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你在哪里？」秦初堯問。「我媽和芮嫻又開始了，我爸到底怎麼了？我媽說我姑要轉監護室，我姑又怎麼了？」
吵吵嚷嚷的，秦初堯真的沒辦法好好說話。
「給你三分鐘時間，把手頭的事處理好，處理好了給我打電話。」
說完秦初堯就掛了。
宋景然怎麼處理的，秦初堯不關心，依著他看，宋景然也解決不了，要是能解決也不出出那麼多事。
不過，宋景然倒是很守時，三分鐘之後打來電話，周圍倒真的安靜了不少。
「哥，我這邊好了。」
「嗯，昨天夜里，他們去機場的路上發生車禍，司機已經醒了，我媽和你爸還在昏迷中，我媽輕一些，只是有一些骨折和失血過多，舅舅稍微嚴重點，肋骨斷了，傷到脾髒，頭上也有比較嚴重的撞傷。」
秦初堯真的只是在陳述事實。
「專家已經過來好幾個了，但是沒辦法，只能交給時間，讓他們先醒過來，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
「哥，那我爸……」顯然，宋景然也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還沒醒，一切都有可能，你也安撫好舅媽，家里我和我爸在，你們……」
秦初堯話還沒說完，就傳來宋媽的聲音，「阿堯，你照顧好你舅舅，我馬上回來。」
「誒，舅媽，你別急，不用你說我也會照顧好舅舅的，芮嫻預產期就這一兩天了。」
宋媽才不管，「愛生不生，不生拉到，別說她頂天給我生個孫子，就是給我生個祖宗我也不伺候了。」
「媽……」這是宋景然的聲音。
「別喊我媽，你爸都這樣了，你還想和稀泥呢？來來來，我開擴音，讓你哥听听這叫什麼事。」
秦初堯只知道那邊發生了矛盾，他以為只是生活里的瑣碎摩擦，畢竟也沒什麼家國大事要她們決定的。
「阿堯你評評理，當初要簽婚前協議的是她對吧，我們沒逼著她簽吧，孩子要來國外生的也是她吧，你知道過來她說什麼？她說，孩子將來要來國外上學，在國外沒點產業怎麼行，讓我們在國外買房子，莊園不行城中心的公寓都要買，還要登記在孩子名下，一過來就聯系中介要看房子，你說說這事什麼事？」
別說秦初堯听了頭大，田壹野都覺得匪夷所思。
「咱們家是不缺拿點買房子的錢，房子給孩子也不是不行，但前提是我心甘情願給的，而不是她逼著我給的。」
宋媽這話也沒毛病，我有錢是我有錢，我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你也沒立場要我給。
「這還不算，我說孩子小了，等大了，真的要出來念書了，再買就是了，再漲價也不能漲得咱們家買不起吧，再說了，沒听說出國念書一定要買房子的。」
宋媽絮絮叨叨和秦初堯說著。
「她倒好，還和我說，人家賭王，生個孫女給多少，生個孫子給多少，她要房子也是要給孩子，還不是她自己要。」
秦初堯和田壹野對視一眼，還有這出，難怪秦媽天天勸她忍著點忍著點，她最後都沒忍住。
「她這是什麼意思呢，到底是真的想嫁到我們家來和阿然過日子，還是只想生個孩子撈點錢，阿然還怪我說話太難听。」
別說宋媽這麼想，田壹野都忍不住要覺得芮嫻只是想母憑子貴盡可能多地撈點錢了。
「阿堯，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啊，現在好了，她開心了，她愛怎麼生怎麼生，想上哪里的戶籍上哪里的，我不管了，我這就買最近的航班回來。」
秦初堯趕緊出言勸阻，「舅媽，你別急，有我呢。」
宋媽嘆了口氣，「你舅舅命苦，兒子是靠不住了，只能靠外甥了，不能臨了老伴還不在，這事你也別勸，我也不和你說了。」
「媽……」又是宋景然無奈的聲音。
「別喊，受不起，你也是，愛怎麼樣怎麼樣，我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你。」
听著听著宋媽又要按著宋景然念一通了，「舅媽，你買好機票航班信息發給我，我去接你。」
「行，好孩子，再辛苦兩天，舅媽馬上就回來了。」
掛上電話，秦初堯和田壹野相視苦笑，這事鬧得，如果宋媽說的是事實，那宋媽忍不了要和她吵還真的是可以理解，宋景然在旁邊听著都沒有打斷宋媽的話，多半是事實並沒有夸大了。
田壹野半天憋出一句話來，「芮嫻現在怎麼這樣啊，她原來不是膽子很小嗎？」
秦初堯嘆氣，「十年，其實還是很成了，我們都變了，只是看從哪個方向變。」
秦初堯看了一眼監護室，「走吧，去我爸那邊看看和專家有沒有得出什麼好的方案來。」
這種事，真的專家也沒辦法，它不是說做個手術就能好，或者找點什麼特效藥，外傷，還昏迷，醫生能做的真的太有限了，一切的一切，只能密切觀察，等他們醒來再說。
「走吧，先回家。」秦初堯看著一夜滄桑了很多的爸爸說。
秦爸剛搖頭。
「先回家吃個飯，洗漱一下，好好睡一覺，我媽這邊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你別又倒下了，我最近住家里，醫院這邊有什麼情況，他們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的。」
秦初堯說得也沒錯，監護室，家屬只能在規定時間內探視，他們守在門口也沒什麼用，還把好人都累垮了。
田壹野也幫著勸，苦口婆心說了好半天，秦爸還松口答應回家。
田壹野看著坐在後座看著窗外發呆的秦爸，有點感慨，一邊感慨秦爸的固執，一邊又感慨于秦爸秦媽的感情，到了這個年紀，感情還能這麼好，還是這樣的身份地位，真的太少太少太少了。
田壹野真的酸了，包括宋媽和宋爸也是，雖然宋媽總是覺得宋爸沒本事，沒魄力，沒個自己的主意，可是自己難過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宋爸，知道宋爸出事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小孫孫也不管了，說什麼都要回來。
說患難見真情有點夸張了，但的確這種時候更能看到人與人之間最深刻的感情。
想著想著，田壹野又看了秦初堯一眼，在這樣的長輩的燻陶下，秦初堯也該是一個對感情堅貞不渝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