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才告退出宮。
未過不多時,校場的隨從就著急忙慌的過來。
哆嗦著行禮稟告,「陛下,公子把國公府的千金給扔下湖了!」
嘖,阿醉這小崽子本事見長。
許喬差點以為自己听錯,慵倦的桃花眼,眸色稍斂。
紅唇似乎不自覺的抽了一下,「行,朕知道了。」
要怎麼說。
這家伙,他怎麼就這麼豪橫……
只听隨從們接著回稟。
「人撈上來了,沒多大事,才送回國公府。不過……」
有點尷尬的叩首。
「公子被王府護衛帶到校場,攝政王正打算問罪呢!」
哦豁。
那就問罪得了,反正朕也懶得管。
許喬慵懶的撐起手彎,視線漫不經心的掠過地毯邊上。
那個規整搭好的狐狸窩。
不知道為啥,心里還是隱隱有點擔憂。
……哼,該死的!
彼時,校場之上。
三千輕騎營陣列于此,晚風冷冽。
言清陌冷沉著臉,手執著折扇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修長的手指攏起扇骨。
似乎不悅的捏緊。
薄唇冷漠的微啟,語調也是冷沉。
「你可知國公府對雲洲來說,何其重要。」
這只狐狸天性妄為,絲毫不知顧忌。
看起來,明明就是個小白臉。
到底有什麼好的?
他漆黑的墨眸很深,很冷,瞥過對面的少年。
嘴角扯了下,聲線玄寒,「你若此時認罪,尚算還來得及。」
攝政王的話音。
透著明顯的脅迫感,冷沉,淡漠。
若是旁人也許早就求恕。
可是……
對面的少年,一身鶴氅隨著冷風微揚起衣角。
深邃的眸色,眼底冷靜無波。
似乎很從容又慵懶的勾了勾薄唇。
「你所忌憚的,我絲毫不放在眼里。」
他淡淡的啟唇,像在說一件最不起眼的尋常事。
「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國公府罷了。」
這句話,又狂傲,又放肆。
可偏偏,他的語氣,又平淡到不行,雲淡風輕。
周圍的眾人,不約而同的,略微低頭。
不敢再看接下來的景象。
畢竟……
旁邊的攝政王手握重權,位高權重。
言清陌冷眸略是一眯。
不動聲色的盯著他。
手指摩挲扇骨的動作,一下,一下,似乎越來越發狠。
半晌。
才緩緩啟唇,清冽的聲線,「哼,你找死。」
他略一抬手,吩咐四周的輕騎包圍過來,把人拿下。
可是。
三千輕騎,無一人走動半步。
為首的校尉站在最前面,夜栩干脆利落的跪地上。
很平靜很堅定的啟唇。
「王爺恕罪,此事畢竟只是小事。若您偏要懲處公子,恐怕陛下對您……」
言清陌皺了皺眉。
一言不發的摩挲著折扇,冷冷一笑,「動手即可。」
夜栩再次抱劍跪下,「王爺三思,勿懲公子。」
隨之而來的。
是一呼百應的行禮相跪。
三千輕騎紛紛跪下,「王爺三思,勿懲公子!」
一時間,似乎有幾分山呼海嘯的氣勢。
陣營看似有些倒戈逆轉。
「王爺三思!」
長夜未盡,晚風而過。
雪千醉仍然那麼從容散漫的站在人群之中。
眸色微深,若無其事的挑了下眉。
薄唇的弧度,似乎也隨之慢慢的逐漸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