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舌忝狗
已是黃昏，沉下海平面的日輪，半邊于天，半邊海映，竭力放出金紅的光芒，將天邊那一層層的雲引燃化為沉悶的紅，非但不見滄海落日的瑰麗，反而流露出一種血色殘陽的壓抑，血陽帶雲將垂死掙扎的光涂抹在西方天際，從西向東，從西向東漸變為最東方已經深沉的暗淡。
裊裊的青煙升騰，趙奉節和老頭撿了一些枯枝，火焰將棕櫚科植物枝條中的油脂完全引燃，火勢凶猛的同時，還散發著一股奇特的香味，層次分明的火頭在微微的海風下輕輕搖擺。
火堆上方，數條已經被從中切開的大魚正在火焰的舌忝舐下緩慢變色，邊緣處魚肉已經有幾分焦黃，魚皮被受熱後膨脹的肉撐開一個個小小的裂口，裂口處卷起的魚皮，在老頭精妙的燒烤手法下，微微打卷，都不用嘴巴，光是眼楮都能仿佛能以目光品嘗焦脆的口感！
魚肉的香氣彌漫開來，充斥在鼻腔中，趙奉節連連吞咽口水，眼巴巴的看著老頭不時調整魚肉的位置，偶爾還用刀去壓一壓火頭。
「老頭子！搞快點！搞快點！」香味越來越濃郁，趙奉節忍不住催了起來。
「哼~」老頭叼著一根魚骨，鼻腔里擠出一個音，繼而道︰「嘴饞還懶，腦子笨還不學，光知道吃現成的？」
「我剛才學的時候你嫌我轉的慢把肉烤焦了，轉得快說說火力進不去，問你兩句你還要揍我！這會兒又賴我說我不學？」
「你學就是這麼給我說話的？」老頭吹胡子瞪眼︰「我說啥你听就是了！屁事那麼多！你自己不會想嗎？在我們海軍里……」
「是是是！在你們海軍里我就是洗廁所，連船也上不去的命！可我不是治安隊的嗎？我吃飽了撐的進你們海軍！」
「好！那你別吃！你餓著！」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趙奉節腆著臉，絲毫不在乎老頭惡劣的態度，主要是覺得自己好歹一個人民警察，要尊老愛幼。
和肚子餓，嘴饞，烤魚好吃什麼的一點關系都沒有。
但必須要承認的是，老頭烤出來的魚，很不錯，他趙奉節願稱之為本島最強！
「你這騷話怎麼這麼多？身上沒點力氣，全長嘴上了？」老頭提著魚，越烤越生氣。
「哎哎哎，怎麼說話呢你！就這我都給你按地上起不來，你還要什麼力氣？什麼叫騷話？你知不知道剛剛那句話的時代背景？我不是吹牛，我要是說出來，這個世界都沒了！」趙奉節嗤之以鼻。
「放屁！就你那上不得台面的體術你還有臉拿出來說！再打一場！老子這回還是不用刀！不給你打出屎！就算你夾的緊！」老頭忽的一下站起身，手里半生不熟的烤魚腦袋正對著趙奉節，看樣子很是有種要用魚打趙奉節一頓的感覺。
「好！你等我吃完！好好的吃著飯，別動不動就屎尿屁！你惡不惡心！」趙奉節眼疾手快一把奪過老頭手里的魚，撕扯著魚身上已經烤好的部位，一臉嫌棄的道。
「好好好！你多吃點！你多吃點！」老頭氣笑了，蹲子又往火堆里插了條魚，拳頭捏的 響︰「我等你吃！怎麼吃下去的，我就給你怎麼噴出來！」
「哼！走著瞧，等我吃飽，今天要把你打出屎！再用你的屎打你！」趙奉節吞下半條魚，惡狠狠的道。
半小時後，夜色下的海灘上，熊熊的篝火旁，兩個男人隔著五六米的距離對峙。
「小子，吃飽了是吧，來來來，別說老夫欺負你，讓你一手，你先打來！」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裹著繃帶的老頭對著趙奉節勾了勾手，發出挑釁。
「呵，搶不到先手就直說，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大上，打你這種人，我只要一個沖金……」話到一半，趙奉節已經合身而上，以標準的沖刺姿態沖到了老頭的面前。
揚手對著老頭的面門就是一記直拳！
「……夆就夠了啊！」
「嘎嘎嘎，太可笑了啊小子！」老頭四平八穩站在原地，怪笑著一歪頭，反手一拳橫掃，砸向趙奉節的軟肋，拳風凜冽。
「哼！」趙奉節陡然蹲身，他那一拳本來就是幌子，明知道格斗打不過還要硬拼，他又不是腦子里缺根弦的智障，實際上打的還是貼身擒拿主意，掃堂腿接勾手，這二連擊要是中了，他就能繼續和這死老頭討論爸爸的爸爸叫爺爺了！
「誰給你的自信在老夫面前施展這些小伎倆啊！」老頭重重跺腳，大皮靴深深陷入沙地之中，繃緊肌肉，任由趙奉節一腿掃在腿上。
「 ！」一聲悶響，趙奉節齜牙咧嘴，小腿生疼，那一腿就仿佛踢在樹上一樣，對方沒啥事，自己這邊疼的夠嗆。
而老頭被趙奉節這一腳踹中，則恍若無覺般，干脆借著居高臨下之勢，雙手高舉十指緊扣成錘，擂鼓一般，狠狠而下。
趙奉節連忙滾開，一腳踹不倒，他再留在原地那真是作死，這死老頭的拳頭重的嚇人，尤其是這種自上而下的力道，他若是真敢招架格擋，就憑著這一下，趴在地上唱爸爸的爸爸叫爺爺的就是自己了！
「長記性了啊小子！」老頭大笑，能讓年輕人畏懼自己的力量而退縮，真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記吃也記打的！我可不是白白挨了那好幾頓打的！」趙奉節揚手一把沙子拋向老頭，再次撲了上去。
「那你最好記得老子說過要把你屎打出來！」……
「呼……呼……呼……」半個小時後，趙奉節跪在沙灘上，大口的喘著氣，眼冒金星，前方是老頭那依舊巍然不動的身影，相比起白天那個拿著刀的賤老頭，晚飯後的這一頓打，趙奉節是真的被錘慫了，任憑自己再怎麼折騰，對方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撩陰腿這種警隊明令禁止的招法自己都用上了，對方依舊如礁石般堅挺，頗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感覺。
「就這？就這？就這？」老頭按著拳頭，指節如爆竹般劈啪作響，嘲諷道︰「年輕輕的，虛成這個樣子？吃下去的都長在嘴上了？」
揉著被自己的腿和手臂，趙奉節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他已經隱隱猜到這死老頭原地不動的原因了。
「是‘鐵塊’嗎？」他喘勻了氣，看著依舊在原地的老頭問道。
「哦？看樣子你對‘六式’還真的有所了解啊，我對你消息的來源已經開始好奇了啊小子。老丹東那個家伙，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會把這些東西告訴你的，你要不要滿足下一個老人的好奇心呢？」老頭挑眉，繼而收起架勢，開始活動起肌肉，以一種看上去毫無防備的姿勢，任由趙奉節在不遠處打量自己。
「都說了我是道听途說的啊。」趙奉節搖了搖頭，牽扯到肩膀，頓時一咧嘴，剛才這老頭一拳砸在自己肩膀上，以至于到了現在，自己這條手臂都隱隱發麻。
「好了，小子，我也不管你听誰說的，關于‘六式’的話，你不要再說給別人听了，這是政府的機密，如果有人得知你知道‘六式’的情報後……」老頭說到這里，忽然怪笑一聲︰「那個後果你不會想承擔的。」。
「……」趙奉節眨眨眼，他記得在《海賊王》里，‘六式’雖然說不上爛大街，但也絕對沒到老頭說的這麼嚴密的地步啊，這玩意不該是警棍盾牌術一個級別的基礎技能麼？怎麼在這老頭嘴里，整的和九陰真經似的……
「你那什麼表情？」老頭皺眉︰「我告訴你，你別不信，就算是海軍里，也只有立下極大功勛的人，才有資格修習‘六式’這種強大的招式……比如我。」老頭告誡著趙奉節的同時，還不忘標榜一下自己︰「就你小子，要不是踫上我，踫上這麼個海島，你這輩子都沒機會見識到‘六式’！」
老頭顯然對自己的‘六式’很自豪，對于基層的海軍的軍官來說，這可不只是單純的一個招式能夠形容的，更多的，是一種海軍高層及世界政府對自己功勛的認可，是一種有別于軍餃的榮譽！
趙奉節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但心里卻轉動起念頭。
《海賊王》的世界當中，各種神奇的超凡能力層出不窮，無論是三類惡魔果實還是三色霸氣，開發修煉到極限，都擁有堪稱毀天滅地的力量，但毫無疑問，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太過遙遠，惡魔果實在沒有圖鑒的情況下，只能勉強分辨其類型，而不能具體到能力，而霸氣的修煉更是連那位‘王路飛’打了好幾年後才有接觸的機會。
相比之下，‘海軍六式’可謂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強化了。
海賊版的一陽指︰‘指槍’，幾乎將閃避點滿的‘紙繪’，瞬間爆發出高機動性的‘剃’和更進一步，從而做到踏空而行，完美升天的‘月步’，以腳做刀的‘嵐腳’……以及老頭剛剛施展的‘鐵塊’。
這組合在一起的六式，只要全部學會，就是一個六邊形戰士了，毫無短板，能打能扛閃避還高，移速又快自帶位移，除了沒女乃外，其他的近乎于完美，更何況‘六式’還可以相互組合形成高級的招式，而且隨著‘六式’的精進，對于自身的掌控達到一個峰值後，還能點出生命歸還這種的大招……
（是個大佬，得想辦法舌忝到他……）趙奉節看老頭的眼神炙熱了起來。
（不過……這老頭口風蠻緊的，不是很好搞啊……沒事，舌忝嘛，舌忝到最後應有盡有，老子又不是沒當過舌忝狗！）
打定主意，趙奉節諂媚的笑容上線︰「大爺，我剛才那個把你按在地上的擒拿厲不厲害啊，我教你！吼不吼啊！」
舌忝嘛，第一步就是付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