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照病色泛白的臉,冷沉著,薄唇緊抿。
袖間修長的手指似乎攥的更緊。
眸色也很沉,冷的像冰。
半晌。
才扯了下嘴角,聲線冷清,「師父遺命我自會遵從,你無需諸多手段。」
他看也不看她。
就這麼說了句冷冰冰的話。
蘇邁兮臉色微僵,捏著團扇的手略停了一下。
冷哼一聲,語調也沉下來,反問他,「相爺以為我想這樣麼?」
視線瞟過藥案上那幾片枯黃的枇杷葉。
她勾起唇角冷冷的哼笑。
「可是誰讓,你好像真的對她動心了呢。」
容晚照眸色微垂,依然不看她。
甚至,有幾分顯而易見的冷漠和涼厭。
薄唇抿起,沒有一絲弧度。
只听她冷笑著說了句,「我總得給自己留條路嘛。」
掩著團扇輕輕的笑了聲。
「丞相大人,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
他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像一塊不會說話的冰雕一樣。
被他這樣的態度惹怒,蘇邁兮臉色冷沉的咬著牙。
威脅的擠出幾個字,「相爺,可別忘了我母親的遺命,要你永遠保護我。」
容晚照閉了閉眼。
沉默了許久。
薄唇抿的有點微顫,終于,還是無聲的扯了下嘴角。
蘇邁兮看著他,略微俯身,無辜的笑了笑。
「反正有你妹妹在,你總會幫我。」
……
很快就到了傍晚。
皇宮,勤政殿外的夕陽余暉斜照。
晚會後,群臣陸續出宮。
許喬倦懶乏味的略撐了下側額,桃花眼眯了眯。
停在台階前的龍輦處……
竟然站著一位白衣的男子,略轉過身,便是容相。
嘖,他怎麼還沒回府?
紅唇略微勾起,清冷的聲線,簡潔利落的問他。
「容相有事?」
深墨色的龍輦旁,他的白衣對比鮮明。
容晚照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薄唇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淺弧,又似有點微僵。
很溫柔的語氣,低聲,「陛下,我有事與你細談。」
只好吩咐左右隨從退下。
殿外附近的碧水湖,清幽雅靜,徑直走向此處。
許喬看了眼身側的相爺。
也是頭一次……容相攔住她談話。
說真的,有點好奇。
慢悠悠的勾了勾紅唇,語調從容,「容相,有事就說。」
她向來輕飄飄的語氣,游刃有余。
容晚照淡淡的勾起唇角,清冷溫柔的嗓音。
「如今就快臨近陛下生辰之日。」
他停頓一下,眸色微深。
略微啟唇,「我吩咐人送去太極宮幾盆牡丹。」
四月中旬,是牡丹盛放的時節。
司禮監也一直在準備迎禮,只不過最近事務繁忙。
許喬差點忘了自己的生辰。
既然送都送到了。
也就不好意思拒絕了……
她微怔一下,勾起紅唇略是道謝,平淡的語氣,「有勞相爺費心。」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行進。
碧水湖畔,多了點雨後的積水,一不小心就容易滑倒。
容晚照略微抬手勾住她的衣袖,輕輕往旁側拉過來。
薄唇含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那些牡丹雖不及洛陽的名品魏紫,卻也是我親自侍弄。」
他的動作盡管溫柔。
許喬卻很不適應。
總感覺這不像他,倒更像半真半假的虛意。
她皺了皺眉,略微抬起袖子。
果斷躲開他。
紅唇擠出一聲沉笑,語調從容清冷。
「相爺,您來找我,應該不會就這點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