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那邊傳來書頁被輕輕合上的聲音，隨後座椅被推開，少年起身，剛剛清冷的語氣也被認真取代，低聲問她，「嚴重嗎？什麼病？」
喻楚拿著手機笑了笑。
還是緊張的嘛。
「就是前幾天不小心掉進海里，著涼了吧，最近有點發燒。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她說得輕描淡寫。
那邊靜了一瞬，少年壓低聲音，低低道︰「姐姐。」
「嗯？」
「你掉進海里……」清冷聲線有掩飾不住的情緒，喻楚勾唇笑了笑，開口安慰他，「沒什麼大礙。不然我也不能給你打電話啦。」
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本來想緩和一下氣氛，結果那邊卻半晌沒開口，最後才慢慢壓低了嗓音。
「對不起。」小孩軟著聲。
喻楚愣了下，「對不起什麼？」
「我以為姐姐忙到不聯系我，打電話也不回，我有點生氣。」牧言清冷嗓音坦白自己的心情，垂著長睫，唇瓣微抿了下，「姐姐生病了，我還生氣，對不起。」
喻楚被小朋友一口一個軟乎乎的對不起，哄得頭腦略有點暈。她張口，沉默幾秒才道︰「你……」
本來想說要不要來我家，但忽然停住話音。畢竟年紀大兩三歲，真是標準御姐和鮮女敕美少年，直接問顯得自己好像是老阿姨，很饑渴似的。喻楚揉了揉太陽穴，瞥了眼冰箱里僅剩的食材，深刻覺得自己是個廢人，需要投喂，于是問，「你在哪里？」
對方回答，「圖書館。」
好學生真是自律。喻楚在沙發上懶洋洋翻了個身，因為生病而有些低軟的鼻音，「我在家里。」
她頓了頓，「只有我。」
那邊沒說話。
喻楚又從沙發上爬起來，隨手順了一下長卷發，「冰箱空了，不知道今天吃什麼。」
「姐姐。」那邊終于笑了。
他很少笑，以至于听到听筒里的嗓音，喻楚莫名想看到他的樣子是什麼。但那聲笑意也只是淺淺的，听筒里傳來單肩包拉鏈的聲音，少年似乎在伸手裝東西，「姐姐想吃什麼？我順路去超市買食材。」
真賢惠啊。
喻楚滿足地在沙發上翻了身，「沒關系，你最近學了什麼，就做什麼吧，我都可以。」
牧言乖乖嗯了聲，掛電話前，微微頓了一頓，才把手機移開耳邊，薄唇形狀縴軟，低頭對听筒輕輕啾了一口。
對面的喻楚呆了呆。
他剛剛打電話時離開了座位，此時回來整理東西，旁邊不遠處的幾名女生也忍不住呆了呆。
從她們坐下就一直在打量少年，出色的外貌，還來圖書館這種地方，看得出是涵養很好的男生，本以為是高冷男神的類型，結果接了個電話，居然軟萌萌地對听筒啾一口……
也太女乃了吧。
牧言自然不管周圍視線，拎上單肩包離開，這些天被冷落般的沉郁心情，隨著推開門，陽光照下來，少年精致的漂亮眉眼也微微軟和。他眯起眸子，慢條斯理看了眼天空，思索一會兒，先去藥店買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