
色彩。
他听到了自己聲音的回蕩。
沈峰愣了愣,他不確定剛剛的聲音是不是他所發出的。
他很快就適應了周圍的環境,他看清了眼前的事物。
他身處在顯得空蕩的房間,整間房間里就他一個人,在他的正前方,他能看到上方有著巨大的隔離窗。
窗的另一邊,有著人影閃爍,他剛想看清楚上邊的人是誰。
他的視覺突然像放大了一般,窗戶上的人突然拉近了數倍,他看的更加清晰。
上邊坐著的人面前都有著不同的儀器,其中有人匯報著︰「一切正常,開始圖像傳送。」
站著的幾個人聞言看向屏幕。
他清楚看到有幾個人驚訝地往後退了幾步,退出了他的視線以外,只有一名女人沒有退出他的視線,反而透過了窗戶,看向他。
「沈峰,歡迎回來。」
他認識那位女人,正是他所效力的單位負責人——賈紫勤。
他疑惑自己怎麼突然有著如此怪異的視力,他不禁張嘴說道︰「我這是怎麼了?」
聲音發出去後,他自己更加感覺到了不同。
這不是他的聲音,這聲音听起來,更像是從對講機或者電話里帶著電子的聲音一般。
陌生的讓他害怕。
他咳嗽了一聲,沒有感覺到喉嚨的顫抖,他不禁低頭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害怕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想動,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比起不能動彈,饒是他看淡了生死,也無法接受他眼前的自己。
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還有四肢。
這不是他的身體!
這身體,看起來近乎完美,可他身上原本有的傷疤,卻全部沒有。
他百分百確定,這不是他的身體。
「我這是,怎麼了?」沈峰咽了咽唾液,說著不屬于他本身的聲音。
「去年六月,天網基地偵測到時空波動,並計算出位置,你率隊前去,完成任務後回來,路上遭遇了車禍。」
賈紫勤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雖然保持著距離,他依舊不得不低頭看著她。
「車禍後,我們派人去現場,發現你尚有一口氣在,只是時間寶貴,我們在你意識完全喪失前,對你做了開顱手術。」
「手術?」沈峰已經開始有些習慣他這怪異的聲音了。
賈紫勤點點頭,她將頭發向耳後撥了撥,「是的,手術非常成功,你的大腦也保存完好。」
「我的什麼?」沈峰有些疑惑。
「你的身體機能已經完全喪失,我們唯一做的就是取出你的大腦,讓其處于休眠狀態,直到給你這具。」賈紫勤伸手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
「這是」沈峰有些接受不了,他從沒想過,有一點,自己會經歷一個換腦手術,而且這具身體,讓他多少都很不舒服。
「報告,神經連接異常,已有一千二百項開始中斷!」
「沈峰!听我說!」賈紫勤急急說道。
沈峰只感到大腦有些疼痛,這種疼痛,讓他有些難以忍受,就像一根弦突然斷了一般,他想用手去扶著他的頭,身體被束縛著動彈不得。
「啪!」「啪啪啪!」
隨著一聲聲的掙斷聲,他感到身體能夠活動了,可是頭痛卻依舊沒有辦法解決。
「啊!啊!!」他痛苦的喊道。
「賈局!快回來!」聲音充滿了焦慮。
沈峰瞥見賈紫勤已經離開了房間,他也想離開房間,他挪動著,身體移動了幾步就無法繼續前行。
他扭頭看了一眼。
他的頭更加痛了。
「第三階段發生異常!」
「中樞神經元產生拒絕反應!」
他的身後,有著幾根線纜困著他的身體,剛剛他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他的身體,是「掛」在牆上的。牆上有著不同部位的支架支撐著他的身體。
「啊!」沈峰看到「自己」身體雖然出來,被撤出來的支架跟那些線纜相連著,他更加痛苦,他根本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那些線纜,連接在他身上。
怎麼會成為這個樣子?
他的腦袋痛疼欲裂,他強忍著,扭轉了身體,他抓著那比他胳膊還粗的線纜,使出渾身的勁去拔。
「停止接觸!中斷連接!」
「無法接收信號!」
「零號項目失去控制!」
「快!切斷電源!中止信號!」
沈峰並沒有給他們機會,他轉身奮力去拔,他根本沒有費多大力氣將線纜拔了出來,他的身體更是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巨大的線纜壓在他的身上。
他躺在地上,線纜掙斷的同時,他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