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清艷的桃花眼微垂。
眸色冷沉,清銳的眸光一掠而過。
冷靜的眼底毫無一絲波瀾。
縴瘦白皙的手指捏著袖間的小葫蘆瓶,不動聲色的勾起紅唇。
很平靜的語氣。
甚而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白鷺,你先帶小淮和風祁出去,不必聲張。」
兩個小包子盡管不知發生何事,卻還是听話的跟著白鷺出去。
夜栩還神情嚴肅的跪在地上。
彼時,他頭頂上方響起陛下清冷的聲音,玄寒有力。
「你為何說此羹不能飲。」
她冷靜從容的語調,沒什麼起伏。
可卻听得人心里發顫。
夜栩思量一晌,畢竟是公子吩咐他立即阻止。
自然是要照實說明。
他慎重的啟唇,「陛下,此羹有毒,可請太醫令查驗。」
許喬看了看他。
真不愧是那只狗狐狸身側的人,這般不卑不亢,絲毫不懼。
她精致的紅唇輕輕的扯了下,一聲微涼的哼笑。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夜栩趕忙行禮叩首。
一字一頓,頗為謹慎小心。
「三千輕騎,听從公子吩咐,盡為陛下所用。夙興夜寐,不敢懈怠。」
他言下之意。
來往三千人皆在暗中保護,還是因為那只狐狸崽子……
嘖。
許喬一言不發的眯了眯清眸,似有幾分危險。
紅唇微抿,沒有一絲弧度。
只听夜栩又低聲謹慎的補充一句。
「公子提點過,若陛下問起,無需隱瞞。其實,公子他對您……」
未曾說完,便被她利落的打斷。
「你忠于誰,你心里清楚,不必與朕相言。」
清冷淡漠的語氣,不乏一絲乏味和倦懶。
夜栩忍不住抬頭略看她一眼。
原來萬人之上的陛下,竟是這般清冷絕艷。似乎萬事都掌握在她手中……
彼時,太極宮外。
御膳房送回甘露羹的小宮女被人攔下,看清來人,連忙行禮。
「給相爺請安。」
容晚照病白的臉色掠過一絲微訝,薄唇微啟。
「你為何從太極宮的方向回來。」
小宮女很輕快的回答,「相爺有所不知,小公主和小皇子交代過。」
「今日的甘露羹,是要特意呈送給陛下的呀。」
……送給陛下!
容晚照不知為何心中一緊。
清冽的眼底,陡然掠過一絲微亂。
本就岑白的臉色,似乎一瞬之間,更慘白一下。
修長的手指逐漸收緊。
幾步走開,很快走近太極宮。
他向來從容,此刻,卻有幾分難言的苦澀和慌張。
直到那一抹白衣的身影,出現在宮門前。
許喬也不知不覺微怔了下。
她從未看過到過,這樣的容相,病色泛白的臉色,似乎連薄唇都在微抖。
容晚照繞過夜栩,徑直走近她。
再往前就是龍案,他向來循規蹈矩,此時卻絲毫不顧。
直勾勾的盯著許喬,視線才掠過那一碗滿著的甘露羹。
微怔。
恍然,啞了半天,才回過神。
後退了兩步。
岑白的薄唇微顫著勾起一聲清冷的笑。
看起來總有那麼幾分苦澀。
「陛下,春夏之際不宜補用甘露羹。還是叫人撤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