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她可能有孕的那一夜。
他當即引著凌霜,帶上送給她的喜服鳳冠,飛奔而去了江南。
她出宮之前尚無孕態,何以出宮後十幾日,就已經……
如此狀況,普天之下,只有孕育神狐後人,才會這般快速,利索。
她所孕育的,毫無疑問,是屬于他的血脈。
凌霜飛奔長嘯,江南秦寧遠在千里,又似乎近在咫尺。
這一路上,只用了三天三夜。
然而,卻也正是臨近了,小小狐狸崽崽的降生之期。
秦寧,顧家。
本來早已到了二十五日的最後一日。
許喬身上,卻沒有多少往下的墜感,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晚上。
才開始,有那麼一絲感覺。
顧府客房外頭。
白鷺焦急的轉悠,也听不見里頭動靜,更不知該怎麼辦。
恰好,一眼瞧見溜過來的顧濁酒。
利落的提劍壓住他,語調冷沉,不容拒絕,「阿酒少爺,麻煩您了。」
顧濁酒無奈的舉起雙手,「白鷺姐姐,有話好說!」
主要此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哎呀,我,我只會給獸類接生的嘛!」
白鷺當然不信,劍刃離他又湊近幾分。
咬牙切齒。
「你小子打量著蒙我?」
顧濁酒一臉義正辭嚴,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這兩個人還在外頭僵持不下。
客房里頭。
許喬縱然感覺到幾分不適,可卻也沒有一絲分娩的痛感。
就算是孕育神狐後人,也不該如此。
她只是平靜的仰起頭,看著懸掛的幾層薄紗帷帳,沉默著出神。
已等到第二十六日晚。
連滿月之夜來的都比以往要早一些,再過一兩個時辰,就要滿月凌空。
說不緊張是假的。
若是不能在滿月夜之前回去,他必定是要被大地之靈的反噬折磨的。
許喬的心緒有點亂,干脆閉上眼。
不知過了多久。
就听見兩聲柔女敕女敕軟乎乎的女乃叫聲,很低,很輕,更像小聲嗚咽。
「嗷嗚~」
「嚶嚶~」
兩只小小狐狸崽崽。
天生都是軟絨絨的紅色狐耳,老實巴交的趴著。
身後的狐狸尾巴也不翹,絨絨軟軟的。
有一只湊在她腿彎處,張開小嘴,輕輕的含了一下。
還沒長牙,軟女敕女敕的。
「咦唔。」發出一聲女乃乎乎的叫聲。
嘖。
怎麼女乃不兮兮的……
許喬略直起身,身上很快恢復的和從前沒什麼兩樣。
她也驚訝,為何自己身上沒有半分虛弱感。
那兩只小崽子,一個抱著她的腿彎,一個捏著她腳腕處狐狸毛掛飾的腳鏈。
「小東西……別亂動。」
她動作嫌棄的,就近拎起一只啃她腿彎的小小狐狸崽崽。
略瞅兩眼,眼底掠過一絲漣漪。
「嘖,眼楮還沒睜開就知道亂咬。」
這只小崽崽,叫聲更女乃更軟一些,應該是妹妹。
柔女敕的銀發披散著,閉著狐狸眼,睫毛縴長。
許喬眯了眯清艷的桃花眼,紅唇的弧度輕輕勾起。
輕揉了一下軟軟絨絨的小小狐狸尾巴。
「再亂啃,把你崽子狐狸毛拔了。」
彼時,另一只崽崽閉著眼,已經爬到她身上,這只力氣很大,壓的她鎖骨都有點疼。
該死的,狗狐狸居然沒有騙她,神狐後人還真是天生力氣大……
這只臭崽崽,肯定是哥哥。
墨色柔軟的發梢,藏著兩只軟乎乎的小狐狸耳朵。
還在嘬手手。
咦惹……
許喬嫌棄的低覷一眼,拎著小崽崽放到一旁。
看了看這兩只小小狐狸崽崽。
眸光慢慢的溫柔下來。
紅唇微啟,一聲低低的嘆。
「哼……小討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