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修士運氣好不好,只看入不入得了機緣的眼。
君茶前幾十年,大小機緣都踫過,但能拿到的反而少之又少,寥寥無幾,大多數都是為他人做嫁衣。
而此刻,卻有一個天大的「機緣」砸在了君茶手上。
君茶此刻正和一隊人站在一棵巨樹面前,仰望其不見頂的樹冠。
「哇,二哥,這樹可真高啊!」
橘黃色衣裳的小女修發出贊嘆,眼中冒著閃光。
「別過去,這麼一棵上千年的緣緣樹沒被人發現,指不定有什麼厲害的東西護著。」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等著。」
名為徐如雨的女修嘟噥著嘴,站在原地。
君茶唇色蒼白,死死按住左手腕。
「君道友,顏道友,這緣緣樹是上好的佔卜之木,只不過這棵過于巨大,恐有危險,今天我們就現在這休整,探查一番,明日再前進如何。」
徐如風娓娓道來。
君茶點點頭,就挑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而那位姓顏的老嫗,不是什麼其他人,正是君茶在長寧城中遇到的那位年邁的老女修。
她輕咳了兩聲,步履蹣跚的也尋了一地坐下。
君茶當時離開長寧城後,就機緣巧合在徐家幫其制符一段時間。
而徐家主要以販賣佔卜之樹的緣緣樹為主要產業,族中的弟子都擅長佔卜天機,而緣緣樹更是上好的佔卜之物。
天機一事對于修士來說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可以說,每一個修士都或多或少會高階或是低階的佔卜之術,探知以下未來。
但這準不準就看各人做掌握的佔卜之術以及修為高低。
而緣緣樹作為上好的佔卜之物,能夠幫助佔卜之人更好的感知天機,因而緣緣樹在混亂央地也是熱受追捧。
周身覆蓋著淡淡靈氣的君茶此時正在竭力地壓制儲物手鐲內地一片樹葉。
這片樹葉正是從塔靈柏地本體中得到的。
片刻後,在君茶設置的重重禁制中,樹葉終于不再騷動。
君茶呼了口氣。
「前輩,你知道你本體中的那棵樹是什麼來頭嗎?」
「你說我本體最後一層的那棵置身于汪洋大海中的樹?」
「對。」
「當年尹柏心上人家的,暫時放在我這。後來尹柏死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就一直在我本體中。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那樹叫緣緣樹,怪可愛的,這名字。」
心上人?尹柏是君臨,君臨是君秋,君秋是她父親,先不管尹柏和君臨的幾百甚至上千年的差距。
她父親的心上人是牧溪,之前原主弒.母把牧溪給「送」走了。疑似牧溪不喜歡君臨,君臨強制愛,那跟緣緣樹有什麼關系?
君茶愁眉苦臉,只覺這家人太亂了。
大大呼了一口氣,君茶望著遠處的緣緣樹,忽然瞧見緣緣樹葉上泛著白白瑩光。
「那是什麼?」
她小聲地發出疑問。
一旁的徐如雨夾雜著歡快之聲,「那是和緣緣樹共生的金蟬。」
「金蟬?」
谷「對呀,它長這個樣子。」
徐如雨用靈氣將金蟬的樣子描繪出來。
君茶頓時當頭一棒,愣在了原地。
那通身白透的金蟬樣子不就是當時她在十脈天地被附身的金蟬樣子。她還記得當時整個靈魂被金蟬咬住的痛楚。
「我跟你說,這金蟬可是以前金蟬一族的聖物,只不過後來金蟬一族覆滅,無人供養金蟬。但總要過活,這些金蟬就和緣緣樹結為了共生關系。」
「如雨,回來!」遠處徐如風呼喚著徐如雨。
徐如雨應和,「我哥不讓咱們今天就靠近緣緣樹,一部分是因為這棵緣緣樹上寄生了許多金蟬,跟一般的緣緣樹根本沒法比,還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這棵緣緣樹真的太過于巨大了。」
她笑嘻嘻的跟君茶解釋,又一蹦一跳離開了。
金蟬一族?!
君臨是靈紋一族,那牧溪不會也是百族中的一族吧。
君茶雖然太過于震驚,但對于牧溪可能是金蟬一族已經認可了。不然十脈天地那時冒出來的金蟬又是誰的。
金蟬一族可是早就覆滅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原主在繼承了君臨靈紋一族的血脈的同時也繼承了牧溪的金蟬一族血脈。
君茶盤坐,指尖輕輕敲著膝蓋。
牧溪把緣緣樹交給了君臨保管,金蟬在金蟬一族覆滅後與緣緣樹形成共生關系。
那麼緣緣樹在金蟬一族中必然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
一夜未眠,君茶也未能想清楚其中的關系。
今早,徐如風就召集人手商量如何取得這棵緣緣樹。
「表哥,這棵緣緣樹上的金蟬我剛剛查探了一下,至少不少于萬把只,如果就我們幾個人,可能會被金蟬吞噬。」
說話的是徐如風和徐如雨兩兄妹的一位表弟。
眾人吸氣一口,對于金蟬的數目感到可怕。
徐如風也沒有料到這棵緣緣樹居然能供給萬把只金蟬,他眉頭緊皺,一時間也想不出該如何解決。
「這樣,向家族發一個傳音,告訴他們這里的消息,讓他們派人過來。我們再探查探查。」
眾人點點頭。
傳音發出去沒一會兒,因著幾天前下過雨,土地濕軟。今日又下著蒙蒙細雨,不一會兒就慢慢的起了霧氣。
白霧潛移默化地侵佔著這片土地,過了一會兒,遠處地緣緣樹就被遮住了身影,模模糊糊,隱隱約約。
「不好,快離開這里。」
蒼老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出現,原來是一直都未曾開口的那名名為顏藝的女修。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條瑩白色的觸手從白霧之中鑽出來,猝不及防地纏上眾人的腰身,一扯,就把人往霧里帶。
君茶顧不得許多,揮刀就向觸手砍去。
也不知那觸手是何物,恍若無物,君茶的刀在踫及觸手時,刀身直接穿過了觸手,差點落在君茶自己的腰身上。
君茶無奈之下,嘗試將火靈氣附在手上,想把觸手扯開,結果手直接落在了自己的腰跡,將法衣燙出了一個手印。
這不,沒一會兒,君茶便被更多的觸手纏上。
一圈一圈,整個人就要被裹成繭。
其左手腕卻未被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