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在寂靜的街道上，汽車從身邊飛速穿過，風卷起地上的秋葉落在腳邊踩上去發出 嚓的脆響聲。
方晚檸專挑有秋葉的地方走， 嚓 嚓聲不斷，秦思與回頭看去，就見小丫頭一跳一跳，踩著秋葉玩的不亦樂乎，覺得好笑，雙手抄褲兜就那麼看著，也不說話。
她身子很嬌小單薄，在操場上她將校服月兌給他的時候，她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襯衫，應該是穿很多年了衣領處有些發黃，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再過幾天就立冬了，她穿的著實少了些，盡管他校服外套里面也只穿著短袖，但男生跟女生體質不一樣，男生比較抗凍。
方晚檸突然見他停了腳步，正瞅著自己踩秋葉，有些不好意思，小跑到他面前，沖他一個甜甜的笑，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白牙。
兩人繼續往前走。
方晚檸問，「秦思與，你在操場上問我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秦思與沒回答，放慢了些腳步，不然等下又要落下她一大截。
早習慣了他的不搭理人，方晚檸猶豫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是不是怨我給李辛加油不給你加油啊，其實我想給你加油的，但操場上那麼多女生都在給你加油，卻沒幾個給李辛加油的有點可憐，我想你也不少我一個給你加油，我就給李辛加油了，下次你再打球賽，我就喊秦學霸加油。」
這樣他應該就不生氣了吧，自從見過他揪校花衣領他那凶狠的樣子就深深印在了她腦海里，倆人又是前後排，低頭不見抬頭見，她真不想跟他鬧不愉快，所以盡可能的巴結討好他。
見他還是不說話，方晚檸也不在意，自說自話，「我知道你不喜歡牛肉卷和肉夾饃的味道，那天下午帶的兩個糯米糕本來是打算給你的，卻被馬峰吃了，你喜歡吃糯米糕嗎？我可以明天帶給你。」
秦思與這才說話，「好。」
雖然只是金貴的一個字，也足夠讓方晚檸開心一會兒了。
她終于拍對了馬屁。
「你怎麼知道我家住那里的？」他能找到她家確實很讓她意外，秦學霸給人的感覺就不像是會管閑事的，又是記住她家位置這麼無聊的事。
「馬峰跟我說過你家是開早點鋪的。」
「哦，那你怎麼就確定是那一家呢？」這一條街道並排賣早點的鋪子很多。
「只有你家賣牛肉卷。」味道尤其讓人難忘。
方晚檸明白了，「嗯，確實只有我家賣牛肉卷，因為牛肉很貴用來做早點不賺錢，但有顧客願意吃，我舅舅就做了。」
秦思與沒說話，他本身也不喜歡吃牛肉。
「你一個人在這邊住嗎？你爸爸媽媽呢？」她這話一問出口，秦思與腳步立刻停了下來，目光轉看向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給人感覺整個人的都變了。
方晚檸覺察到他情緒的變化，知道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
他人本來就很冷，這麼一來給人感覺更冷了，還有點危險。
怕他突然揪自己衣領，她忙後退了一步，小心地問，「我是不是問了不該問的，你可以不用回答你……」
秦思與側目看住她，她立刻閉了嘴，害怕涌上心頭，因為此時他的眼神太可怕了，里面像是藏了冰，比以往的哪個時候都冰寒刺骨。
一陣風過，她打了個寒顫，抱住了雙臂。
「離我遠點。」听不出情緒的四個字說完，他就抬腳往另一個方向走了。
方晚檸望著他清瘦的背影直到徹底隱入夜色消失不見，她才深深松了口氣，垂下小腦袋，往回家的方向去。
完了，她又惹秦學霸生氣了，她也沒說什麼呀，他怎麼就突然變了臉，明明之前還很貼心的送她回家呢。
走到家門口，她才意識到一件事。
她說送秦學霸回去，但剛剛他生氣離開的方向是另一邊，所以兩人走了一段路並不是回他家的方向。
為什麼呢？難道秦學霸跟她一樣，也是不想太早回家想壓壓馬路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