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牆黑飾,白雪如一層泛著澤光的羽衣覆蓋在神泊宮,紅梅點綴于各處。
君茶低著頭對著守門的人點點頭,提著木桶穿過門檻,來到一處池子邊。
自己那日就把烈日長弓給了火魅讓她探查一下聖女的情況。畢竟烈日長弓自己也使不喚,不如賣個人情給火魅,看看這神泊宮底下藏著什麼。
那夜動亂過後,微生虞沒有抓住自己,但第二天神泊宮就像是沒有事一樣,遵循著往常的軌跡,又恢復了平靜,微生虞連個搜查也沒有。
君茶產生了不安,總感覺不解決完神泊宮,自己在這想找到連接大陸的辦法難上加難。
而且君茶和微生虞雖然相處不久,但從他天天來看自己,想把自己煉成听話的傀儡,也知道微生虞現在急于找到一個像自己這樣容易靠近聖女的工具。
現在一個完美的工具說丟棄就丟棄,實在太可疑。
靠著隱匿術和幻容丹,君茶斂息將修為降至練氣四層,容貌幻化成一個宮女,待在神泊宮探查出宮最安全的方法。
只不過這一探查,都是讓君茶發現了點蛛絲馬跡。
君茶盯著清澈無波的池子,將木桶里的東西到了出來。
一塊塊還帶著新鮮血液的生肉撲通撲通掉進池子里。
原本清澈的池子一下子就染上了血污,變得混濁。
而生在池子里的東西感知到血味,從底下竄了上來,凶猛的將還未落底的生肉一口吞進,骨頭嚼爛的聲音充斥在這間屋子里。
這個東西吃的不是別的什麼東西,吃的是修士的肉身。
修士的肉身富含靈氣,對于一些東西來說是大補之物。
君茶現在幻化成的樣子也是這個東西的月復中食物之一。
君茶一雙黑眸緊緊盯著池子,這幾天微生虞經常進出這里,甚至那個君茶只在遠遠見過的聖女也悄悄來過這里一次。
只不過打探了一番,無功而返,就悄悄的走了。
池子里的東西似乎吃飽了,沉寂了下來,君茶擺了擺自己的衣角,掉下點東西,提著木桶慢慢的走了出來,對著守門人點點頭,就離開了。
池子里的東西自己如果沒猜錯應該是一種邪物,雖然邪氣幾乎沒外露,但君茶自帶邪氣,對于一絲一毫的邪氣也分外敏感。
只不過沒想到聖潔的神泊宮居然養著一只不為人知的邪物,還是聖雪域,神泊宮主人養著的。
如往常一般,君茶提著木桶安安靜靜的給邪物送飯,但是今天池子里的邪物分外的不安靜。
君茶還沒提桶到池子邊,邪物就自己竄了出來。
這是君茶第一次見到這邪物的樣子,說丑也算不上,但說好看就更不可能了。
邪物的整個身形像是一個人,但是卻是像動物一樣四肢著地的竄上來,而且身軀破爛不堪,大大小小十幾個可怖的血洞,骨瘦嶙峋。
其中最突顯的莫過于他過于碩大的腦袋,青筋密布與額頭,眼里黑洞洞的,沒有一絲眼白。
聞見生肉的氣味,邪物如動物般模模索索爬到桶邊,君茶一手就把木桶扔了出去。
連肉帶桶一下子就給吃的一干二淨。
原以為邪物會吃完後回到池子里,卻沒想到邪物黑洞洞的眼楮盯著君茶,鼻子吸了吸。
意識到危險,君茶拿出長刀就護于身前,揮了幾道刀氣喂給邪物。
然而下一秒,靜心打坐的微生虞睜開雙眼,一個瞬間,人就到了君茶身後。
察覺到一股氣息出現在身後,君茶回頭就是一刀,砍在微生虞的脖子上,長刀震了震,沒給微生虞留下絲毫痕跡。
「沒想到你在這里藏著。」
微生虞帶著邪氣看著君茶,用白絹細心的擦了擦被君茶砍到的地方。
雖然微生虞現在的修為和君茶一樣,但是君茶仍然感覺到了不尋常的危險。
忽然十幾道風刃出現在君茶身邊,對著君茶的動脈而來。
一手幻化出火龍隨之而上,一手持著長刀劈出破空斬。
風刃與火龍、破空斬相交織,一下子就爆發出燦爛的煙火。
然而隨之而來的是充盈于整個房間內的風場,君茶幻化出藤蔓纏住微生虞的腰身,想把他往池子里扔。
但卻沒想到微生虞速度奇快,如同瞬移般欺身到君茶眼前,好死不死,微生虞養的邪物趁機扒住腳,把君茶往池子里托。
君茶狠厲的跺了跺被抓住的腳,狠狠的碾了碾邪物的爪子。
練過體的君茶力氣本就比一般人大,邪物看似金剛的皮膚一下子就磨破,滲出了點暗黑色的血液。
白女敕的拳頭對著微生虞的胸口就是一拳,毫不留情,始料未及的微生虞胸前凝聚出密密麻麻的小風刃刮著君茶的拳頭,妄想將其斥退。
一直堅持練體,君茶的體魄在同階上雖說不上最強,但也配得上強之一字。
一下子拳頭就擊打在微生虞胸前, 嚓。
微生虞連連退了幾步,抬頭對著君茶邪魅一笑,舌忝了舌忝嘴角的血。
下一秒,聞見新鮮血液的邪物頓時痴狂,出其不意瘋狂的拉著君茶。
君茶一時不慎,被纏了上去。
微生虞欺身到君茶面前,抹了點自己的血,細細的涂在君茶的臉上,手上。
君茶原本想反抗,但奈何被邪物纏得緊,四肢都被控制了。
微生虞不滿于此,抓住君茶被纏住的一只手,一劃,頓時血液噴張。
強硬的挾持著君茶的手,把她手上的血涂抹遍君茶全身。
微生虞滿足的喟嘆一番,感受著血液的火熱,在君茶身上嗅了嗅。
是血的味道。
天知道君茶此刻的內心,掙扎著君茶強硬奪過自己的手毫不留情的就砸向微生虞這個滿臉滿足的變.態.
頓時拳頭如雨滴落在微生虞身上,微生虞稍稍後退了幾步,更多的血液灑落,激發了邪物的凶性。
睜著火熱的眼楮,舌頭頂了頂牙根,微生虞痴迷的看著君茶慢慢的被邪物拉下去。
君茶下水的最後一刻,只看見微生虞的雙眸似乎變了,變成了一雙異瞳,讓人看起來,又多了幾分邪氣。
微生虞眼睜睜的看著君茶被托下水,眼里的火熱怎麼也蓋不住,心中的惡鬼被放了出來,爬上了岸,張牙舞爪著。
虐殺的快感,血液噴灑的火熱,以及看著螻蟻掙扎。
微生虞帶著滿足呻.吟.了一下。
踏著慢步走出剛剛給他帶來快樂的地方。
娘親說得沒錯,這個女人對待敵人毫不留情,招招下狠手。
微生虞捂著幾乎全碎的肋骨,以及受傷不輕的肺腑,帶著不同以往的笑。
嘴角帶著病態的笑呢喃著。
「我禾桑裹著微生虞的皮不知道多少年,養了那邪物數年,再過不久整個聖雪域就是我的了,到時候新鮮的血液……」
微生虞,不如說是君茶早已忘卻的禾桑眼角發紅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痴迷的吸盡指尖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