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紅的妖冶的魅蠱花。
紅的晃眼,和他雪白的發色對比起來,分明,觸目驚心。
若是你知道會被反噬至此。
還會不會……
許喬不知不覺的托住他的側臉。
還是那樣一張冷白的妖孽臉,只不過自閉五識,沒什麼情緒。
就連幽深如夜的眼底,也是一潭死水。
沒有半點生機。
她沒由來的心底有一絲發緊。
夜栩看了看她。
慎重的啟唇,算作回稟,「陛下,神狐的血脈,自然不會輕易……」
卻被她隱忍不發的清冷聲線陡然打斷——
「愚不可及。」
許喬扯了下紅唇,她像是在罵別人,也像是在罵自己。
利落的抽出玄玉間的銀刃。
對著自己的手心。
毫不猶豫的劃過一下。
一道殷紅,遞到他唇邊,可他依舊沒什麼反應。
「陛下,您……!龍體重要!」夜栩倉皇跪下去。
傳聞中只有商朝所承襲的龍脈之上,帝王之血,才可以淨化狐血的殺戮之氣。
盡管如此。
可是,公子若知道陛下有所損傷……
夜栩連忙叩首。
更加慌亂了幾分。
「陛下,萬萬不可。您還是……快回去吧!」
許喬清艷的桃花眼還是很平靜。
她冷靜的把殷紅遞送他口中,不緊不慢的啟唇。
一聲不容置疑的命令。
「帶著你的人,都給朕滾。」
彼時,長夜未央,滿月凌空。
夜栩只得听吩咐,把朝陽宮附近所有的人,都帶離了此處。
安靜的外殿。
地面上開著濃成血色的花。
許喬向來波瀾不驚的眼底,還是陡然之間泛起了漣漪。
也許往世宿命糾纏。
永遠不可能躲得過去,就算師父也曾試圖阻止……
阻止她如今割血喂他解脈。
她精致的紅唇慢慢的上勾起,就這麼笑了一聲。
殷紅的顏色漾開在他唇間,齒尖。
似乎周身的邪氣稍微降了那麼一點,就連被封閉的五識也逐漸有了感應。
雪千醉深如幽潭的眼底,似乎泛起了一絲乍現的光亮。
如此雪白的發色,在她眼前垂著。
她稍微避開了一點視線,扯住他袖口處,撕扯下幾條緞子。
墨色的緞子纏在他的手腕傷口。
殷紅的血色洇在上頭,也看不出什麼來。
解開那幾條玄鐵的鎖鏈,他還是很平靜的站在那里。
沒什麼動作。
許喬抬起被劃過的手心,又遞送了一點。
他才好像慢慢有了反應。
只不過,最先恢復的,卻是最原始的,狐狸獸性。
重重的舌忝著她的手心。
眼神逐漸變得清明起來,眼尾的紅色太深太濃。
冷不防的。
一對毛茸茸的紅色狐耳就飛了出來。
也是沒什麼意識,深邃的眼底逐漸浮現幾分欲色。
手指逐漸也有了力氣。
抬起手抱住她,倒在那一片紅色的魅蠱花上。
單純的獸性。
讓他沒有任何節奏的,直接狠狠的咬了她頸處一口。
咬破了。
舌忝著她頸處的血色,力道越來越深。
許喬疼的皺了下眉。
想要推開他的手,卻慢慢垂下來。
清冷的視線看向夜空,滿月真漂亮,星星也很少。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他恍然的停下來。
似乎發覺了什麼一樣,抬起頭,深深的看著她。
突然,就恍惚懵然的笑了。
雪千醉舌忝了下早已變得殷紅的齒尖。
毛蓬蓬的狐尾,一下,就飛揚了出來。
再度俯。
湊近她耳際,一聲清朗啞感的笑。
含著久違的真實的情緒。
「……姐姐,我又夢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