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過50節的航速在海面上狂奔是很刺激，但微微起伏的波濤也會讓坐在大型快艇里的感覺很不舒服，甚至容易暈船︰雇佣兵們一般不會不暈船，但那也得看坐的是什麼船！
快艇尾部那幾台大型外掛式高速大馬力汽油機加起來有超過1500匹的最大輸出功率，開足馬力在今晚這樣的良好海況下，甚至能讓快艇達到近60節的極速——高速運轉之下這噪音也大得夠嗆，艇內眾人的腦袋瓜子都被震得暈乎乎！
梅耶爾想喝口水，瓶蓋剛打開正好踫上個小浪，幾乎在海面「飛行」的快艇顛了一下，瓶子都差點飛出去，撒了自個一臉水！
擦了下臉，大聲對著前面吼道︰「哎！我說前頭的兄弟，開慢點，這麼早到摩洛哥飯店都還沒開門，趕死趕活趕個毛，那幫孫子打死不敢跟上來！」
風大，說話得靠吼。
梅耶爾嗓門大，引來邊上人的一陣哄笑，駕船的伙計雖然不知道後頭發生了什麼，但他自己也被震得難受，罵罵咧咧兩句回應的同時也收了收快艇的油門桿。
航速降到大約35節，雖然還有些顛，但總算能喝水了。
喝完，梅耶爾大聲問坐邊上一個一組的人︰「手表在誰手里？拿出來看看。」
還得大聲，不然還是听不見。
一哥們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來幾串手表，一串遞給梅耶爾，另外幾串毛估著人數前後一遞，順便對梅耶爾道︰「看過了，沒歐米伽，有兩塊浪琴，其它的都是同一個牌子，我都沒見過。
還好都是機械表，不是石英表那便宜貨。」
梅耶爾接過來，借著月光一看，果然都一個牌子，就道︰「浪琴呢？」
今天就他和哈里森最忙，按照平時的習慣，他們有挑選戰利品的優先權。
「女表，你有個毛用！」
那哥們很不屑，梅耶爾是沒個毛用，他又沒老婆，連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
至于他那搭檔哈里森，這女表就更加沒用，這里的人有些听說過他家里遭遇過的不幸，自然不會分給他一塊女表。
這位這會以不屑的語氣說梅耶爾也是故意的，免得另一邊靠舷坐的哈里森腦子多想︰有人說雇佣兵沒朋友，其實這是在瞎說！
雇佣兵當然也有自個的朋友，特別是穩定為同一老板、公司服務的雇佣兵們，大家的感情同戰爭狀態下普通軍隊里的戰友是一樣的。
沒浪琴就沒浪琴，細束縛帶一串五塊，都在走，貌似還都是全自動表。
用小刀割斷塑料束縛帶，看著款式大同小異，梅耶爾隨意挑了塊，又遞給搭檔一塊看著比較順眼、帶日歷的，把其它三塊表往後頭一遞。
手表嘛看著順眼、能戴就行，摘掉手上的夜光表，試了試新表，貌似很合適。
不過梅耶爾也不認得這是什麼牌子——表盤上方有一行英文比較顯眼︰TIANBA。
「這什麼表？」
梅耶爾順口問坐身邊的搭檔。
哈里森也試了試新表，他倒沒去看商標，這全世界的手表品牌多了去，自個又不是賣表的，認不得很正常。
听這一問，也認不得商標，就去看產地︰表圈下沿有字，狙擊手的眼神不要太好，就算這會是月下黑夜、那行字又小，但他還是分辨了出來。
「華夏產的！」
一抬頭，對剛才從包里掏表的那位大聲道︰「你們就沒看產地？」
那人一臉懵，「標了產地的？我這塊沒有。」
不怪他馬大哈，不是每一塊的表盤上都有產地標注，再說順手牽羊的時候誰有那功夫，就算得空略微整理那時候也沒心思去看。
那行小字是Made in China，妥妥的華夏制造。
可惜，這里的伙計們中是有人去學習過幾天漢語，沒學精，也沒學拼音，不然就會發現這種手表有個很牛叉的名字——天霸！
天霸表，如今在華夏那可是牛氣叉叉的品牌，今年才銷往華夏之外的國家，沒想著在西班牙居然都有，還被雇佣兵們順手給搶了一批。
在這邊貌似價格不高，不然也不會連進保險箱的待遇都沒混到，比較親民。
要是他們的老板張楠知道這事，估計非得哭笑不得，外加滿滿的回憶︰搶自家品牌珠寶行是故意，你丫順手牽羊摟點都搶了華夏產的名表，這叫什麼手風？
讀書那會，就80年代初時張楠知道最牛叉的手表品牌是姐夫項偉榮的那塊歐米伽，其它的就是上海、寶石花，還有進口的梅花、英納格和小鬼子的雙獅。
然後又听到了兩種名字超級霸氣、檔次據說很高的表——天霸、海霸！
天霸、海霸，那會甚至就是傳說級的。
不過過了多年之後才搞明白一件事︰原來海霸表是小鬼子的、雙獅的一種，而天霸表是國產的，很多型號一開始用的是石英機芯，機芯來源在八九十年代還老喜歡用這麼個宣傳標語︰進口機芯！
哪進口的？
張楠從來沒去了解，反正在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中期，在華夏只要帶「進口」二字的貌似都是好東西，那時候的人根本不去想上海牌機芯其實比不少從小鬼子那進口的機芯好出一大截去！
縱穿地中海西部，從西班牙的埃斯特波納到摩洛哥西北部城市、得土安省首府得土安的里奧馬丁區直線距離也就50余海里，但因為要避開航線附近西班牙在北非的屬地休達自治市，哈里森等人所在的快艇在海上兜了個圈子，加上航速放緩，到了近六點才遠遠看到里奧馬丁。
城市靠海朝東，當太陽從海上升起時，建築傳統、以白色外牆為主的城市看上去蔚為漂亮，甚至還給人點壯觀的感覺！
快艇考上一處小型碼頭，早就在船上換了衣服、一身休閑大半的雇佣兵們帶著自己的隨身裝備下船。
這里的氣溫要比海對面的太陽海岸低一些，除了隱蔽攜帶的手槍和隨身背包之外，其它裝備放進一輛小貨車的車斗，有專人等候運走違禁品。
這里就沒有摩洛哥警察，稍遠處的當地漁民對此熟視無睹、自顧自干活︰這不僅僅是習慣，還是自覺的回避！
這里是北非，隔海不遠就是富裕發達的西歐，多少年來三天兩頭都會有奇奇怪怪的情況發生。
想好好過日子，那就別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