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按吧。」醫生垂著眸若有所思。
「好。」喻楚答應一聲，便開始放心大膽地佔便宜，捏著對方修長骨節，視線從他衣袖處往上攀沿，手腕後的白皙膚色都遮在衣服里，她收回視線專心揉按醫生手背，片刻後，才小心地抬眸瞄他一眼。
醫生神情淡淡，靠在辦公椅寬大的椅背上，向後微微仰著頭，閉著眸子，似乎在休息養神。
喻楚低頭看著他的手指，帶著些許流氓意味捏來捏去，越看越覺得好看，于是輕輕地勾了一下他指尖，在指月復處撓了撓，帶著點玩鬧意味。
但她再次勾了一下對方指月復後，那人忽然慢條斯理抬起指尖，輕輕搭在她手背上，按住她。
「……」喻楚抬起頭望著對方。
醫生並沒有睜開眼楮，依舊垂著長睫閉目養神，只是指尖輕輕地搭在她食指上，不知道為什麼，好像有些寵溺和曖昧似的。
喻楚不敢動了。
再動怕忍不住直接撲倒。
她忽然想到，主神碎片一向都不勝酒力，要是把他灌醉了，也許能佔佔便宜解決一下自己莫名的痴漢，小姑娘模了模下巴，覺得耍流氓事不宜遲，明天就買瓶酒騙人喝吧？
第二天。
搭季醫生的順風車到了學校，喻楚怕自己看著美人美色，就忍不住有什麼流氓念頭，于是抱著書包趕緊對他說了聲再見，就跳下車，往教室走。
她溜得太快，季墨微微張開薄唇，還沒開口，就望著她逃似的跑開。他微微眯起墨沉的眸子，瞳孔中有幾分莫名的陰影，勾著唇似乎笑了下，才移開視線靠著車椅。
喻楚一進教室門，就看到林老師坐在講台上走神。仔細看，對方皺著眉，眉宇間似乎有什麼憂愁情緒。喻楚看了兩眼，就收回視線，照例把作業拿給林老師檢查。
林老師見她進來，回過神來，就斂起憂慮的表情，對她和善地笑了笑，翻開作業本，看到上面漂亮的字跡，頓時驚訝，看向她問︰「楚楚，這是你自己寫的嗎？」
反正遲早要和碎片在一起，林老師也遲早會知道，于是喻楚並沒隱瞞，如實道︰「其實是醫生哥哥教我的，我有幾個字總寫不對。」
「季醫生？」林老師睜大眼楮道。
女孩子乖乖點點頭，「我哥和醫生哥哥認識，我在醫館幫忙做學徒。」
「這樣啊。」林老師好不容易才壓下驚訝，只是眼神仍舊有些驚異，忍不住問，「是季醫生讓你去的麼？」
「是的。」喻楚點頭。
「竟是他讓你去的……醫館從來不收女學徒的。」林老師微微走神了下，吹頭看著作業本，漂亮的字跡，確實有些熟悉，她曾見過那個人的筆跡……
而且楚楚說他教她寫？
既然是教的話，只能是握著楚楚的手教吧……
林老師心里訝然，閃過很多念頭。
但她知道自己和季醫生不可能，人家對誰有興趣，也不是她能管的。她勉強回神，看向喻楚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柔聲道，「那你好好幫忙。」
「好的。」喻楚收回作業本，看向林老師憂愁的表情，問道︰「老師是有什麼煩惱嗎？」
林老師微怔，模了模自己的臉，苦笑道︰「這麼明顯嗎？……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這些天家里生意不好，經常听家里人提起，所以我心里也有些擔憂。」
「生意不好？」喻楚對林老師很有好感，也願意幫她想想辦法，于是多追問了一句，「老師家里做什麼生意？」
「是做紡織的，做衣服和鞋，也做刺繡之類的東西，和布匹有關的都有做一點。」林老師微微嘆了口氣，看向窗外，「最近很多貨物賣不動，我家做的都是質量好，但是價格稍微貴點，最近城里興起很多小作坊，質量沒那麼好，但是價格便宜……」
她這麼一說喻楚就明白了。
東西是賣給普通人的，賣給普通人質量沒那麼重要，合格就行，價格是便宜越好。如果非要把質量做得優秀，價格卻貴了一截，對普通人來說其實性價比是不值的。
她默默把這件事記了下來，又歪頭問道︰「老師家店鋪地址是哪里？」
「你想來我家做客麼？」林老師笑吟吟地問，捏了下她紅撲撲的臉蛋，把家里地址告訴了她。
喻楚沉吟。林老師家也在城里住，如果今天放學先去林老師家看一看，再自己回醫館也可以。
于是一放學，她就飛快收拾東西，跑去醫務室，氣喘吁吁推開門，里面那人正低頭看文件，見她進來，略微挑了下眉梢。
小姑娘喘著氣，眨巴眨巴眼楮，開口道︰「哥哥，我可不可以和林老師一起去城里？我去老師家有點事情，辦完就自己回醫館。」
季墨微微眯起眸子。
「醫生哥哥……」門口的女孩輕輕拖長腔，語氣有點期盼，像撒嬌似的，絞著衣角眼巴巴看他。
「……好，早點回去。」這也不算大事，自然只能答應。季墨微垂下眸，遮住瞳孔中的情緒。
「好的！」得到同意，小姑娘立刻笑眯眯地背著書包跑了，臨走前還模樣乖巧地揮揮手，體貼地關上門。
季醫生扯了下唇角，垂眸望著面前的文件，白皙長指翻了一頁，望著字跡安靜了半晌。
這邊喻楚卻是很高興，回到教室，對正收拾東西的林老師道︰「老師，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城里嗎？我想看看老師家的店鋪。」
林老師抬起視線，微訝道︰「看我家的店鋪？」
「是的，我媽媽在紡織女工這方面技術很好，她小時候跟著老師傅學過，後來是被人販子拐賣，才被賣到這里來嫁給我爸爸。」女孩解釋道，「今天听老師說生意不好，我有個新的想法，或許我媽媽的手藝能幫上老師家。」
「那當然好。」林老師眼前一亮，加快了整理教案的速度，柔聲道，「那你就和老師一起吧。」
「嗯。」喻楚乖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