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送佛送到西

虞家盤踞海外多年,早有鱘魚洄游的打算,此次回國亦有重新開拓本土市場的打算,首當其中就是香江這塊肥肉。

正如王管家所說,這是個重要場合,不僅能拓寬虞家在香江的交際圈,還能直接為以後的進駐打下結實基礎。

不過對于虞應霖來說,更重要的是,這是他的兒子,虞家未來繼承人的慶功宴!

他腦子里有個冒險又讓人忍不住熱血沸騰的打算。

他別過臉對身後的保鏢也不知道低聲吩咐了什麼,然後好心情的離開。

得益于莊呈昀不善言談的性格,在宴會上匆匆露了面後小兩口便得以上樓休息。

季惟跟汪老先生是下過承諾的,天亮之前必須把錢安排到位,把倆兒子交代給莊呈昀,她甚至來不及扯個借口就走了。

想要把汪家的資金鏈重新盤活,根本不是隨便一億兩億就能解決的事,乘以幾十都不一定夠,即便這才將將跨入八十年代,這麼大一筆現金如果在短期內流入市場勢必會引起混亂,這種情況下顯然就不如黃金這個硬通貨來得穩當。

但要想變現幾十億,這黃金起碼得是一座金山,憑空出現在汪公館必然也不現實,所以小娜母子倆暫住的寓所就成了最好的地方。

經過大半夜的忙活,終于在天亮前,滿屋子的金碧輝煌。

小娜起來準備早飯時看到她是戴著墨鏡從主臥出來的。

她有些詫異的舉著鍋鏟,「您這是眼楮不舒服嗎,需要我陪您去看醫生或者幫您買藥?」

面對那麼龐大一座金山,不準備得護目工具根本沒辦法開展作業嘛,就這她倆眼楮現在都直冒金光呢,季惟略顯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倒沒那麼嚴重,你收拾收拾吧,如無意外再過兩三個小時你和你兒子就能離開這兒重回故鄉。」

一直期盼著期盼著,這仿佛成了支撐著小娜在片陌生土地上苟且偷生的唯一目標,可是真到這一天到來,她突然就不有些不知所措了,她用力的開闔著那那兩片略顯暗淡的薄薄的嘴皮子,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將要窒息一般,好半天才猛地欣喜若狂起來,「真的,您是說真的嗎!」

「嗯。」季惟朝她點點頭,兀自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按了幾個號碼出去。

也就一個鐘頭的樣子,汪老先生帶著自家銀行押運車來收款的同時還捎來了兩份護照大小的「江澳同胞回鄉證」。

有了這玩意兒,小娜母子就能正大光明的坐大巴從口岸直接回內地,到時候回家再重新補辦一份身份證明,再扔了都成。

季惟忙著跟汪老先生盤點主臥里堆積如山的金條,根本也沒顧得上這對母子,過了一會兒再次出來,卻見小娜垂頭喪氣的拎著個土包袱,眼眶通紅。

「怎麼了這是,東西收拾好了嗎?」

娘兒倆是從寨城逃出來的,全部家當就只有個舊書包,唯一那身對換的衣裳還是季惟給他們買的,要說收拾那也沒什麼值得收拾的。

「我……」小娜支支吾吾的似是猶豫,最後才嘆了口氣,「孩子他爸死了後公婆嫌棄我克夫早就斷了聯系,娘家父母也因為怕我拖累他們躲得遠遠的,真到回去的時候我卻不知道該回哪兒了。」

「這麼久沒見著面,說不定回去會有改變呢,不管怎麼樣為了孩子也得去試試對不?」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廠里總是處于缺人狀態。

季惟飛快給她寫了個紙條,「要是實在不行,你就按這上面的地址去找郭副廠長,把這條兒直接給他就成,其它的他會幫你安排,不過你心里也得有個準備,大概也就是干個女工或者營業員之類的,每個月工資可能僅僅只夠你和孩子生活。」

「足夠了,已經足夠了。」小娜激動的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該怎麼說,出門遇貴人大概說的就是您這樣的吧,是您給了我們娘兒倆新生,除了謝謝我也實在想不出來自己還能再說點什麼,只要您有用得著的地方,我一定當牛做馬的報答您。」

在內地想吃上商品糧有多難她不是不知道,甭管什麼崗位,那都是關系戶才能有資格享有的,當初他們兩口子就是因為種地的收入有限又沒別的出路才想盡一切辦法去的香江,現在不僅能輕易獲得工作還能養活自己和兒子,她已經求之不得。

至于兒子的病,恩人給她的錢足夠治了,內地的醫療條件雖然比不上香江,但收費卻是極其公道的,到時候她可以給兒子找個大城市大醫院里的好醫生。

只是那麼一張紙條的轉機,生活好像一瞬間又充滿了希望。

許是聯想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小娜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意,兩只溫柔的眼楮里充滿了希望的光芒。

「行了,以後領著孩子好好過日子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季惟被她的情緒給感染,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看自己的愛人和孩子,她當然不會忘記他們還在汪公館里等著她回去。

就算一時半會兒他們還回不了內地回不了家,但只要他們一家四口能在一起,呆哪兒都不重要。

抱了抱這個可憐的女人,季惟也跟著下了樓。

既然汪老先生對金條的數量表示滿意,她自然就沒必要繼續在這兒耗下去,接下來自然有真槍核彈的保鏢來看護,憑汪老先生的精明練達,她也相信從他嘴里絕對不不可能說出半個不必要存在的字,比如︰金條的來歷……

至于小娜母子的事,如果他們倆最後還是去找了郭老頭,肯定是瞞不過去的,索性季惟回去就先主動坦白了,連帶著寨城和阿大阿二的事也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

「小麥,對不起。」莊呈昀莫名其妙的歉意讓季惟有些模不著頭腦,就算要道歉那也應該是她道歉吧,在愛人的慶功宴上丟下他跟孩子,讓他獨自面對隨時可能發難的虞應霖,她實在歉疚的不得了。

莊呈昀及時捂住她準備張開的嘴,「對不起我把早該跟你說的話一直拖到了現在,其實甘寶和糖寶被人抱走的事很早我就已經知道了,雖然那個時候孩子已經平安找回,可我卻因為各種考量一直沒能對你坦白,甚至連一句多余的安慰一個及時的擁抱都沒能及時給你,讓你一個人獨自承受這麼多,我實在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合格的父親。」

小麥和家里一直瞞著他這事,他心里自然是明白他們這是擔心擾亂他的情緒影響到比賽。

為了不讓他們又產生多余的擔心,他只能裝作自己並不知情,原本還打算等比賽一結束就跟他們家小麥坦白,誰知道她中途從晚宴退場直接就走了……

說這話之前莊呈昀就做好了各種被怪責的準備,這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連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沒能保護好,就算小麥生他氣也是應該的。

說完他還不忘小心翼翼的瞄了眼面前那個小小身板但卻似乎充滿了無盡力量的姑娘。

哪怕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可就算是她再生個十個八個,直到頭發花白牙齒掉光,也永遠都是他心目中那個最美好的姑娘。

季惟板著臉,顯得有些嚴肅,反正高興是肯定不現實的,但看那樣子,也不太像是生氣。

忽的重重撲向他懷里,將自己的臉頰緊緊貼在他胸口,「謝謝你阿昀,謝謝你一直忍著擔心和不安,讓大家在平穩中度過了那段最艱難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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