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
阿祁這個小壞蛋,他只有白天六個時辰的記憶。
到了晚上,他就什麼也不記得。
小公主許淮差點就信了他這句話。
額頭上留下一點水痕,還有點癢。
微紅著臉,呆呆的看著他,整個人僵了老半天。
然而……
小人魚說完那句話,搖著純白的魚尾就游走。
好像跟從前一樣。
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無意識之間做了些什麼。
小姑娘有點氣悶的,捏住半塊蜜餌,塞進自己嘴里。
一邊啃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話。
「啊唔,你個壞魚,嗚,你晚上能記得我就有鬼了!」
兩個互相揉臉的小蹦豆子。
一個氣鼓鼓,一個木呆呆。
旁邊的眾人都看的津津有味,沒有一個過來阻止的。
許喬還是有點無奈。
從容的走近把小姑娘拎到一旁,仔細瞧了瞧她這被揉的小臉蛋。
也沒什麼痕跡。
揉得挺輕的。
另一側的風洲夫人藍若瑤,一邊啃著酸果,一邊欣慰的看著小人魚。
出息了,長大了。
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和小妹妹互捏臉臉……
嗯,孺子可教。已有乃翁風範!
她正俯,想順手抱一抱小淮,結果很不湊巧的。
不得已,有輕微的嘔感。
左右隨從們連忙上前扶住她,寧若也眼疾手快的抱住她肩膀。
藍夫人捂著胸口的動作。
在許喬看來,還真是有點熟悉。
她向來從容清冷的眼底,掠過一絲微訝。
「藍夫人如何,不如請太醫前來診脈。」語調盡可能的平靜如常。
只听藍若瑤平緩過來,很爽朗的笑了兩聲。
「陛下放心,不礙事。我這就是尋常的孕吐而已。」
孕吐……
其中意思,再明顯不過。
許喬不動聲色的捏緊了玄玉,不經意間,眸色微深幾分。
她有一絲少見的緊張。
也曾听說過,有孕初期會有嘔感。對于藍夫人來說,很正常。
可是……
難不成,她也有孕在身?
這絕對不可能!
且不說,距上次那夜之後,也不過七日左右而已。
就單論這狗狐狸,他還能一次就……?
嘖,朕還真就不信了。
正當其時。
隨從們急匆匆來報,「陛下,韓先生求見。」
韓絕色自然是來找皇姐的。
他尋過來的這麼快……
寧若依然一臉不高興,連忙擺手,「不見不見,讓他滾蛋!」
她這話音未落。
滄海池外就響起一道含著幾分戲謔的男聲。
「公主殿下,是還在生我的氣麼?」
這熟悉的嗓音,是韓絕色。
只不過他這走進來時,卻換了一身稍顯華貴的深色長衫。
與往日不同,站在寧若身邊,相配的很。
他自有矜貴之氣,手里的動作卻很輕佻。
迎上長公主仍在驚訝的眸光,他就勾起她垂下的發梢。
略微給她挽到耳際。
低低的啟唇,略有一絲命令感,「若兒,跟我回霜洲。」
寧若眯了眯眼。
看不出來,這老狗東西換上身能看的衣裳,還算是有模有樣。
盡管視線沒有從他這張臉上移開,卻還是冷哼一聲。
「笑話,本殿下憑什麼跟你走。」
韓絕色微怔半晌。
沉默了一會。
才漫不經心,低沉的笑了聲,反問一句。
「哦,公主以為,自己還有別的選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