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喝什麼悶酒?」
柳河循著聲音抬起頭看去,原來是慕辰淵一身夜行黑衣裝扮,出現在她窗邊。
「一個王爺活的像個特務似的,慕辰淵你還真是可憐。」柳禾看到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來。
也不知他不在的這幾天都去做了什麼事情,現在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
「你的事我都听說了,為什麼有委屈不直接和我說?上次我還問你,如果你想離開王府我可以給你尋個理由。」慕辰淵不喜歡柳禾什麼事都埋在心里更不喜歡他有了麻煩之後去找梁思慎幫忙。
「你自己都已經舉步維艱了,我怎麼麻煩你?」柳禾眼眶紅了,也說不出是埋怨還是什麼。
「所以你就去找梁思慎?」慕辰淵一生氣,把自己的醋話也說了出來。
「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告訴我我還能有什麼樣的辦法!」柳禾听他說出這樣的話,心里又急又氣。
「你真的沒有的選嗎,就什麼事都要去找梁思慎來解決。」他實在是嫉妒,這樣的一個人能夠在柳禾身邊光明正大的去保護她。
「對!我沒得選,我從一開始就已經沒得選。我從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坐在嫁給你的那頂紅轎子上。然後成為你的妻子。你們沒有一個人問過我的想法,你也沒管過我願不願意!」柳禾將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情緒一並發泄出來。
「你不願意?」慕辰淵紅了雙眼,顫抖著聲音問。
「對!我不願意!換做是你,如果我現在把你塞進梁心瑤的洞房里,你願意嗎?!」
慕辰淵一听到梁心瑤這三個字,頭都要氣炸了︰「在你心里,我就是梁心瑤那樣惡心的人嗎?」
柳禾一愣,什麼?他是听不懂人話了嗎?自己明明說的是那種被強迫,身不由己的感覺。怎麼扯到了人品上。
「反正,我是一個獨立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她扯開話題。
「所以說,你是不想再和和我在一起了?」他問出這句話,身體都涼了半截。
柳禾此時暈暈乎乎的,並沒有理解這句話真正的含義,只覺得是字面意思,便一字一句斬釘截鐵的回︰「不自由,毋寧死!」
慕辰淵听到這樣的話,心里宛如被一把刀子狠狠地剜了一下。
但是卻又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因為他一直都覺得柳禾會埋怨自己這樣強娶。
現在她終于把心里話說了出來,自己也終于得到了答案。
「那我們和離吧。」
他說出這句話,異常平靜。就像癌癥患者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無力掙扎,卻也終于釋然。
柳禾卻覺得耳邊嗡的一下,她的心猶如失重。
「和離是什麼意思?你要和我離婚嗎?」她也不是真的不懂,只是太難以置信了。
他提什麼離婚?自己都沒說要離婚呢,他憑什麼說離婚!結婚離婚都是他做主,他算老幾啊!
可是轉念一想,是她一直都想離開的,現在的結果,不是正合心意嗎?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會覺得心里難受。
柳禾調整了一下呼吸,扯出一個笑回到︰「謝謝。」
說完她便起身離去。
「朗清,明日送柳禾回學士府。」慕辰淵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吩咐到。
朗清這才現身,急著要去追柳禾。
「不許去!」慕辰淵喝止他。
「少主!您怎麼回事!怎麼鬧成這樣?!」朗清急壞了,他看柳禾失魂落魄的樣子,回想起她對慕辰淵那樣好,甚至舍身相救的場景,實在搞不懂少主這是怎麼了。
慕辰淵慘淡一笑,自己倒了杯酒,看著酒杯上柳禾留下的淡紅唇印,紅了眼。
「沒事,我就是……愛上她了。」
「什麼?」朗清懵了,他看著慕辰淵的臉頰上,分明有什麼在瑩瑩閃爍。少主……為柳禾哭了?
「朗清,我愛上她了,我居然愛上她了。」慕辰淵將酒一飲而盡,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一直劃到心底。
「那您還要和離?」朗清不懂。
慕辰淵笑笑︰「愛她,才讓她走的。」
他知道,他與柳禾之間最大的隔閡就是強娶。柳禾是一個有著極度自主意識的人,放著別人或許時間久了,覺得夫君人好,就會慶幸自己嫁對了人。
可是柳禾不會,她會記一輩子,這件事不是她自己選擇的。與其兩個人帶著芥蒂過一輩子,還不如從頭來過。
第二天,慕府炸鍋了。
「胡鬧!就算市井農戶都沒有你這麼荒唐的!你拿婚事當什麼?小孩過家家嗎?!」攝政王一個茶杯摔得粉碎。
所有人都噤聲了,那些看戲看熱鬧的,此刻恨不得自己沒出現在這里。
林筠都沉默了,她嫁給慕景山二十多年,從未見過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事我定了,誰說也沒用。」慕辰淵一副無賴樣子。
三姨娘撇嘴笑了,這就是王爺寵大的寶貝兒子,這怕不是個傻子吧?柳禾一無是處時候,他非要娶回來,現在炙手可熱了,他又要扔回去?
「王爺,小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吧,您別氣壞了身子。」三姨娘不知死活的上前勸到。
「滾!要離你離,他就是不許離!」慕景山這話,讓三姨娘直接哭了出來。什麼叫要離她離?王爺素來不喜歡她,可是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呢?
「王爺!您,您怎麼可以這樣!我為您生兒育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生兒育女?你不就生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嗎?哪來的女!你要能生出柳禾這樣的女兒,我讓你當正妃!」
林筠听慕景山又開始說混賬話,輕輕咳了兩聲。
「小輩面前,注意分寸。」林筠看著慕辰淵勸到︰「淵兒,夫妻間鬧點小矛盾也正常,說開了就好了。柳禾德才兼備,實在沒理由休妻啊。」
她勸得言不由衷,慕辰淵也沒理會她的話,只一句鐵了心要離。
「柳禾,你的想法呢?放心說,我給你做主。」慕景山看著柳禾平靜的樣子,心里也打鼓,該不是柳禾看不上自己兒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