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起。
一瞬之間,青絲繚亂。
隨即而來的,是微涼的觸感,卻又有一絲灼熱。
許喬的腦中隱約空白了一下。
盡管這動作輕盈的,更像是輕掠而過一般,戛然而止。
可那只小狐狸,卻偏偏盯著她,滿意的舌忝著自己的齒尖。
猶似,食髓知味。
……
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許喬才回過神。
不遠處的容相顯然有幾分錯愕,又有一絲意料之外的惘然。
他深深的愣了一下,隨即,沉著臉,告退。
至于旁邊的小公主許淮和白鷺,也看的一愣一愣的。
「哇,我姐夫真有勇氣!」小姑娘眨了眨眼,不由得感嘆。
白鷺果斷抬手蒙上她的眼。
低咳一聲,把小孩帶走,少兒不宜善哉善哉。
終于,馬場上安靜下來。
許喬冷靜的眸色稍斂,一言不發。
白皙的手指略是一揮鞭,一下,纏住小狐狸的腰處。
一把,拉近。
紅唇扯出一聲冷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雪千醉只是氣定神閑的歪了下頭,慵然的抿了抿薄唇,像是在回味一般。
岑薄淡色的唇慢慢的略微上勾。
他不置可否,只乖巧的喊了聲姐姐,就任由她綁著他。
可他看起來仍然是那樣天真懵懂的眼神,還和從前一樣,根本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許喬的臉色不好看。
這只該死的小狐狸,難不成,他是當真以為她什麼都不會做嗎?
清艷的桃花眼眯了眯,漫不經心的低覷過他精致如勾刻的薄唇。
媽的,丫倒是挺不賴的。
紅唇微啟,語調微涼,「朕尚有要事,暫不與你計較。」
話音才落,手下的力度順勢一緊。
馴馬的長鞭直接捆了小狐狸,扔到了馬場的老樹底下。
只撂下一句,「你給朕好好反省!」
小狐狸慵懶的倚著老樹,薄唇的弧度慢慢勾起。
直到遠處那架深墨色的龍輦,逐漸,消失于視野之外。
他被捆住的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略微發力。
長鞭就已月兌落,一下,掉了在地上。
……
彼時,另一邊,龍輦很快就到了勤政殿。
幾個听宣召過來的老臣,面面相覷,也拿不準陛下的意思。
「陛下,如今您可有合適人選派遣江南。」
這些老臣什麼忙也幫不上,反而又把問題重新拋回來。
一言難盡。
許喬有點無奈的捏了下眉心。
縱觀朝堂之上,能處理好江南之事,同時,又是她可以相對信任的人。
不外乎,就那一個。
只不過……
她沒做猶豫,淡淡的啟唇,語調平靜如常,「此事,朕親自前往。」
老臣們著實驚訝,「陛下,風洲臨朝在即。恐怕不宜……」
才過不多時,殿門已被打開。
一道冷冽低沉的嗓音響起,聲線玄寒,「本王可去。」
來人一身玄衣,步伐平穩。
周圍的隨從們見狀紛紛行禮,「攝政王萬安。」
言清陌就這麼走近陛邊。
許喬愣了一下。
丫的,老東西不是不肯上朝的嗎?
言清陌從容的迎上她清冷微訝的眸光,只是平淡的勾了勾唇。
「畢竟,只有本王和陛下,才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