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是個狠人

財迷得坦坦蕩蕩!

季惟最喜歡跟這種人打交道,各取所需互不相欠,「哪兒呢?」

老頭兒反手一指「一個價十塊錢一個月。」

季惟跑過去推開門一看,「你搶啊你!」

基本上單位十來平米宿舍也就一塊出頭,這撐死三十平米的院子居然要她十塊!

老頭兒嘿嘿一笑,「我這人嘴嚴實。」

別以為他年紀大就不認識,這丫頭拿來的圖紙上分明畫的就是皮帶扣,一般人誰打那玩意兒,他打了一輩子鐵就遇到這麼一個,還定這麼多,現在又租倉庫,擺明了是想私加工!

季惟憤憤掏出十塊錢,「把前後門鑰匙都給我吧,以後每個月我按時給你房租,但你得給我看好了,誰也別讓進。」

「丫頭你就把心揣肚子里吧!」老頭兒拍著胸脯打包票。

公私合營前,這家鐵匠鋪就是他們家自己的,一大家子男人全是鐵匠,後來幾個兒子全成了家,拖家帶口的住到兒媳婦單位分的房子去了,只白天回來干活,這院子就剩下他一個人,除了他,沒人會進去。

不過既然租出去了,他也不會進去,隨便在鋪子里搭個簡易床,他一老頭兒睡哪兒不是睡。

把院子里里外外查看一遍,上了鎖,季惟就回去了,這趟沒能把碎皮料弄到手,但既然已經答應了郭淑芬,她還是先畫了一捆細皮條捎上。

一條八分,十條就是八毛,為了多掙點,郭淑芬把已經出嫁的大閨女都給喊了回來,加上倆兒媳和楊山杏,吃過晚飯早早盤在炕上等。

農村婦女大多心靈手巧,在這些手工活上有著超出她們學識的領悟能力,季惟只帶著她們編了一次,她們就已經得心應手。

第二天一大早,郭淑芬扛著個大包袱上門,「給,三十條,兩塊四。」

「……這就完了?」季惟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她給細皮條是點過的,最多也就能編三十條,這才一晚上工夫啊,都是八爪魚投胎的嗎!

仔細一檢查吧,居然還比她編的還細致結實!

「完了啊,就這點活玩兒似的,一條倆小時,你姑父都能編。」

又是一把無形的快刀扎向季惟心口……

要知道她這個發明創始人編一條都得仨小時呢!

「我說老姑啊,這玩意兒就是讓你閑的時候掙倆貼補的,你別玩命啊,你看你都快熬成貓頭鷹了。」

「這不就農閑嗎。」一宿工夫就掙了好幾天的收入,郭淑芬做夢都能笑醒,一口唾沫一手錢,美滋滋的點著一疊小毛票,「小麥啊,再給你老姑整個五十一百條的唄!」

「……」是個狠人!

季惟突然就心疼起了楊家那幫人。

好說歹說終于把郭淑芬打發走,陳翠蓮又進來了,「小麥啊,有這樣的好事給娘也整幾條唄。」

門沒關,她剛才在外面做早飯也順便听了一耳朵。

每年一到下雪天就啥也干不了,起碼白瞎幾個月,開荒看著是熱鬧其實只能掙幾個柴禾錢,根本不頂事,如果能多找點錢,她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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