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洲,皇宮。
殿內長案上的香爐,未燃盡便被澆滅,依稀可聞一股糜醉的余香。
白鷺侍衛嫌棄地嗅了嗅,立馬屏住鼻息。
「陛下,您猜的不錯,這就是下三濫的迷情香。」
長案對面,不約幾尺的距離。
紅紗遮掩的龍榻之上,漂亮縴瘦的指尖熟練的把玩著一柄暖玉煙桿。
半晌,萬人之上的陛下都沒說一句話。
周遭安靜的空氣,靜的嚇人。
只剩下角落里衣衫不整的男子渾身顫抖,他直勾勾的盯著龍榻上的陛下。
那縴長的煙桿,游刃有余的來回輕晃。
看的他心里更是直發慌。
「陛下,我,我知錯了!我是腦子不清醒!」
白鷺抱著長劍在一旁冷笑,「御史公子,您說這話的意思,那就是主動承認了?」
下三濫的招數謀害陛下,企圖爬上龍床。
豈不是罪該萬死!
男子臉色一白,連忙跪著爬近龍榻,隔著那幾層搖曳的紅紗。
逐漸往上探去,許喬清冷絕艷的臉,一如既往的冷靜,從容。
明媚的桃花眼微眯,眼底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似笑非笑的紅唇輕輕一勾,就是勾人心魄的恃美行凶。
「……陛下。」男子看得有些失神。
他回過神來,趕緊磕頭請罪,「我真的只是一時糊涂,痴心妄想而已!」
彼時,龍榻之上。
紅紗掩映之間,精致的紅唇沒有一絲感情的微啟,輕飄飄的語氣。
「行了,發配嶺南吧。」
白鷺行禮頷首,果斷一把拉起他,「陛下的旨意你听見了。」
男子頓時僵掉了身子,啞了一下,他自然不肯當即伏法。
推開白鷺,又哆嗦著重新跪在地上。
「陛下,您知道我父親與攝政王一向交好,您,您斷不能這麼罰我!」
這話語間,已有點威脅的意味。
白鷺不悅的皺了皺眉,她手里的長劍隨時準備拔起。
可龍榻之上睥睨一切的陛下,卻仍舊雲淡風輕。
許喬慵懶的撐著手彎,漂亮的清眸掠過一絲冷意。
她淡淡地勾唇,輕輕的笑了笑。
如听了一個笑話一樣。
「哦,這樣啊。」
許喬從容地歪了歪頭,依舊氣定神閑,「看來是朕所慮未全。」
男子松了口氣,正打算叩謝聖恩。
誰料到……
龍榻之上,緊跟著,傳來一句語調輕描淡寫的話。
「那朕就賜整個御史府統統發配嶺南吧。」
御史家的公子立馬傻了眼,一下,愣在地上。
「陛下,您……」
白鷺利落的拉起他,迅速的往外拖出去。
那男子仍在奮力的呼喊,「陛下!您不能如此!攝政王……攝政王他不會縱容您的!」
許喬懶得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清艷的眼底只有厭惡。
紅唇扯出一聲冷笑,「此事,便不勞公子費心了。」
……
終于,殿內清淨下來。
許喬縴瘦的指尖微揚,挑起袖口一只裝著狐狸血的小葫蘆。
嘖,原來這個小玩意兒還真挺管用的。
百毒不侵嘛。
要不是今天這事,她還且想不起來。
上次被她撿回來的小狐狸,似乎一直把他扔在別苑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