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讓大人瞧瞧你們！」獄警大聲道。
路德維希微微側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噤聲往後退，尊敬地低頭。
喻楚小心翼翼抬起臉，模了模鬢角確定面具沒有破綻。她身邊忽然傳來嘩啦一聲，鎖鏈拖著地面發出響聲，她扭頭看了一眼，就瞧見埃塔爾眼楮直勾勾盯著路德維希，不知道在想什麼，火光映著她的眼楮顯得有些貪婪，喻楚覺得自己好像看見餓狼一般。
她面露古怪。她以為這種神情只在貴族老爺們看見美女時才能見到，沒想到女人看男人也能露出這幅表情。
埃塔爾直勾勾盯著青年，眯起的眸子眼神露骨。
路德維希在原地停了幾秒，忽然緩緩邁步，喻楚心尖一顫。
對方正是朝這個方向來。
她霎時間有些冷汗，抿住唇瓣，抓緊衣角，讓自己眼神保持怯懦，畏畏縮縮的，以免引起那人注意。
路德維希垂著眼，喻楚不確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只听見隔壁牢房鎖鏈又嘩啦一聲，埃塔爾跪在地上往前蹭了兩步，仰著頭，紅發下的眼楮眨動，眼神極具攻擊性盯著對方，隨後深深跪拜，姿態恭敬。
喻楚愣了下，悄悄抬眸看了眼路德維希。
這動靜吸引了公爵的注意，他湛藍眼瞳落在埃塔爾身上，停了兩秒。
埃塔爾自信道︰「您是那位路德維希大人吧？」
「大人面前竟敢擅自開口！」旁邊的獄警頓時上前喝止。
路德維希沒有回應。
埃塔爾繼續道︰「您常年在帝都，不知道城鎮上奴隸的情況很嚴重，我听說最近帝國和西邊有戰爭，應該也是為了勞動力吧？我雖然是奴隸，但可以幫助您，如果您需要我。」
普通的奴隸絕對猜不出戰爭原因，普通貴族小姐也都是溫室的花，哪里懂政治與軍事。埃塔爾自信能讓對方高看一等。
金發青年眸光上下打量她。
埃塔爾咬唇，目光微閃，露出略微高傲的表情，身體卻順從地跪伏下去，她在現代也是常常混跡夜店的，知道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又有挑戰性又听話的姿態，他們絕對抵抗不住，那是一種高級的性感︰「大人，如果您向當地的貴族打听，就知道我對你多有用了。我自願成為您的女僕，給我什麼工作都可以，請您考慮……」
她柔聲說，目光卻直直盯著對方，露出些許挑釁似的高調。
獄警們看直了眼。
喻楚在旁邊緊緊握住裙角，見公爵注意力都在那邊，舒了口氣，心情微微放松。
她小心抬眸，看向路德維希。
卻恰巧，金發的人也垂眸，湛藍瞳孔與她的視線對上。
喻楚頓住，好在他很快移開，並沒關注她，轉身準備朝外面走，嗓音冰冷冷的低沉︰「……可以。」
喻楚愣了一下，意識到他在回埃塔爾的話。
同意了埃塔爾的請求。
讓她做女僕。
那瞬間說不上松了口氣還是別的什麼復雜心情，喻楚正準備縮回角落里，卻听見路德維希步伐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