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您為什麼放走那個魂魄,她不應該在陽界。」
老人渾濁的眼神看著地面,恭敬彎腰的詢問著芒種。
「孟婆,還記得滄靈界的前身嗎?」
芒種笑看著君茶幾人離開的方向,她手一揮,一面有忘川河水形成的水鏡映照著君茶一行人。
孟婆佝僂的身形震了震,隨即抬頭看向芒種,眼里閃耀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可是主君,沒有一個界面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涅槃重生,就連滄靈界這樣的大界也是千萬年來的機緣加上天時地利人和,不斷墮落消耗,才殘喘活在無妄海中。」
芒種敲了敲手背,走上奈何橋,忘川河血黃色的河靈如乖巧的孩子,慢慢歸到她手中。
「正是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以及一絲絲的運氣,滄靈界才會活了這麼久,我很期待看看這次最終的結果是什麼。畢竟冥界管著那麼多的魂靈,漏掉一個也無傷大雅,最多我被罰一罰。」
芒種擺弄著手掌中的河靈,「把弱水河的千年之靈吐出來。」
隨即,一顆黑色圓滾滾的珠子從河靈的身體里滾了出來。
「你這小家伙還真是凶狠,把人家弱水河的千年之靈都給吞了個精光,回去好好跟你母親學學禮儀,哪有這樣對待同為山川河靈的弱水河的。」
忘川河靈抖了抖身體,立馬跳入忘川河中藏了起來。
芒種笑眯眯的捏著黑色晶瑩的珠子,其實她不單想看滄靈界最終的結果,更想看那幾個人的結局,異世之魂被君臨引來了之後,那幾個人的命運線就糾纏在了一起死死都分不開。
真不知道該不該說當年君臨使用空冥鏡逆轉時空帶回早已心灰意冷的亡靈是故意還是無意。滄靈界倒是從中獲益了點。
盯著黑色晶瑩的珠子,芒種感受到了里面彭拜的力量,這只小弱水河靈也真是踫巧又倒霉了,生在忘川河出現之地。
山川河靈唯一不好的點就是在未成形前離不得源生地。好死不死,地府地忘川河分支又因為魂靈出現在此,還未完全化靈的弱水河根本就不是地府忘川河分支的對手,能堅持這麼久也算不錯了。
將弱水河的千年之靈塞進袖口,芒種御氣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孟婆,先別回冥界了,最近這段時間滄靈界的魂靈比較多,你能收多少收多少吧。」
「誒,主君……」老身不是收魂的。
轉眼間,芒種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孟婆拿著個碗,湯面映照著她蒼老的面目,可能換換裝收魂比較好,是換成黑的還是白的呢?
出了忘川河的地界,君茶死灰般的臉也因為原主魂魄的穩定而慢慢紅潤起來。
君茶和蘇末硯,易簡之對視了一眼,悄悄捏了捏手,深吸了幾口氣,張了張嘴。
「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不知道花費了多大的勇氣,君茶才把這句話說出來。內心緊張的心髒砰砰跳。
奪舍在修真界怎樣都說不過去。
卻不曾想,原主虛弱的魂魄幽幽飄出。
「這具身體是我主動讓給她,從很久之前,她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了。」
幽魂盯著易簡之,嘆了嘆氣,捂了捂胸口,果然……人就是賤,死前執念放不下,死後亦執著不放。
還是虛弱點好,這樣自己也就沒有力氣作妖了。原主頗有點淒涼的笑了笑。
君茶看見原主這反應,心中警鈴大作,立馬上前一步遮住她的視線。
蘇末硯和易簡之看了看幽魂,臉色不由的古怪。
之前魂魄散溢,原主魂靈一直不穩定,堅持不了多久,就又回到了君茶身上。
蘇末硯和易簡之不由的也送了口氣。
其實,怎麼說呢,他們對于奪舍自然持厭惡反對態度,但要原來的魂靈回來,心中又復雜。
畢竟,他們與君茶的關系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一位比較熟悉的同門忽然換了另一位,這對于他們倆也不知道怎麼形容。
而古離道君怕是最糾結的一位了。
君茶見蘇末硯和易簡之都沒什麼行動,心中舒了口氣,嘴角提了提。
然而,此時,只在混亂央地出現過一次異常的降魔杵再次悄悄發燙了起來,甚至讓人難以察覺。
等到君茶察覺到降魔杵的異狀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