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東南平定

同樣自大的季禺王師們,根本沒有料到一日前才與他們低聲下氣,毫無脾氣的進行和談的九幽國,居然敢伏擊他們。

一點準備都沒有的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季禺軍驚慌失措時,大部分九幽軍們停下了火攻,又舉起了手中火銃,紛紛瞄準了尚未被火焰波及的季禺軍們面部。

槍聲大作,響徹山口,季禺軍們接二連三的倒地。變故突生,槍炮聲還驚了季禺軍們的巨火蜥蜴和赤炎犀,使其任由季禺軍眾騎手們不停地鞭策拉韁,仍不住地搖頭踏蹄驚嘶不停,跳躍間將騎手從身上甩下後,朝著四周毫無目的的驚跑。

四散而逃時,赤炎犀不免將不少擋路的季禺軍,瞬間踩踏成了肉泥。偶有幾個鬼掙扎而起,抱頭鼠竄,卻又被慌亂的巨火蜥蜴那粗壯大長尾掃中,便如紙鳶一般倒飛出幾丈去,頓時口鼻鮮血狂噴;另有幾個飛上天的,在半空頓了一頓後旋轉拋落,不偏不離的撞上了赤炎犀的尖角,胸口豁然貫穿,哼也沒哼上一聲,便已一命嗚呼,漸漸的化為了片片塵埃,隨風消逝。

山坡上九幽軍更是士氣高漲,默然無語間或蹲或站,手中火銃從容不迫的對準了山下敵軍,銅管紅光噴吐,彈丸漫飛舞,朝山下交疊疾射。

自從賴月綺無意中發現了古神藏書後,鬼母便優先將其中的鬼神科技翻譯而出。其中就記載了在冥界的遠古時代,古神們與魔神爭奪冥界統治權時,曾為麾下天神軍們裝備的一種名叫暴雨銃的武器。

其兩尺長的銃身為銅質,銃口下裝有一柄斷魂鐵打造的長刀,後安木柄,自銃膛中部向後裝填若干用紙筒包好的*,*筒之間的空隙用引線連接,並在銃身開一個圓孔,垂直插入裝著鉛彈的鐵管。

模樣倒是和人間裝著刺刀的步槍,有些形似。

第一枚彈丸在銃膛中與*筒相接觸。發射時,先點燃第一節*筒中的*,將第一枚彈丸射出。射畢後,第二枚彈丸自動落入銃膛中,第二節*筒中的*恰好被第一節*筒中的藥線點燃,將其射出爾後依次進行,自數枚至十幾枚,提高了射速。故而彈發如雨,名為暴雨銃。

鬼母將這些翻譯出來後,第一時間交給了賴月綺。賴月綺又下令軍器監各地分部批量生產,優先裝備給國中邊軍。此時鬼虜麾下部隊,已是所有軍士,皆有一支這種暴雨銃,正用來招呼季禺軍。

彈丸如暴雨般落下,加上炮轟,兩萬季禺軍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已死傷過半。剩下的勉強穩住陣腳,正要舉起弓弩反擊,又被九幽軍用暴雨銃射殺大片。

無奈之下,季禺軍正要撤退時,鬼虜抽刀對準山下一揮,怒吼一聲︰「殺下去,屠盡敵軍!」。

九幽軍們應聲,面露猙獰如奔騰洪流一般浩瀚翻涌著沖下山坡,手中緊握著的暴雨銃,對著敵人亮出了銃口下那寒光閃閃的尖刀

清晨的玉闕宮里,彌漫著濃郁的陰氣,帶起陣陣潮濕,令天坑中方才睡醒的諸鬼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金剛,把老子的羽人雲霧」悠悠轉醒後,坐在床榻上的蕭石竹,話未說完忽然啞口。本還睡意朦朧的臉,也頓時陰沉下來,眉宇間浮現了絲絲悲切,雙目也猛然黯淡下來。

金剛已不在了,但他還是習慣了呼喚對方,怎麼也改不過來;總是不經意間喊出對方的名字。

卻又戛然而止後,一陣神傷。

他呆愣著坐在床上,空洞的雙目直視著前方,床對面的那面翠玉床屏上,雕出的梅花凌寒圖。直到大花從樓外而來,緩步繞過床屏走到床沿邊,把大頭輕輕的靠在床沿後,他才緩過神來。伸手揉了揉大花那大頭後,下床站起身來,自己去取了羽人雲霧,泡茶去了。

「大早上的就喝茶,你不怕傷胃啊?」才喝了兩口,抱著蕭茯苓早起去苑中已轉了一圈的鬼母走了回來,站到蕭石竹身前後,把蕭茯苓遞給他後,將他手中的茶杯奪了過來。

定楮一看那杯中茶湯上不過浮著幾片數得過來的茶葉後,又道︰「又數著茶葉的喝?」。

「習慣了。」蕭石竹淡然一答,拿起手邊角幾上的撥浪鼓,對著蕭茯苓搖了搖,把那小翁主逗得一樂。

「去換衣服吧,然後用膳。」鬼母放下茶杯伸手,抱回蕭茯苓後,道︰「今日你得去早朝了,得見見大臣們,穩定一下他們的心。」。

「好,好,好。」蕭石竹說著起身,打著哈氣伸了個懶腰後,折身而返床屏後,換衣服去了。

「鶴兒。」用過早飯後,鬼母喊了一聲,便有一名身後飄蕩著三團綠色的鬼火,年輕的女性墓鬼飄然而入。

腳邊還跟著一個長相如同無毛沙皮狗,確是全身赤紅,喜歡吃靈嬰糞便的伺便鬼。

自從鬼倩兒出宮了後,這名叫鶴兒的墓鬼就接替了倩兒的位置,伺候在鬼母左右。因其是墓鬼,屬于很安分的人魂,又懂得怎麼帶孩子逗孩子,且忠心耿耿,所以一般在鬼母、賴月綺和蕭石竹都忙的時候,都會很放心把蕭茯苓交給鶴兒帶著。

「照顧好小翁主。」鬼母把蕭茯苓遞給她後,深處自己的食指給茯苓握住,搖了搖道︰「娘和爹去上朝了,你乖乖的啊。」。

蕭茯苓眯眼嘻嘻一笑,全然沒有像別的靈嬰那般,馬上要離開父母了就又哭又鬧的。

「沒良心的。」鬼母白了蕭茯苓一眼,嗔怒道︰「你要三個時辰見不到爹娘,怎麼也不哭一聲?」;蕭茯苓笑得更歡了。

「走了。」蕭石竹一抬手,胡亂一擦自己嘴唇,上前拉起鬼母,邊走邊滿不在乎的道︰「她知道我們只是去上朝,一會就回來了。你就是再依依不舍,她都不在意的。」。

「跟父王母妃道別。」鶴兒輕輕的抬起蕭茯苓胖乎乎的右手,拉著搖了搖。

蕭石竹和鬼母,來到天權殿上,方才坐定眾臣就在青嵐的和唱聲中,齊齊步入大殿,行禮後在他們前方分列站定。

「听說市井有傳聞說我死了?」十數日未見,蕭石竹也沒跟他們套套近乎,只是似笑非笑著,目光從身前眾臣身上一一掃過,直言道︰「還有的說,我傷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眾大臣面面相覷,不少已垂下頭去,不敢直視蕭石竹。所謂的謠言,正是十幾日沒見蕭石竹的他們,茶余飯後瞎猜出來的。

「你們看看。」蕭石竹起身緩步走下高台,圍著他們踱步一圈後,再次走回高台上面朝大臣們站定,淡淡問到︰「我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嗎?」。

眾臣不明其理,加上蕭石竹往日喜怒無常的;如今雖微笑著,但保不齊他心里窩著火呢,當下眾臣也不敢大意,只得齊齊輕聲回答道︰「不像。」。

「主公。」陸吾及時出列,為眾大臣打圓場︰「市井傳言不可全信,我等見您無恙著實高興;實乃國家之福,百姓之福。」。

「是,市井傳聞不可信。」蕭石竹呵呵一笑,樂呵呵道︰「跟你開個玩笑呢,緊張什麼?」。

「禮部尚書長琴。」頓了頓聲,他又問到︰「交代你在我遇刺地點,為金剛修的英烈台修了嗎?」。

「回主公的話,已開始修造。」長琴出列,持笏行禮後,緩緩道︰「按鬼神禮此英烈台當高六尺六寬三丈三,呈六邊形且六方上置白色玉柱各一,上刻百鬼圖,頂裝長明燈。台上正中置金剛護衛長牌碑,坐東朝西。」。

語氣客客氣氣,神情畢恭畢敬,全無以前太子的傲氣。

「此事由你負責了,另外小虞山城外,和丹水郡天通城外,也要給巫支*英烈台,供諸鬼祭奠這些為國為民的英烈。」蕭石竹也提起這兩鬼,不免又有些黯然神傷,擺擺手示意長琴趕快去辦後,沉默起來。

「還有何事要奏?」見他一言不發,鬼母為了不冷場趕忙接過話來問到。

「臣有事啟奏。」陸吾再次出列,行禮後喜上眉梢,道︰「清晨兵部接到嘯風郡太守畫眉奏報,羽榮揮師南下,攻克季禺國,將其八城納入我國國土;同時鬼虜與黑鳶已于昨日兵臨卵民國都城,卵民王簽署了投誠協議,宣布卵民國解散,所有城池,百姓土地歸我國所有。」。

蕭石竹聞言,頓時精神為之一振,愣了片刻後,巍巍顫顫的站起身來,愣愣問到︰「東南平定了?」。

「是。」陸吾重重點頭,道︰「不到半年時間,東南已是初定,全仗主公知鬼善用,國母治國有方。」。

「不,是你們的功勞;全仗侍衛之臣不懈于內,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蕭石竹赫然起身,激動道︰「快準備獎賞,同時讓一部分卵民內遷,我早就像看看卵生的人魂長什麼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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