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 章 私生子

是啊,終于回來了。

縱使季惟平時裝得再怎麼風淡雲輕,險些失去孩子的不安也仍舊在她內心深處埋藏,這短短一個月,她幾乎沒有一刻是放松的,惡夢心悸,尤其是那倆綁架犯到現在都沒能徹底浮出水面,隨便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她疑神疑鬼,天知道她撐得到底有多辛苦。

只有這會兒在丈夫的懷里,她才真真正正的覺得踏實,才能真真正正的放下所有警惕。

拋開神筆和空間不說,在心理上其實她也只是個普通的妻子普通的母親。

她的依賴她的柔弱,點點滴滴都被那雙深沉的眸子看在眼里。

莊呈昀疼惜的吻過她眉心,「辛苦了。」

季惟無聲的搖搖頭,把他摟得更緊了些。

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他在身邊。

只要他和孩子都好好的,對她來說一切就都值得了。

「以後再有什麼比賽一定得把你和孩子帶在身邊,不能時時刻刻看到你們實在是一種煎熬。」莊呈昀的聲音沉沉的,听上去有些疲態。

連日周旋于賽場,這不僅僅只是對腦力更是對體力的一場考驗,想來也是身心俱疲。

季惟這兒也是後來才知道,香江這場國際圍棋大賽的激烈程度遠超以往任何一場,因為是首屆,舉辦方為了一舉知名度、拔高賽事權威,足足將獎金提升至尋常賽三倍,高達千萬美元之多!

早知道這可是在1980年,即便是再發達的國家,這一千萬美元都不是筆小數目,棋手中固然有淡泊名利之士,但也不乏因各種原因專門奔著獎金而來的,據說連好些已經淡出賽場多年的老前輩都再次出山,其中的艱辛自然可想而知。

「都听你的。」季惟溫順的點點頭,「現在咱們是回你住的地方嗎?」

「得再等等,這幾天怕是有客到。」

有客到?

季惟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就她跟莊呈昀的交際圈會有什麼客人能特地跑香江來看他們,但見他神情嚴肅,不像是在玩笑,還是把自己還沒說完的話全給咽了回去。

打從進了這汪家的大門,她就渾身不自在,特別是剛才那個一閃而過的黑衣人,她總覺得那不是巧合。

比賽還剩下最後幾場,她不能叫莊呈昀在這個關鍵時刻分心。

她沒事人似的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陽穴,「我先替你放點熱水洗個澡吧,你也累了。」

「我自己來就成。」莊呈昀輕手輕腳把她放到床上,又低頭親了親尚在睡夢中的倆孩子,「汪老是個信得過的人,起碼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是的,所以你盡管可以放松點,有事的話也可以找他商量。」

「可是老……」季惟剛想說當時老倔頭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就听見汪寶寶砰砰砰的在外頭敲門,「小麥小麥小麥,你為什麼關著門小麥……」

「人家兩口子休息,當然得關著門,難不成放你進去站崗?」賀耀東冷嘲熱諷。

汪寶寶不服氣的回懟,「我就願意站崗,關你什麼事!」

「你願意人家還不願意呢……」

「行了行了,我說你倆還有完沒完,從奉天一路吵到香江,你們不煩我還煩呢,要是吵醒甘寶和糖寶,你們倆自己給我哄去!」季惟拽開門就是一頓呵斥。

汪寶寶氣呼呼指著莊呈昀,「誰讓他把我拎出去的!」

「我只是不希望我們夫妻倆休息的時候被人打擾,就比如現在。」莊呈昀隨手把外套丟給季惟,「你是打算自己出去呢,還是我讓你爺爺來請你出去?」

「你!這是我家,你憑什麼叫我出去!我爺爺才不會听你的,要走也是你走,我現在就去告訴爺爺!」汪寶寶真的快氣瘋了!

在內地的時候,她就一直忍著這個小白臉,現在居然欺負到她家來了,這不是騎到她頭上拉屎嗎!

眼瞧著她咚咚咚跑出門去,季惟好笑的擰了擰莊呈昀耳朵,「你說你都當爸的人了,怎麼還跟個丫頭片子較上勁,人寶寶其實挺好的挺熱心的。」

汪寶寶舍身救倆孩子的事,眼下她還不能說,只好裝作和事佬來勸。

這說來也是怪,莊呈昀這麼好脾氣的人也不知道為啥偏生跟這丫頭就是不對付,就連賀耀東這沒心沒肺的都跟她水火不容,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

「也就你覺得她好!」賀耀東沒好氣的嘟囔了一句。

沒一會兒汪寶寶還真就把她爺爺給領來了。

這還是季惟頭一次見到這個傳說中能手眼通天的香江首富,五十多歲的年紀瞧著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甚至還能再顯年輕點,熨燙妥帖的西褲配馬甲下是高大勻稱的身軀,手上那根金屬制黑色文明棍更讓他看上去多了幾分紳士的品格。

他的每一步走近,都讓季惟有種似乎離真相更近了一點的感覺。

「實在不好意思小昀,寶寶這孩子都讓我給寵壞了,無法無天的。」這位大人物顯然有著生意人長袖善舞的本性,沒說話便先笑開。

汪寶寶錯愕,下巴都快驚掉在地,「爺爺,我是讓你來趕他走的,不是讓你來給他道歉的,短短兩個月沒見,你不會已經思覺失調到這種程度了吧!」

「什麼他他他的,論輩分你要叫他小叔叔,以後再敢給我沒大沒小,當心我送你出國念女校,快點過來給小昀道歉!」

「我給他道歉?」汪寶寶臉上震驚比剛才更甚,從小到大不管她做錯什麼爺爺都偏向她,這個小白臉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迷藥,「我說爺爺,你可別告訴我這是你流失在外的私生子!我不要,一定不可以!」

如果這小白臉真成了她小叔,那小麥不就是她小嬸嬸了嗎,她的求愛之路已經夠坎坷了,等了這麼久才等到小麥來到香江住進她家,可千萬別再橫生枝節了!

她不依不饒的拽著汪老先生的衣袖,就差躺地上撒潑打滾。

任憑汪老先生再佯裝從容,面上也不經意間閃過一絲詭異的紅痕,「你胡說八道個什麼,王管家快把這活寶給我弄回房間去,好好關她兩天老實,看她以後說話還過不過腦子!」

季惟莫名又想起老倔頭當時說過的話,不動聲色的抿下嘴角的笑意。

看來這汪老先生對她那親婆婆還真是情深,都過了這麼些年了還沒淡卻呢。

「寶寶無心的,我們家阿昀有時候也實在孩子氣,汪老先生您就別罰她了,倆都有錯,真要罰起來阿昀怕是明天就沒法去參賽了。」

「是小麥吧,怪不得小昀這些天有空就說起你,是個大氣的姑娘,怪不得能在生意場上大展拳腳,有你在他身邊我們也就放心了。」汪老先生倒是會坡下驢,甩甩手就把才上樓的王管家又給打發走了。

「小昀平時喊我一聲汪伯伯,小麥你以後也別汪老先生這麼生疏了,當年……」也不知想到什麼,汪老先生低頭輕笑了一聲那張習慣性面具示人的臉上終于多了幾分真實的柔情,到底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季惟迅速掃了眼莊呈昀,見他面色淡淡,干脆岔開了話題,「我們家阿昀向來不善言辭,這段時間在香江讓您費心了,其實我是早想跟您聯系的,您贈予的禮物實在過于貴重,我們在內地也沒個使用的機會,還望收回的好。」

別的事情不得不瞞著莊呈昀,這車反正無關緊要,說了也就說了,就算她不說,棋社的人估計遲早也得告訴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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