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連宗門的管理層都在密切關注這一切,就比如早先時,執法堂山峰的那位中年男子。
平湖邊,木屋旁的那位女子也都動身,開始調查事件始末,不僅是他們,許多人都已然齊動。
百星宗變天,不再如以往那般寂靜。
晝夜交替,日月轉換。
宗門遼闊無垠,扎根群山峻嶺間,諸多地帶都有人煙出沒,當然,也有少許區域人跡罕至。
這些地方有的是宗門禁地,有的是受罰之所,亦存在著培養宗門修煉資源的地帶。
一座巍峨大山橫亙某地,整座山體都在透發濃烈的天地靈氣,山上藥香濃郁,霧靄氤氳,不時有靈禽瑞獸虛影顯化。
于虛空奔走,在山間穿梭。
雲霧環繞山巔,讓這座山遠眺而去,是那麼的美好,盡顯仙山聖地之景象。
「救命啊,餓死人了」
山間,一道有氣無力的叫喚響起。
徐粲面黃肌瘦,頹廢地躺在山地間,周圍被數之不盡的草木植株所包裹。
他來這破地方五天了,整整五天了!
除了花花草草就是草草花花,連個鬼影子都瞅不見。
咕
感受著肚子再次傳來的吶喊聲,他欲哭無淚,實在是要活活餓死了,這幾天啥都沒吃。
雖然環境很舒服,但他總不可能當野人吧?
啃樹皮?
渴了喝露水,餓了吃螞蚱?
修真到了一定境界,可餐霞食氣,吞吐天地精氣不假,可惜徐粲還差得遠。
目前肉眼凡胎,做不到那麼牛逼哄哄的事情。
他臉色很差,癱在地上一動不想動了。
在身旁,擺放著一個木質花灑,采用特殊材質制造,里面的水滿滿當當,無論怎麼倒都倒不完。
徐粲覺得,如果不是這個無限續杯的花灑,自己很有可能早就嗝屁了,幸虧有水源。
想到此處,他又是叫喚連天,憋悶無比,憑啥自己要受罰?
被貶到這個杳無人煙的地方,一待就是好幾天,貌似期限是三十日,也就是說要待滿一個月才能月兌身,這還不得憋死個大活人?
剛來的時候徐粲還是蠻自覺的,提著花灑漫山遍野瞎溜達,澆澆水,欣賞欣賞大自然的美景。
然而,半天不到他就受不了了,一個嘮嗑的人都尋不到,所以打算跑路。
一路火急火燎沖到山腳下時,又發現邊緣設有結界,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根本就破不開,無奈只好跟個孤魂野鬼似的到處晃悠,一路上澆花養草。
令人頭疼的事情在于,這藥園子也太大了點,花上一個月時間都不見得能夠跑完吧?
最終,他索性撂挑子不干了,這就是個打雜的活路,誰愛干誰干!
「我又沒犯錯,憑什麼遭這罪受?」
徐粲輕嘆,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思慮良久,還是決定放下這件事,既來之則安之,山下有結界,跑路的話是沒可能了。
「我得先確保自己不會餓死在這里!」
他翻身而起,四處打量,這些時日瞎逛的時候沒見有啥吃的,除了喝水充饑外啥也做不了。
「不知道這些靈草口感如何?看賣相還不賴。」視線轉移向身邊數之不盡的靈草上。
這些遍地的靈藥都是人為種植,乃是宗門栽種于此地的,用途有多種,大多數都是用于獎勵宗門弟子的,或者是作為一些原材料。
譬如丹堂這個月需要制作三千枚補氣丹,那麼便會定時派遣專員過來采集靈草。
說白了,這些都是公家的東西。
流口水的時候,徐粲也考慮到這一點了。
「對不住啊,我其實不想這樣做的,可是肚子餓得咕咕叫,實在抱歉了。」
他眼楮冒綠光,直接就下黑手了。
一株
兩株
三株
四株
五株
一株株靈草妙藥被連根拔起,徐粲混著泥土將它們扔進嘴里吧唧吧唧嚼著。
還別說,除卻靈草本身的芬芳之外,泥土也都散發著醉人的香氣,帶著絲絲甜味。
「這尼瑪的是天堂啊!」
他吧嗒吧嗒吃著,手上動作飛快,最後就跟個犁地的小牛似的,所過之處寸草不生,土壤一片混亂,在山上到處躥。
徹底化身人形犁地機。
一個時辰過去,只見徐粲掛在一棵樹上,口中不斷申吟︰「媽呀,太香了」
「我好撐,肚子要炸了,要裂開了」
他每說一個字都有幾縷肉眼可見的靈氣從嘴里冒出。
如果有人看到,絕對驚駭萬分。
因為此乃驚人的靈氣匯聚,濃郁地甚至都化作實質。
渾身舒泰極了,徐粲微醺,臉頰緋紅,這是靈氣醉人,吸收過多。
簌簌
突然,某一方位傳來細碎的聲響,他下意識回首。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老者,須發皆白,手握拂塵,身披古黃色道袍,腳踏祥雲而來。
他所散發的氣息很可怕,修為起碼都超越了納源境好幾個檔次,徐粲即便是微醺狀態,現在卻也都鄭重對待,認為這老頭強悍的離譜。
沒等他有下一步動作,遠處的那位手握拂塵的老者便開始身子顫抖,老邁的面頰抽動︰「哪個挨千刀的毀了老夫藥田!」
「小兔崽子你出來,老夫保證不剁了你!」
聲音傳蕩八方,回蕩山野間,聲音融入修為之力,讓整座大山都可以听見他的怒吼聲。
「老夫悉心照料八百年的藥田啊」
老者痛心疾首。
徐粲抱拳︰告辭!
他默默催動龜息功,一動也不動地縮在樹上不敢下來。
開玩笑了?這種情況誰現身誰找死啊。
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沒辦法,你那些花花草草是真的誘人,水分充足,口感順滑,一點都不干巴。
反正就是一個字︰好恰!
雙臉微紅,徐粲吸收太多靈氣,整個人醉醺醺。
凝望老者捶胸頓足的模樣,他反而覺得有些好笑,這老頭兒都氣得跳腳了,樣子太滑稽。
我手握龜息功,十倍加持,縱然你修為再如何高深都別想發現我。
心里美滋滋,他有點飄了,感覺自身要離地而起。
老者須發皆白,現在吹胡子瞪眼,氣得身子都在發抖,他照顧這座藥山八百余載,跟山上一草一木早有感情,如今被毀成這般,他焉能不怒!?
若是讓老夫揪出來,你必將慘不忍睹!
心意已決,老者浮塵一揮,腳下便是祥雲再現,拖著自身騰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