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很是狂妄。
將他這一族喻為蒼天。
反駁了林凡話語中的因果報應。
但沒有一人真的覺得通天狂妄，只因這一族的確有說這話的資格。
「呵呵。」林凡輕嘆︰「問題天也會垮，也會死，也會被囚。」
林凡說的當然是他曾經親眼見證的東西，但在這個場合說出來，就顯得極為的刺耳。
「你何意？暗指我天人族嗎？」通天眼神危險的眯起來。
林凡笑笑，沒有說話，一旁的陳玄東道︰「殿下，大軍將正式開啟征程。」
這是提醒，別為了小事耽擱大事。
通天重重冷哼一聲，再次登上點將台且親自擂動戰鼓，大軍開始進入那條裂縫中去。
這一幕很震撼，那條大裂縫就像是一只怪獸張開的大嘴，所有深入其內的兵卒盡皆被吞噬了個干淨。
且，林凡在想，若是身處下界，抬頭便見天穹炸開，無數凜然兵卒破開層雲而顯，怕還是真的會將這些劊子手當做是神兵天降。
只不過林凡沒有半點擔心，只因，他早就已經將消息告知舞傾城，想來以舞傾城的本事，早就讓下界萬靈藏好，再有神庭余留下的那些老兵安撫人心，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通天擂動戰鼓，眼中是瘋狂的傲意。
這就是大權在握，天下在我手的滋味嗎？
一紙令下，億萬兵馬隨我而動，這種感覺太美妙。
「殿下將開創先河，此舉定能一舉平掉下界蠻夷之地，血洗下界億萬罪徒。」
當大軍全都進入那條裂縫中後；開始有人歌功頌德，吹捧通天將做成千古以來的大事，能夠在今朝徹底平掉下界。
且，將下界形容得極其不堪，言語之中多有鄙夷。
「林兄，怎地心不在焉？」
通天的目光每時每刻都盯在林凡身上。
林凡抬頭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在想，那般多的人馬下界，到時候能回來的又有多少。」
通天眼眸一寒︰「那都是我天人族的勇者，在征戰中死去，本就是他們最高的殊榮。」
林凡呵呵一笑，沒有多言。
此地來者甚多，靜默片刻後，有人道︰「敢問殿下，可有能窺探下界的至寶？」
這人其實上是通天安插的人手，一直也在等待著說出這一句話。
這是要進一步的試探林凡，要讓林凡眼睜睜看著下界最是悲慘的一幕。
通天堅信，若林凡真的是下界之人，看見下界遭受著如煉獄般的滅世災難，肯定坐不住，會暴起。
只要林凡暴起，他有的是方法與手段將林凡師徒斬死在此地；而對于庇護林凡多次的鳳凰族，更是可以佔據大義的名分，徹底出兵清剿。
林凡內心嘆息，也難為陳玄東想出此等妙法來。
在征下界，第一當然是為了在決戰之前盡可能的削除天人族的力量。
第二，則是徹底的洗清他的根腳來歷的嫌疑。
須知，隨著他修為的增加，越來越多的人會去關注他的出身來歷，剛初臨此世時的那個虛假身份，肯定經不起太多推敲。
這樣一來，就會有很大的破綻；久而久之下，怕是有些有心人會尋到破綻，尋出他真正的根腳，所以陳玄東就想出這麼一個法子。
以‘下界’慘劇，擺放在他面前，而他則是無動于衷，這就是最強的明證，他飛下界之人。
而且，按照最初的計劃，林龍需要營造出下界已然被滅界的假象，而他只不過是從史前沉睡下來，已經離死不遠的主宰。
徹底斷掉下界的危機根源——那就是，如待宰的羔羊，只能被動等待著天人族的攻殺。
「也多虧付出了大代價，暫時撕裂了壁壘，否則哪怕是我天人族，也不可能監視另一界。」通天嘆息，此時，他手中出現一塊碩大的鏡子，竟然于窺天境形似。
這讓得林凡詫異，這塊鏡子與在時空交錯地，無相手中那一塊太神似了，像是同出一源。
通天念念有詞，不時打出各種繁奧的手決，且還割裂的手腕，讓殷紅的血液滴落在光滑的鏡面之上。
鏡面開始詭異的波動起來，如平靜的湖水被威風吹過，一幅幅畫面頓時就浮現在諸人眼前！
黃泉水從天穹上灌溉而下，淹沒了不知多少萬頃大地，不知有多少生靈慘死于其中，有累累白骨漂浮在那黃泉水之上。
有劇毒的狼煙遮天蔽日，但凡狼煙所過，一切盡皆枯萎，徹底成塵。
……
「林兄，感受如何？」通天回眸笑問，但眼中是深究之意。
林凡心中殺氣盈天！
雖然知道是假象。
但親眼見到那些熟悉的山河被黃泉水覆蓋，被劇毒的狼煙侵蝕，曾經庇護的萬靈在哀嚎，在哭訴時，他還是差點沒忍住。
「林天帝是不屑吾等做派嗎？竟然不發一語。」
陳玄東眼眸微眯，他走向林凡，身子剛好擋住通天的視線，讓通天沒來得及發現在哪一個剎那，林凡眼中爆開的殺機，且眼神極為犀利，刺入林凡眼中。
「的確不屑。」林凡譏誚︰「屠戮一群手無寸鐵的俗人，虐殺修為最高者不過虛法的沒落下界，我找不出任何理由高看爾等。」
通天雙眼緊緊的盯著林凡，每一處最是細微的表情都未曾放過。
半晌後，通天頹然嘆息，看來是他與陳玄東想多了，他就覺得，區區下界怎能出現如林凡這般的恐怖人物出來。
以他對林凡的了解來看，若林凡當真是下界之人，根本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神鏡上出現的那些慘劇發生，會暴起而殺人。
他對林凡的理解的確足夠深。
問題是，通天不知道，從一開始，就已經跳入陳玄東挖下的大坑中。
「我想不通，殿下就為了滅掉下界那種蠻夷之地，而不惜興師動眾將吾等全都請來的原因，莫非，這更能表現殿下的勇武？」林凡話語含槍帶棒，譏誚不已。
通天神情一寒，但那鏡面陡然大放光彩，血芒芒，像是有真實的鮮血從鏡面內涌到現實中來。
驚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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