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你會哭嗎?

屋舍隨大地顫抖而搖晃起來,搖搖欲墜中梁上瓦礫紛紛落下,觸地既碎。

驚慌失措下,老鬼趕忙抬頭往頭頂望去,只見一條渾身布滿烏青鱗片的巨龍,正趴在屋頂上,且已把濕漉漉的巨大龍首從屋頂正中處開了的破洞中伸入屋內,瞪著一雙明亮的眼楮,怒瞪著自己。

這巨龍正是句芒用御龍術,馴服的諸多青龍之中的一只;一路逃亡,此龍都隱于雲霧之中,一步不離的緊隨于他。盡心盡力的為他保駕護航,直至此地。

就在句芒見老鬼不費吹灰之力,便悄然使出乾坤玄甲術時,早已料到此鬼和密探們都是一伙的他,料定此鬼說不定還身懷其他神術,得小心應付才行。

于是他暗中心念一動,以御龍術把巨龍從空中雲霧之中招了下來後,令其悄然蟄伏在屋頂,伺機而動。

可惜這老鬼的注意力先是被他手中絕仙劍所吸引,其後又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渾然不知自己頭上屋頂外,還趴著這麼一只烏青色的畜生。

那巨龍鼻孔一張,打了個響鼻的同時,把一團粘稠的液體從鼻孔中噴出,不偏不離的澆在了老鬼的頭上,使其頓時成了一只「落湯雞」。

不等那老鬼作何動作,或是惡心一番,巨龍已然對他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排獠牙。陣陣腥風也隨之從它最終噴吐而出。

接著巨龍把自己的巨大龍頭往下猛然一伸,快如閃電一般朝著老鬼撲去。

但老鬼也算身經百戰,雖被巨龍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卻很快便鎮定下來,不慌不忙中,他一聲冷哼正要想要使出鬼魅神功,躲開巨龍這勢如破竹的一擊,卻發現剛才那些粘稠液體被腥風一吹已然凝固,把他和地面緊緊地黏在了一起不說,手腳也變得僵硬,沒法動彈。

鬼魅神功雖然高深莫測,但也絕非完美無缺;它有一個缺點,那就是施術者不能在被定身的情況下施術。如今老鬼身軀與大地緊緊地黏在一起,動彈不得與被定身無異,只能眼睜睜的巨龍血盆大口中的獠牙離自己越來越近。

轟然巨響如期而至,狂風頓起時,巨龍一頭撞在地上;塵土激揚沙石四濺下,也是無法動彈的句芒被烈風吹得到底,滾到了一邊。

連滾帶翻下,他背後羽翼上那些可斬金截玉的尖銳羽毛,在地上刮來刮去,泛起幾道火花後,在地上留下了無數道橫七豎八,大小不一的深壑。

而那一直佔盡上風的老鬼,已然入了龍嘴之中。

風聲凜冽下,如倒栽蔥一般插在地上的龍頭四周地上,龜裂頓顯,似蛛網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快速蔓延而去。

避無可避下,老者早已使出了玄甲術;故此此時他雖身處黑暗無邊,且充斥著腥惡臭味的龍口之中,體魄也正被堅硬的龍牙不停的啃噬著,卻依然毫發無損。

可他還沒來得及得意或是不屑,那巨龍見咬不動他,便把喉嚨一縮,微微松嘴猛吸了一口氣後,把他輕而易舉的吸入月復中。

緊接著巨龍把龍頭從地上拔出,往上一縮。待龍頭從屋內而出後,便來了個四爪騰空一躍而起,搖頭擺尾著凌空騰飛,朝著東面那黑暗的天際邊疾飛而去;霎那間,已然消失在了黑夜中。

只留下了聲聲雷鳴般的龍吟,與空中悶雷聲響一起,悠悠回蕩開來。

過了片刻,被遺留在這破屋中的句芒終于恢復了意識,蘇醒過來;卻還是四肢無力。他仰面朝天的躺在一片凌亂的破屋之中,愣愣的看著空中瓢潑大雨,從屋頂破洞中傾盆而下。

寂靜中,大難不死的他,臉上沒有慶幸之色,有的只是木然。

空洞的目光,就這樣透過屋頂破洞,愣愣的望著如現今冥界一般暗無邊際的虛空。

雨水很快就淋濕了屋中每一寸地面,與塵埃混合在一起,化為渾濁的泥水,毫無規律的四處流淌。

又過了片刻,終于恢復了些許氣力的句芒,以手撐地爬了起來,身上已是滿覆泥濘。就連他羽翼上往日光鮮亮麗的羽毛,此時也是被泥水覆蓋,黯然失色。

他一搖三晃,踉踉蹌蹌地走到絕仙劍邊,很是費力的彎下腰去,撿起斷劍收入腰後劍鞘中後,粗喘幾下;又抬手一抹順著臉頰往下滑落的雨水,再次站了起來。

之前掛在他臉上的木然之色已不復存在,眉宇間之剩下堅毅。

句芒咳嗽幾聲,有氣無力的走到櫃台邊,一陣模索後把掌櫃的放在櫃台里錢,全部揣入自己懷中。再緩步出這破敗不堪的小屋,孤零零的站在夜黑下的蒼茫天地間,任由雨水沖刷著他身上的泥濘。

他眼中泛起點點依依不舍,深深望了一眼來路。

句芒如雕塑一樣,就這般默然愣在原地半晌後,他才毅然決然的轉身,往西面搖搖晃晃的走去。

黑暗中,句芒咬牙切齒之聲,緩緩升起︰「待我再回來此地之日,必是復仇之時。」。隱約透著一絲的滄桑。

聲音在茫茫天地間,漫天風雨聲中幽幽回響,仿佛平添了幾分淒厲

甲木號上,鬼母休息的內室中。

蕭石竹端端正正的坐在書案後,握筆在紙上,認真的寫寫畫畫著什麼,發出陣陣沙沙的輕響。

側身躺在床上的鬼母,看著躺在自己身邊,吮吸著手指熟睡的女兒,臉上登時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夫君,你在寫什麼呢?」鬼母忽地瞥了一眼蕭石竹,十分好奇。

蕭石竹進來已有一個時辰,先是逗了會兒茯苓;可自從從茯苓睡著後,他便坐在書案那,一言不發的寫寫畫畫著。這倒是讓鬼母很是好奇,向來長毛,有多動癥根本坐不住的蕭石竹,今日居然一坐就是一個時辰。

「我在下令。」蕭石竹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手下紙張,邊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邊低聲說到︰「命全國鏢局立刻由朝廷接管,往後百姓不可再私自開設鏢局;原來鏢局的每一任當家的,每年都可繼續分紅,但不得插手鏢局之事。鏢師和探子手一律收編兵部,接受軍事化訓練。閑時走鏢,為百姓和朝廷運送貨物,賺取自己的月錢和鏢局的運轉資金。戰時為民兵預備隊,配合所在地官府展開軍事行動。且鏢師和探子手的月錢,皆按正規士兵餉銀數額的六層發放,且設每月的押鏢績效獎,增加他們的收入。」。

話音落地,他把筆往筆架上一搭,長舒一口氣,又道︰「每個鏢局設局長一人,取代之前當家的管理鏢局,由吏部派人擔任;鏢局規模大小不同,局長品級也不一樣,最高六品最低九品。往後要在想做鏢師什麼的,都得去各地官府面試。」。

「你這是一石四鳥啊。」鬼母認真聆听他說完後,微微思忖一番,頜首道︰「既杜絕了練家子的鏢師們成為社會上的危害,又讓他們瞬間成了吃皇糧的,倍有面子;同時加設官職,給了百姓更多謀生選擇。還擴大了國中聯絡網,能讓各地信息更快傳到都城。也能無形中擴充不少兵源。」。

「嗯,這就類似于人間的快遞和郵差。」蕭石竹點點頭,道︰「但不是四鳥而是五鳥,下一步我打算把一些老兵,還不是老得打不動戰的老兵。只是有些年老,已經開始力衰的士兵安排入鏢局;一來帶動鏢師們的戰斗力,二來讓他們有個某生活的去處,不至于離開了軍營為非作歹。」。

「可以是可以,怎麼管理呢?」鬼母問到。隨即眼中閃過一道疑惑,又問了一句︰「快遞和郵差是何物?」。

「那個我有時間再給你細說;先說管理,在朝廷設置鏢局監,由吏部和兵部共同管理。兵部管理鏢師,鏢頭和探子手,吏部管理各鏢局局長。」蕭石竹不假思索,胸有成竹的道︰「而這些鏢師什麼的,都有機會升職進入這兩部為官,以此讓他們忠心朝廷的同時用心干活。也能無形之中,為朝廷擴充人才。等于驢子前面掛根胡蘿卜。」。

「他們走鏢還能免費入住朝廷的驛站,無形中給驛卒們帶來了活路。」蕭石竹抬起蔽膝,翹起二郎腿︰「而扣除鏢局所有開銷後剩下的盈利,正好可用來給驛卒發工資或是維修驛站。」。

待他語畢,鬼母又思忖片刻,滿意地點點頭,夸贊道︰「我看可行,多出來的錢,還能擴充到國庫中。一舉多得。」。

「嗯。」蕭石竹把頭輕點,不再說話。

「這是好事,你怎麼還皺著眉?」鬼母偏頭,好奇的打量著他。

蕭石竹呵呵一笑,思索片刻後把自己即將要對施展的利用長琴計劃,娓娓道來。

末了唉嘆一聲︰「長琴對祝融忠心耿耿,不知要如何才能讓他為我所用?且忠心耿耿。」。

鬼母沉默思忖著,許久後雙眼一亮,莫名問到︰「你會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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