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茶看著走來的男人,不,更確切點是自己只有兩面之緣的女人。
女人不再像以前一樣扎著高高的馬尾,也不再穿著鵝黃色的衣裙,眼中的一抹嬌俏也消失的一干二淨。
她是辛梓但又不是辛梓,她一身黑色金絲衣袍著于身,狹長的眼眸泛著寒光,殷紅的嘴唇上翹,眼角艷麗自帶風情。
在這她猶如女皇,號令著所有的噬靈妖,緩緩走向祭台上的獵物。
帶著笑意一步步走向君茶,踏上用尸體堆積形成的山丘,一步步踏在君茶的心上。
她給她帶來的壓迫太大了,那威壓,絕對不是以前的她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可以擁有的。
甚至那威壓君茶都不曾在盛央,陸豐,季青和等一干元嬰道君身上感受到。
只能證明附身在她身上的渡羅花不是一般的渡羅花。
辛梓如君王一般走向君茶,這時一陣風微啟,卷起了兩人的一頭青絲,飛舞著。
她仰望著她,她俯視著她。
如此可笑,一個更像君王的人卻在往上走向一個在她眼中如螻蟻的修士。
紅唇微啟。
「我原本是想要你這副身子的,可惜沒搶到,但這副身子也不錯,畢竟是自願給的。」
是她!
君茶回憶起米蘇江那朵渡羅花,又看看這個微生虞求自己救下的女孩,神情復雜。
辛梓很快就踏著厚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到君茶身邊,君茶催出刀勢勉勵抵抗。
但奈何米蘇江中的那朵渡羅花生來就是統領噬靈妖與渡羅花的君王,氣息霸道,直接將君茶的刀勢破去。
鉗制住君茶細白的脖頸,一只手將人高高舉起,另一只手幻化出尖刺,辛梓眼神淡漠的看著這個祭品,一揮,尖刺刺入君茶的脖頸,頓時溫熱的血液噴灑在搖曳的幼苗上。
碧綠的幼苗染上猩紅的血液,多了幾分詭譎。
君茶毫無反抗力的要命的脖頸被刺入,頓時氣息弱了下來,辛梓沒有在繼續往里插,只是看著,靜靜的看著。
她要體內那僅剩的一縷意識看著她如何殺人,如何利用百族之血培養出噬靈妖與渡羅花融合時所必備的曼都草,讓她看著她如何取代人族如何成為這聖雪域的王!
被辛梓拐來這地方,君茶什麼也沒帶,南離和有淚都留在漯河城抵抗噬靈妖了,原本掛在身上儲物袋的儲物袋也不見了,長刀也不在身邊。
脖頸的血液慢慢流出,嘀嗒嘀嗒落在地上,她突然感覺自己的血不是熱的,是冷的。
一片雪花飄飄搖搖落在鼻尖,頓時把君茶激起蘇醒,冬季來臨了,從雪零仙城的風雪吹到了噬靈妖的地界。
辛梓皺著眉頭看著越落越多的雪花,而此刻君茶動了動指尖,迅速拍了一掌辛梓,在她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第二靈紋。
爆!
冰霜爆開,君茶從山丘上一路滾落,滾落中,手極力抓住了東西,暫緩了她下來的速度。
噬靈妖怕寒冷,君茶不知道奪了身體的渡羅花怕不怕,只不過事實證明她怕。
一直滾到底,君茶也無暇顧及辛梓,握住脖頸間的尖刺,踉踉蹌蹌就跑入林中。
辛梓咬著牙,面上早已布滿冰霜,睜開凌厲的雙眸。
聖雪域看似對噬靈妖與渡羅花很好,給予了強大的力量,他們不需要天才地寶就可以很快修煉。
可是卻給予了誕生他們種族的一個難點,一個只能在冬季開花,而另一個只能在其他三季活動。
兩者不相見,如何能結合誕生他們強大的種族,辛梓眼眸中怒火熊熊燃燒,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風雪刮過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一下子就陷入了死寂。
多年未曾有人踏足的噬靈妖地界,靈植茂密,樹藤環繞,風渡雪,雪染地,空氣中還帶著點刺骨冷。
君茶尋了一處地坐了下來,寒風刮在臉上帶來刺痛,才使得君茶能不昏迷。
半眯著眼,她模模索索的爬到旁邊,滿手血污摘下靈植,直接塞進嘴中,咀嚼幾下直接吞咽。
又陸續摘了幾株靈植,君茶按住還在流血的脖頸,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剛剛待的地方。
噬靈妖地界有很多靈植,似乎他們不需要靠靈植煉丹來修煉,君茶默默想著,一手搭上自己脖頸間的尖刺。
深吸了口氣,用力一拔,大汩大汩的血液噴灑出來,扔了尖刺,君茶立馬將嘴里咀嚼好的靈植敷在脖子上。
十幾息過後,血才慢慢止住,君茶的胸口起起伏伏,嘴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修為被封住了,不能使用靈力療傷,君茶雖能破開封印,但封印破開,邪氣也就沒了限制,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所以現在她只能借助噬靈妖地界的靈植草藥來療傷。
哆哆嗦嗦,腿軟的君茶又挑挑揀揀吞了幾株靈植,傷勢才慢慢緩下來。
現在冬季來臨,噬靈妖大部分都會陷入沉睡,但盛央道君曾說過還有少部分的高階噬靈妖只是行動緩慢。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的危險暫時減弱了幾分。
從地上爬起,君茶不打算回漯河城,她打算探探噬靈妖和渡羅花到底怎麼融合。
辛梓似乎對于自己的一身血很滿意,不然剛才也不會放血,血脈終究是一個問題,消失了千萬年的百族似乎又被扯進了這場漩渦里。
唉,百族沒都沒了這麼多年,滄靈界居然還不放過,君茶只能說滄靈界的天道還真是廢物利用啊。
君茶剛起身,一段枯樹枝從袖子里掉了出來,一個破碎的靈魂女圭女圭從枯樹枝里出來,傻乎乎的站在君茶身前,揪著君茶的衣角。
天!自己啥也沒帶,倒是帶了原主靈魂寄生的養魂木,君茶呵呵的笑了兩聲。
靈魂黯淡無光的眼神瞧了君茶一眼,露出了個大大的甜甜的微笑,一陣溫暖涌上君茶的身體,君茶感覺脖頸的傷似乎好了幾分。
「你干什麼!」
君茶大驚,看著她漸漸暗淡的靈魂光芒,顧不上靈魂是不是真的脆弱,粗魯的一把就把靈魂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