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四章 男郎薄情寡義,女郎紅顏薄命

日升日落,雲卷雲舒。

君茶日日來問心峰不遠處的山谷參悟,練劍,悟刀。好似一刻不停,又好似那一刻皆在享受之中。

劈,刺,砍……

少女揮舞著輕薄長劍,或立,或躍,或跳,或俯。

身姿輕盈,如劍般飄逸,而這少女飄逸之中又帶著幾分怪異的霸道。

這是一日,蘇末硯經過問心峰是不經意間瞥見一眼,倒也未放在心上,只是心中念了念,便匆匆離去,前去接應剛收進門中的弟子。

許是累了,君茶放下長劍,盤坐于流水前,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本磨了稜角的舊書,其小心翻看。

微微暖風拂面而來,如絲綢般的撫弄引人遐想。

古離道君告知重明掌門收君茶為徒一事後,原本拜師典禮應于幾天後舉行,但正巧趕上問虛宗半月之後的收徒典禮,重明掌門提議兩者一起辦,也省了些許力氣。

許是日頭上來,熱意涌上身,又許是又要緊之事,君茶收回舊書,帶上長劍,便往問心峰趕去。

問心峰不為外峰也不為內峰,只是元嬰道君獨佔之山峰,因而常年人煙較為稀少,唯有幾個侍童居于問心峰,負責打理問心峰。

「回來了,這一月練劍有所得?」古離道君盤坐于蒲團之上,微微睜開眼,瞧著自己剛回來的徒弟。

「師尊,弟子覺得可以開始練刀了。」君茶將劍擺于身前,跪坐在古離道君面前,眼中一片堅定。

「那便開始吧。但拜師後,你要離開問心峰,去往宗門的九煉塔,為師要你拿得那九煉塔金靈刀胚的獎勵。」

君茶早已對那九煉塔上的金靈刀胚覬覦許久,便點點頭,將劍拿起,回答道︰「是,師尊。」

少女執劍向著殿外,迎著日光走去,亭亭玉立,猶如一棵充滿生機活力的小樹。

古離道君嘆息了一番,將隱在袖中的龜甲拿出。

古老的龜甲背上早已裂痕滿滿。他還是沒忍住推演了一番,結果推演之下,連工具也毀了。

而夢神機閉關前的話語仍然縈繞于耳邊。

他當時怎麼說來著……

好像是,天機已亂。

古離道君將辛苦了許多年的龜甲收于儲物戒指中,天機術在這亂世沒落,是好是壞?

…………

收徒大典如約而至,這一年的典禮一如往常一般,熱鬧非凡,各大靈峰峰主爭相收徒,天才競相涌現,好似滄靈界的修仙盛況將要來臨,不然何來的許多天才呢。

君茶也如約的順利拜師,順利進入到九煉塔內。

而這九煉塔,雖不如問虛宗雲海在外有名,卻是更是許多弟子願來的地方,只因九煉塔不單有獎勵,且能練人,較之于待在雲海一整天可能都不能捕獲一只雲精雲靈要好的太多。

君茶將自己的銘牌交予看守的弟子,待石柱上映現自己的名字,便隨華光進入到九煉塔內。

而未注意到,其後一身著褶衣女子神情茫然卻又帶著一絲不經意的喜意看著她進入九煉塔。

紅衣女子快步來到看守弟子旁,長長的袖落于地,黑發梳成低低,精致的頭面嵌在黑發中,顯得整個人柔美嬌媚,而故意抹在眼角的腮紅,粉白的臉面,桃紅的唇兒,這不就是旦角嘛。

而這副裝扮無一不于這仙氣飄飄的問虛宗格格不入。

反倒是與那紅塵中咿咿呀呀講盡人世間傷心事的梨園相得益彰。

「剛剛那個女孩子叫什麼。」柔若流水的女聲隱在一眾弟子聲音之中,雖小,卻不同。

「阿華師姐說的可是剛剛剛進去的那位師姐?」

此人正酷愛紅塵戲曲的阿華。

若是君茶在這,定也有不小的驚訝,阿華好似溫柔了許多。

從前阿華以戲入道,看似有點瘋瘋癲癲,整日沉迷于凡俗戲曲,連她那爺爺的峰頭都整日唱響著戲文,一天天上演著大戲。

從前,這問虛宗,談的最多的就是阿華那怪異的模樣,修士不像修士,戲子不像戲子。

而現如今談的最多的還是阿華。只不過,這阿華不知那一次歷練回來後,這修煉就變了。

說是變也不是變。

阿華還是像以前一般喜愛戲曲,天天在自家峰頭唱著《十五貫》《西廂記》諸如此類的凡俗戲文,各類都有。

阿華更是各類戲裝都扮過,日日不同,連問虛宗中的弟子有時都要懷疑自家這是梨園還是仙家之地。

而歷練回來之後,阿華不再唱《十五貫》等戲文,這裝扮也慢慢的少了許多,反倒是日日唱著那《西廂記》。

嘆息那女郎紅顏薄命,男郎薄情寡義。

這唱一次倒也還新鮮,唱多了,這問虛宗眾多的男修就不大樂意了。

憑什麼天天唱男子薄情寡義。

無奈之下,阿華爺爺心疼孫女呀,就讓孫女唱小聲點,甚至還在自己峰頭立了一牌,男郎勿近。

「阿華師姐,那是古離道君新收的弟子,名為尹茗。」看守的弟子恭恭敬敬的回答,听說這位近來不唱了,眼觀鼻鼻觀心,他還是只想把人送走。

「哦哦,尹茗,尹茗。是個好名字。等她出來了,你傳音我一聲,可?」阿華柔美的桃花眼溫柔的看向看守的弟子。

看守的弟子抬起眼,看見阿華如此溫柔的注視于自己,胸腔內的跳動莫名的快了些。

「啊?」那名弟子愣神,「好的,好的,師姐。」

阿華見那弟子答應于自己,便將自己的傳音符留下,又施迤的離開,整個人溫柔的不像話。于熟悉她的人,好似變了一個人。

…………

而滄靈界一隱秘的角落,一高挑,不怒自威的女子注視著一黑衣男子。其身旁一佝僂老人嘶啞輕聲吐露了一些話,便離開。

「君臨,那魂魄醒來了。」

雙眼緊閉的黑衣男子艱難的睜開雙眼,大口的喘了幾口氣,「關本座什麼事。」

「不關你的事,你還會掙扎著醒來?起來,你還有事情未做完,多年前答應本座的事還沒做。」

她居高臨下,瞧著狼狽的男子。

「本座行將就木,恐怕無法完成于冥君的約定了。」君臨雖狼狽,臉上卻還一副雲淡風輕之樣。

「行了。給本座回去,下次自毀,先給本座提個醒。我好及時止損。」

被君臨稱為冥君的女子將一團灰光送入其體內,淡漠地瞧著男子漸漸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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