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那玄岩鱷沒了動靜,三郎手持匕首,謹慎的移步向其靠去。
即至近前,三郎眼中閃過一抹銳利,他揮起匕首徑直刺向玄岩鱷那碩大的腦袋。
「噗……」
鋒銳的匕首于血氣的包裹下破開玄岩鱷頭部那層堅實的皮甲,洞穿頭骨,盡數沒入其中!
三郎操控著血氣,猛然一震。狂暴的血氣便似那月兌韁的野馬一般,于玄岩鱷腦內肆掠,將之攪得稀亂!
頓時,那玄岩鱷便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緩緩抽出匕首,翻手取出一小塊白布,將匕首擦拭干淨,收入護腕之中,又隨手將那片碎布扔掉,三郎半蹲,雙手拖住玄岩鱷身體一側,雙眸一瞪,使力一掀,便將那龐大的身軀整個掀翻過來。
玄岩鱷脖頸之處被切開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自其中流淌而出,沿著其脖頸汩汩流下。
一躍跳上玄岩鱷之肚皮,三郎看了看那道朝天開著的巨大創口,撓了撓頭,喃喃道︰「這怎麼好取精血啊?」
想了想,三郎再度跳下來,奮力將那龐大的身軀推起,使之成側臥之狀。
「這玄岩鱷各項實力正好,三哥你怎麼不多練練手啊?」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三郎扭頭看向已走至近前的二三零郎,連忙招了招手,道︰「二三零弟,幫我把這家伙扶著一下。」
二三零郎走至三郎身旁,伸手將玄岩鱷那龐大的身軀撐住,防止其再度躺下。
三郎則收手跑至另一側,手掌上一團熒光環繞,他運轉靈氣,對著那巨大的創口猛地一吸。
在那股吸力之下,一大捧鮮血似箭一般噴射而出。
反復幾次後,一道精血猛然噴出。
一旁,三郎早已備好一個玉瓶,他手疾眼快,急忙將精血盡數接入瓶中,再反復幾次,直至精血取盡。
塞好瓶塞,三郎將玉瓶上的血液擦拭干淨,翻手收入護腕之中,對著另一側的二三零郎喊道︰「二三零弟, 可以了!」
聞言,二三零郎一把將玄岩鱷的尸體拉倒,輕輕躍過,嬉笑著對著三郎拱了拱手道︰「恭喜三哥,又一萬積分到手了。」
「哈哈。」三郎亦是爽朗一笑,道︰「走,我們再去找找這個家伙的巢穴,應該就在這附近,說不得還能再采一株靈藥回去!」
說罷,四周掃視一眼,三郎轉身向著戰圈之外走去,這片空地經過剛剛那番激戰,已尋不到什麼有用的痕跡了。
四周搜尋一番,三郎終是找到了一行由玄岩鱷所留下的足跡,臉上浮現出一抹喜意,他對著在遠處搜尋的二三零郎招手喊道︰「二三零弟,這里!」
聞聲,二三零郎身形一動,幾個閃爍間便來到三郎身旁,他低頭看著那一行淺淺的足跡,咧嘴一笑。
「走,沿著這去找找看。」
兩人沿著這行足跡,再度沒入叢林之中,幾經周折,終是尋到了一處巢穴。
歡喜的將巢穴四周翻了個遍,最終卻是一無所獲,三郎心下略感失望,目光撇向那幽深的洞口,他心下一橫,道︰「我去這里面找找!」
說罷,他便麻利的爬入巢穴之中。
片刻後,三郎自巢穴之中爬出,發泄般的將一顆石頭踢飛,罵道︰「靠,里面啥都沒有!」
對此,二三零郎雖本就不抱什麼期望,但亦是難免有些失望。
緩了緩,再度整理好心境,三郎將身上的塵土拍掉,理了理衣袍,拍了拍一旁的二三零郎,道︰「算了,走吧!」
一路急行,未加停留,出得山林,已是日落時分,二三零郎目光掃向山下依舊拴著的四匹龍駒,眉頭一挑,道︰「咦?大哥他們還沒出來嗎?」
「估計他們今天跑的比較遠吧!」對此,三郎也未有他想,畢竟那可是大郎啊!
將韁繩解開,熟練的翻身而上,跨坐在龍駒背上,再看了山林一眼,長鞭輕揚,三郎與二三零郎兩人便駕著龍駒疾馳歸去。
自從他們分開行動之後,因為下山的時間各自不同,不好把握,也就不再等人一起返回了。
一路疾馳,來到天冥皇府門口,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揮手告別二三零郎,將龍駒交由家丁照看,三郎便疾步向後院跑去。
隔著老遠,三郎便聞到了自正廳里飄出來的香氣,腳步不自覺的加快。
「哥,你回來了!」
三郎剛邁入正廳,大妹那略帶欣喜的聲音便于耳邊響起。
「快去洗洗手,過來吃飯了。」夏侯雪亦是連忙招呼道。
匆匆洗過手,三郎自顧于夏侯雪身旁坐下。
「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夏侯雪將一副碗筷遞給三郎,柔聲問道。
接過碗筷,三郎隨口解釋道︰「本來可以早點回來的,只是回來時遇到了一頭玄岩鱷,就耽誤點時間。」
「哦。」聞言,夏侯雪點了點頭,便也不再多問了。
晚餐過後,三郎自護腕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籍,翻到前面看到的地方,扭頭看向一旁的大妹,問道︰「妹妹,你今天得了多少積分啊?我今天宰了一頭玄岩鱷,還有兩頭二級靈獸。」
「唉…,我運氣就沒那麼好了,今天就殺了三頭二級靈獸。」聞言,大妹微微一嘆,但隨即又接著說道︰「不過我今天采了一株紫晶花,能換個兩千積分,聊表欣慰吧!」
「你又找到了一株靈藥啊!我到現在就還只找到過一次哎!你是怎麼找的啊?」
「就那麼找的啊,方法不是告訴你了的嗎?」聞言,大妹雙手一攤,道。
「唉……」
兩兄妹就這樣,一邊看著書,一邊閑聊著。
漸漸的,夜深了。
三郎告別大妹,推門步入自己房間,翻手取出一顆月光石,將之放到燈架上。
略微洗漱一番,退去外袍,于床上盤膝坐好,三郎開始了晚上的修煉。
時間一分分過去,修煉了約半個時辰,雙眼緩緩睜開,三郎輕呼一口濁氣,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幕,他伸手將月光石取下,翻手收入護腕之中。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鋪開被子,三郎緩緩躺下,逐漸進入睡夢之中。
夜,十分寧靜,唯有不時響起的陣陣蟲鳴。
黑暗中,沉睡的三郎眉頭微皺,突然,他雙拳猛然緊握,肌肉緊繃!
睡夢中,三郎思緒漸漸飄遠,陡然,一股寒意襲來,他環顧四周,卻是已然置身于一副壓抑的畫面之中!
他運轉血氣、靈氣,卻毫無反應!
他想要退走,卻發現雙腿根本不听使喚!
無盡的黑暗向其涌來,一道道貪婪、凶惡的目光自那無盡的黑幕中射出,掃視著三郎的每一寸肌膚!
嗆!
長劍出鞘!
三郎屏氣凝息,持劍注視著四方黑幕,額頭上,冷汗絲絲浮現。
對峙間,四周空間一陣扭曲,濃濃的黑霧自其中涌出,化作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向著三郎襲來!
「滾開!」
三郎持劍揮砍,長劍泛起道道寒光,斬向一團又一團襲擾而來的黑霧。
然而,任憑三郎如何劈砍,那鋒銳的長劍便如同砍在空氣中一般,毫無阻礙的自那充滿惡念的霧氣中穿過,卻是毫無作用!
越是如此,三郎便越是瘋狂!
漸漸的,他累了。
叮!
三郎以劍杵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眼睜睜的看著那些充滿惡念的霧氣侵入自己體內、一道道黑色的紋路逐漸布滿全身,卻無能為力!
「哥哥!」
就在三郎即將沉淪之時,一道甜美的聲音于其耳邊響起!
聞聲,三郎那已略顯灰暗的眼眸陡然暴出一抹精光,他緩緩轉頭尋聲望去。
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小球!
里面是一副美麗的畫面,一條大河翠綠如玉,兩岸鳥語花香,生機勃勃,一處河岸旁,一名衣著鮮麗的小女孩正四處追逐著蝴蝶,其身後,一名男孩正撒瘋似的亂跑著。
遠處,一名輕年男子坐于草地之上,其身旁,有著兩名美麗的女子相陪。他們臉上洋溢著辛福的笑容,目光寵溺的望著前面玩耍的兩個孩子。
「吼!」
隨著這枚光球的出現,那無數的黑霧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它們變得愈發憤怒、暴躁,紛紛向著那光球襲去!
見狀,一抹焦急閃過,三郎雙目赤紅,無名的火焰于其中燃燒!
他顫抖著站起身來,提起長劍,周身的黑霧似是沸騰了一般,瘋狂翻滾著向外冒出,升騰而走!
道道黑紋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縷金色的光芒!
邁著沉重的步伐,三郎一步步靠近那顆光球,來到近前時,他已恢復如初。
將那片祥和護于身後,三郎持劍而立,面相那無盡的黑暗,目光平靜。
一團團黑霧嘶吼著撲來!
三郎回頭再度看了一眼那抹祥和,回過身,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似欲刺破那無盡的黑暗!
「給我滾!」
見著黑霧越來越近,三郎緩緩抬起長劍,縷縷金光環繞,一劍猛然斬出!
寒光閃過,刺眼的金光蕩起一道劍氣,極速向前斬去,它越來越快、越來越寬、越來越亮!
無盡的霧氣在那道金光下就如同冰雪遇見了烈火一般,飛速消融!
刺眼的光芒使得三郎不禁閉上雙眼,抬手遮在眼前,緩了片刻,待逐漸適應後,他緩緩將手放下。
黑暗中,三郎平躺在床上,身體繃得筆直,他周身,一縷縷耀眼的金光漸漸暗淡,最終,盡數隱沒于其體內!
緩緩睜開雙眼,望著屋頂,愣愣的出神,片刻後,身體逐漸松弛下來,三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喃喃道︰「又做噩夢了啊。」
再無睡意,三郎坐起身,翻手取出月光石,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天亮還有近一個時辰。
將月光石收入護腕之中,三郎緩了緩,便盤膝坐好,閉眼進入了冥想狀態。
剛欲修煉,一股奇怪的感覺傳來,三郎眉頭微微皺起,覺得他體內似是多了些什麼。
「給我出來!」仔細探索一番,終是有所發現,三郎心念一動,將之拉出。
「這是?」看著縈繞在手掌之上的縷縷金光,三郎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接著,一道靈光于腦海中閃過,他雙眼猛然睜大,嘴巴大張,心下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這不會就是…就是心神之力吧!」
三郎渾身顫抖著,滿臉不可置信。
強行冷靜下來,三郎伸出左手,心念一動,絲絲血氣浮現。
他顫抖著雙手,操控著那些金光逐漸靠近血氣。
那一小段距離,此刻卻似是隔了一道天塹一般,三郎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的盯住身前,看著那兩股能量一點一點的靠近。
似是過了半個世紀之久,在三郎的目光之下,兩股能量終是相遇。
在三郎心念的驅使下,金光逐漸纏繞上血氣,然後,便十分自然的與之融合為一體!
陡然間,那縷血氣的強度便暴漲了一節!
三郎愣愣的看著左手,入墜雲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