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
林風暝點頭。
「造反派有兩股大勢力，一股為了奪權，以三城節度使範緒為頭，一股是看不慣皇帝的腐敗，想推翻暴政，以龍嘯天為頭。」
「我師父？」秦放吃了一驚。
林風暝道︰「你不必驚訝，你以為皇上不知道兵部尚書他害死你一萬兄弟嗎？他知道，他不過是想坐山觀虎斗而已。」
「這！」
秦放突然握緊了拳頭。
「那擁皇派呢？」古若辰問。
林風暝道︰「擁皇派有三股勢力，一是皇帝的死忠，這也是目前最大的力量。二是太子一派，三是李丞相一派。」
古若辰道︰「那中立派呢？」
林風暝道︰「中立派分兩股，一股是渾渾噩噩不知道天下大勢的，一股是知道但是是牆頭草和稀泥的。總的來說，局勢分為三大派七小股。」
林風暝的話刷新了秦放和未陰的世界觀，不過對古若辰來說倒是不足為奇。
因為之前徐伯懿就提醒過他。
古若辰平淡道︰「這麼分的話，我是不是應該分在渾渾噩噩不知道天下大勢這股勢力里？」
林風暝道︰「外界是這麼看你的。」
「所以如果殺孫城是為了挑撥我和李丞相的關系的話，那除了太子，有動機的就是造反派了？」古若辰說道。
林風暝點頭。
秦放道︰「我師父不會做這麼卑鄙的事！」
古若辰聞言看著秦放，四目相對，片刻後，古若辰微微一笑，「那重要嫌疑就是範緒了，其次是太子。」
未陰沒有說話。
古若辰道︰「李丞相讓誰來給我送的禮？」
未︰「他兒子李南。」
古若辰道︰「範緒呢？」
未︰「他兒子範恩。」
古若辰道︰「太子呢？」
未陰搖頭，「沒有人來。」
「那今天先請李南過來，我和他聊聊。」古若辰平靜道。
……
午後。
酒席備好，李南匆忙而至。
李南，二十五歲，官拜兵部侍郎。
剛進門，李南便抱拳道︰「古大人，白天就想見您一面。」
古若辰把李南請到坐下，一同入席的有林萱萱，阿良，秦放和未陰。
古若辰說道︰「剛上任，就遇到兩件大事，太忙，還請李侍郎恕罪。」
李南道︰「不敢，不敢，古大人為百姓操勞，在下多有打擾。」
古若辰笑笑，直接把白天的信交給李南，說道︰「李侍郎，你看看。」
李南接過信，看完，手直抖。
李南站起身來，躬身拱手道︰「古大人，我們萬萬不敢，萬萬不敢做這等威脅大人的事。」
古若辰也站了起來，不過把腰板挺得很直，一拍桌子，大聲道︰「可是這李成勇是李丞相的人吧？」
李南猶豫片刻，終于點點頭，低聲道︰「其實，是我堂兄。」
古若辰瞪著李南，道︰「趙大人是李成勇殺的吧？」
李南又猶豫片刻，點點頭。
「那我怎麼信你？」古若辰字正腔圓，氣勢如虹，給李南無盡的威壓。
李南被嚇得一激靈，冷汗直冒。
古若辰的名聲他是知道的，溫和的時候溫和，發起火來，說殺誰就殺誰。
他來之前還盤算著能和和氣氣的談談，可是沒想到古若辰一上來就直接開門見山，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李南默默深呼吸，竭力讓自己保持淡定，說道︰「實不相瞞，趙大人是李成勇殺的，可是殺他，是因為他和我們的私人恩怨，和古大人您無關吶！」
「什麼私人恩怨？」古若辰問李南。
李南想了想，終于搖搖頭，道︰「恕不能告，您就是殺了我，我也不能說。」
殺了他？
古若辰是有這種想法，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今天下雖然暗流涌動，可是還保持著微妙的平衡，如果他對李南對手，那就是和李丞相勢不兩立，到時候他和李丞相斗起來，那反動派不就是坐收漁利。
他現在的任務是維護大周帝國的和平統一。
要殺他，也得等能掌控局勢的時候再殺。
古若辰忽然笑了笑，坐下說道︰「李侍郎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殺你呢？依你的看法，你覺得孫大人是誰殺的？」
「是範恩。」李南篤定道。
「你有證據嗎？」古若辰問。
李南道︰「自從您發布李成勇還活著的消息後，我和父親就擔心我們被別人挑撥離間，所以一直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就在今早，我派人夜探範恩的住所，剛才回去，我的探子來報，發現了孫城和陳大志，我知道，您和他們二人有交情，我進門就想和您匯報這件事，可惜……」
古若辰聞言，站起來，道︰「伯父，萱萱，阿良，秦兄，你們陪李侍郎喝酒，我回來之前，他要是出這個門，就把他的頭割下來。未陰兄，我們去範恩住所。」
古若辰話沒說完，人已經飄了出去。
孫城是個好人，但是他已經死了。
而陳大志算是他的知己，他不想他再死。
沒多久，兩人到了範恩的住所。
範恩他們已經人去樓空。
到廚房，灶已經冷了。
他們已經離去多時。
古若辰翻到一個地窖，地窖里，陳大志的尸體，安靜的躺在地上。
看著陳大志的尸體，古若辰眼眶瞬間紅了。
古若辰沒想到和他的再見，居然是以這種形式。
古若辰坐在台階上，低下了頭。
範恩他們一直在監視著他。
他的一舉一動，全部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這就是公布自己身份的代價！
第一次，古若辰感受了從所未有的挫敗感。
即使被沈雲幽傷，挨冷寒淵的掌，他也沒有這麼挫敗過。
因為那時候，主動權在他的手里。
現在，他居然被別人當做棋子！
孫城，是他的故人。
陳大志，是他的知己。
他和範緒的仇是結下了。
即使不為什麼大周帝國的統一，範緒也必死！
古若辰握緊拳頭。
還有李南，他也難逃干系。
古若辰料定，李南應該是昨晚派人去打探的消息，因為如果是今早去的，那麼範恩的反應不會那麼塊。
也就是說，昨晚李南就知道範恩他們抓了孫城和陳大志，而他之所以今天才講，他就是想等範恩他們動手。
範恩一旦動手，那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離間他和李丞相不成，反而讓自己恨上範緒。
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他們都該死！
但是得分先後，先殺範緒，再殺李家！
「我們回去吧。」古若辰抱起陳大志的尸體，話像是對未陰說的，又像是對陳大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