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一章 食靈獸

于是乎當天半夜,蘇末硯與易簡之兩人匆匆帶著金蠶將打探的消息帶回。頃而之間,數道傳音符從客棧之中傳出。

過了沒幾刻,兩人又匆匆出去,便再也沒有回來。

直到天光微薄,出去的兩人又再度回來, 古離道君將一枚儲物戒指交給兩人,兩人午後又離開了客棧。

而熬過了寒冷夜晚的地牢中人,開始麻木的動了起來。

昨夜他們已然聯系上了地牢之外的人,此刻匡羽道君正和一群人在傳音。

君茶舒展了一下被凍了一夜的身體,蹲著看著昨夜被她挖出來的一個小坑,坑中發散這微弱的幽藍色光芒, 就如同地下被安裝了小燈一般。

她又環看了四周,感覺這個大陣充滿的詭譎。

忽然間,她似乎听見了一陣有力的跳動, 砰砰……砰砰……,耳邊又傳來了一陣流水流淌過的聲音,汩汩作響。

順著聲源,君茶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幾乎來到了這地牢的一個邊邊,眼前是一片看不清的黑暗,腳邊濕潤的泥土散發出一股不知名的味道。

望著深淵般的黑暗,君茶听著從里邊傳來的細小聲音,頓感奇怪。

隨手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她將其扔進這黑暗之中,過來好一陣,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忽地,瞥了一眼某處,君茶瞧見幽藍色的小小觸手隨風搖曳,如果不是踫巧,在黑暗邊緣根本發現不了這觸手。

化刃的靈氣將這觸手斬下,君茶細細模著這觸手, 和她昨晚模到的一模一樣, 然後她身後同樣的觸手從黑暗之中悄然伸出,靠近那直挺挺的背部。

許是感知到不妙,君茶決然一個轉身,化為晶體的左手將那粗如嬰兒臂膀的觸手抓住,一個用力,想要將這突如其來的怪物粉碎。

然而接下來的場景卻是君茶怎麼也沒有想過,這根觸手之上又忽然之間生出其他略小的觸手,向著君茶伸來。

這異常的怪物,引起君茶的陣陣不適,幻化出長刀,她就像切菜一般把襲來的觸手一根根切斷。

柔軟的觸手落在地上,如同一團團肥肉,還榨出一些幽藍色的汁液,不過一會兒就浸滿了這片土地。

如果但看這發著幽藍色光的土地還算是一異景的話,那滿地的殘肢可算是恐人,令人惡心。

君茶這里的異樣不一會兒就引起了周邊人的注意,但是周邊的修士見君茶站立在幽藍色的土地之上, 滿地的殘肢,又看看她,紛紛向後撤退。

「你快離開那里!」

帶著驚恐和焦急,一名修士連連後退,手中甚至開始結印。

許是真的被人們臉上的神情隨感染,君茶也直覺不對勁,運氣靈氣就要離開這里,卻不曾想,一圓滑的幽藍色觸手纏上她的腰身,一個巧勁就就將她拖進黑暗之中。

一聲驚呼,君茶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便悄無聲息。

那纏在腰身的東西不知帶著她下墜了多久,終于到了底,君茶一坐在地上,掌中的濕潤比之前有過之而不及。

而那不知名的東西在帶著君茶下來之後,便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氣,雖纏著她,卻不再似剛剛那樣一般有力。

為了節省靈力,她又刀將觸手輕輕割斷,便起身開始打探這里的情況。

也得虧儲物的法器還在身,君茶將所有的月光石統統都掏了出來。

一下子,黑暗之中隱現了一盞小燈。

而這盞小燈也堪堪只照亮了君茶身邊不到半米的地方。

無它法,君茶帶著全部的月光石,開始漫無目的地打探。

而上一刻地砰動與流水聲再次出現,須臾之間,這片地方齊齊泛起幽藍色地光芒,一下子就將黑暗驅逐。

瞬間的光芒一下子迷了君茶的眼,在那光芒之中,君茶看見了滿牆的小小觸手,干枯的就如同干草一般,被烈日曝曬了許久,早已失去了生機,聳拉著掛在牆上。

幾息之後,這陣光芒又消退了下去,君茶再次陷入了黑暗,唯有的光芒只有身前的月光石。

當那跳動聲與水流聲再次出現,那光芒再次發起。

相較于剛剛,君茶已經模索著走了很久,這次她看見了密密麻麻的觸手,如同絨毛粘附在粘壁之上,所帶來的光芒也更加耀眼,而腳下,是一灘灘幽藍色的水,泛著酸臭味。

微微的灼熱感從腳邊傳來。

君茶想這絕對不是一個大陣,可能是一片自然形成的險地,能吸取靈氣的險地。

她能感覺到隨著自己越走向更耀眼的地方,身上的靈氣散溢的速度就越快。

走了一段路,君茶開始氣喘吁吁,心想這也不是辦法,又回頭望了身後的黑暗,心中思緒萬轉。

便很快放棄了腦中的想法,又看看前方。

無奈之中,她將背在身上的長刀握在手上。

這麼一路走不是事,遲早她的靈氣要散溢的一干二淨。

于是乎,君茶用力就將長刀深深插入地下。

刀身一陣輕顫。

她將長刀用力拔起,揮向四周附有觸手的粘壁,刷刷一片觸手如雨落下,嘩嘩砸在地上。

一下子她的耳邊就響起一陣急促的蹦跳聲和流水聲。

腳下的地開始抖動,一根觸手從黑暗中襲來。

有了準備的君茶怎麼還會被這該死的觸手纏上。

刀刃踫上觸手,君茶就將它整個絞碎,將為落地的碎塊踢向黑暗中。

「滾出來!」

大喝一聲,手中的刀並沒有在絞爛觸手後停止,而是繼續如菜刀切肉,將光禿禿的粘壁,一道一道砍下來。

越砍君茶越心驚,而腳下的抖動幅度也越來越大。

君茶開始看見粘壁滲透出幽藍色的汁液,她開始猜測這里是否真的是一處險地。

許是君茶太過于殘暴,地上已經堆滿了從粘壁上落下的東西,連她本人衣裳上都沾滿了幽藍色的汁液。

在微弱的月光石光芒中,就如同夜色下鬼魅的妖姬,驚悚而又暴虐。

揮著刀,君茶咬牙,用力將刀深深插入粘壁,再用力一拔。

一下子,大量藍色的汁液涌出,將君茶噴的滿身。

山搖地動,瞬間剛剛只一陣一陣亮起的光芒齊刷刷亮起來,便再也沒有暗下去。

這下子,長久的光芒支撐著君茶看清了這里的面貌。

君茶看著自己剛剛用刀絞出來的大洞,又看見如隧道一般的通道被細細密密的觸手覆蓋,煥發出不一樣的美麗。

很好,君茶也顧不得許多,將刀提上,飛奔的向著那隧道略去,一手長刀,一手堅硬如鐵的臂膀,她如推土機一般將著隧道之上的觸手齊齊切割下。

山搖地動越發猛烈,不知道干這事干了多久,君茶便在著隧道盡頭看見了一顆被幾根粗大的觸手纏住的心髒。

這心髒猩紅無比,雖被觸手纏住,但卻在急促的跳動,好似有生命一般。

喘了口氣,君茶死死盯著那顆心髒。

這里根本就不是一處險地,是某種生靈的內里。她握著長刀的手指泛白,足以見得此刻她內心的不平靜。

腦中思緒一閃,吸食靈氣的大陣,莫名的幽藍色觸手。

這只生靈是食靈獸!

這些觸手全是它內部粘壁上的一些絨毛!那第二地牢很有可能是食靈獸的口。

但是為什麼一只食靈獸口中關押了這麼多修士,卻沒有把修士給吞了消化。

君茶是千千萬萬都沒有想到,此食靈獸非彼食靈獸。

這只食靈獸可以說的上是只半死不活,身體殘缺的食靈獸,要說這是誰做的好事,自然就是將人關押在這里,壞事做盡的千靈一族。

傳說食靈獸這種妖獸是不存在腦子的,全身上下就是一團,他們所有的記憶,大部分靈氣都存在他們那顆鮮活的心髒之中。

只要心髒沒死,食靈獸就能依靠不斷吸收靈氣,再次生出身體。

要想殺死食靈獸,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其心髒擊碎。

許是許久都未有生靈靠近過這里,那顆鮮活的心髒急促跳動,好似在召喚君茶過去。

孤單地跳動了好一會兒,心髒也沒見君茶被吸引過來,開始自殺式地以史無前例地速度跳動,幾秒鐘,表面光滑地心髒就開始爆出血痕。

紅梅一般地血漬沾染在地上。

這在干嘛?

君茶用刀尖挑了挑心髒。

許是感知到君茶地主動,心髒開始有規律地跳動,刀尖之上,一條細小地紅線探過來。

感知到紅線沒有危險,君茶也就看著這從食靈獸心髒延申過來的心髒想要干什麼。

紅線沿著長刀,一直到達君茶的指尖,友好地踫了踫君茶地指尖,又手舞足蹈地表達了些意思。

便刺破君茶指尖皮膚,一頭扎進去。

識海之中君茶就出現了這只食靈獸的記憶。

這只食靈獸可以說是慘極了。

好好的一天下午在慢慢吸收靈氣,突然就有一伙人出現把它的身體毀壞,將它的心髒抓住,然後就把它放進了一只生靈的尸體之中,而現在他們就在這只生靈的尸體之中。

君茶從未來過食靈獸身體的內部,原以為這里是食靈獸身體,卻不曾想是其他生靈的身體內部。

說道這只食靈獸心髒被放到其他生靈尸體也就算了,頂多在慢慢吸收靈氣,最後在生出身體,把這舊的尸體撐爆。

但是逐漸地它發現自己與這尸體開始相互融合,甚至沒有辦法再生出新的身體,它逐漸被困在了這里。

紅線將記憶傳給了君茶,便離開了君茶指尖,扭著身體向君茶示意,想請求君茶將自己救出來。

君茶收回長刀,看著困住心髒的觸手,搖了搖頭。

自己不懂醫理,更不懂現在的這種情況,根本沒有辦法施以援手。

……………………

而外邊,匡羽道君站在黑暗邊緣,憂心的看著。站了許久,他嘆息的離開。

這處是地牢最神秘的地方,先前有修士無論是誤入還是被拖進去都未能再出來過,如若自己還是元嬰期修為,還能進去試一試。

但現在自己修為跌到如此程度,連自保都有問題,根本無法施加援手。

他從來沒想到這孩子送來了出去的機遇,自己卻陷在了這里。

罷了罷了,若是此事事成,天大的恩情難消,自己大概此生無法進階,但總歸把這里的人送出去了,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樁事,出去後,再尋尋這孩子的宗門或是親族吧。

能還的盡量換了,也算各得其所了。

嘆著氣,匡羽道君沉重地一步一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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