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有點微顫。
連結扣都只來得及解了一半。
按照平常來說,他應當是熟練的。可是此刻,卻顯得有那麼一點生疏,笨拙。
也許,是太過虔誠。
甚至听得到他如擊擂鼓的心跳聲,連眼尾的顏色也紅的糜艷。
許喬試圖冷靜的看著他。
可是這顆心,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伴隨著一聲聲撲通撲通的心跳,她逐漸閉上眼楮。
然而,未過不多時。
她卻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絲胸悶,似乎是有點反胃,不適的感覺讓她皺了皺眉。
想要忍住,卻反而……
越克制,越難受。
「……唔。」她忍不住翻身,跟著掩起紅唇低嘔了聲。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也不像是有什麼病癥,就是突如其來的這麼一下。
她一個晃神。
才發覺,自己無意間推開了狗狐狸的手。
結扣也只解了一半,還沒來得及浮現出什麼來。
忍不住微垂眉眼。
總感覺自己今天有點丟人。大清早的,連朝會都沒去,竟然跟他留在宮里……
留了也就罷了。
要是上了也行啊……唉。
忍不住一聲氣悶的嘆息,對自己有點惱怒。
什麼玩意,關鍵時刻掉鏈子。
許喬瓷白的臉色微紅,縴瘦的指尖有點慌張的捂住自己的清眸。
這動作,好像掩耳盜鈴一般。
她難得有這麼支支吾吾的時候,「朕,朕今日……」
才想跟他說身體不適。
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又涌起一種反胃的感覺。
「……」
雪千醉眼底的欲色未減,只是兩只毛茸茸的紅色狐耳,還沒來得及綻放出來。
愣了一下。
連忙俯身抱住她,輕輕的撫拍了兩下她的後背。
「姐姐,你怎麼了。」
少年的聲線有一絲擔憂,盡管是含著欲色的低啞。
听的人心里更有點發慌。
許喬縴瘦的指縫擋不住臉色微紅,咬了咬牙,趕緊系好了結扣。
這,這總不能跟他說……朕現在有點想吐吧……
她還是什麼話也沒說。
利落的從地毯上起身,趕緊捂著臉溜了出去。
宮門外還在守著的白鷺。
本來應該是欣慰又焦急的。
可是現在……
看到陛下出宮,她著實有點意外,「陛下,您怎麼出來了?」
許喬從來沒有過這麼慌神。
突然覺得自己丟人丟了個大發……
連向來清冷絕艷的面容,都變得有一點嬌俏可愛。
「那個,朕,先行回宮!」
她果斷吩咐了太醫令進宮引脈,倒要看看今天是怎麼回事!
結果龍輦才回了太極宮。
迎來的就是好幾個老臣,吹胡子瞪眼的朝她齊刷刷奔過來……
這場面。
差點把龍輦給直接沖了。
「陛下今日連早朝都不上,可是跟那個神狐後人又廝混了?!」
「陛下這麼做,豈不是要讓四洲全境笑話!」
幾位德高望重的老爺子。
沒一個是惹得起的。
許喬只得強行忍著略微的不適,從容慵懶的眯了眯眼。
她向來都是這樣冷靜。
縴瘦白皙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輦邊,輕輕的響。
底下的群臣,雖然依舊鐵青著臉色,卻也逐漸安靜下來。
畢竟。
龍輦之上,那是九五之尊的陛下。
直到他們終于沒什麼聲響。
她才慢悠悠的微啟紅唇,沒什麼猶豫的嗯了聲。
很從容的就說了個明白。
「朕,的確是和他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