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墨紫涵一怔，但很快便明白了那個問題的紕漏。
是啊，不是神元人，那不就只能是魔元人嗎？
韓雷道︰「不過，事無絕對，就算我是魔元人，也有可能不會去當那個聖子。」
「為什麼？！」墨紫涵瞬間出口，但很快當她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確實有些急了。
察覺到韓雷的異樣目光，墨紫涵俏臉一紅，目光瞟向一處，小聲道︰「我是說，在沒有種族之分的前提下，作為聖子帶來的利益地位應該沒有人能拒絕吧？」
韓雷「哈哈」一笑，道︰「種族之分？在我眼里，可沒有這樣的分別。」
不等墨紫涵說話，韓雷繼續道︰「尚在幾千年前，還沒有神元魔元之分，你說那時候的人類有這種區別嗎？」
墨紫涵秀眉微蹙，她當然明白韓雷的意思。但作為魔殿少主，自幼就被灌輸了種族之分的知識，因此，對于後者的這種想法，她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見到對方的目光，韓雷也不在意，而是輕輕一笑，枕臂躺了下去，道︰「沒關系，你作為魔殿的重要人物，若是讓你取消對神元的芥蒂，估計是不可能的。」
墨紫涵偏頭看著韓雷，沒有開口。
後者看向天空，道︰「至于你說的那些利益地位什麼的，小爺不感興趣。」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韓雷偏頭望向墨紫涵，嘴角掀起，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墨紫涵還是不想放棄，她道︰「好，暫且不提作為聖子帶來的好處，難道你心里就真的沒有種族之分嗎？那為什麼當初要將蔡晉打成重傷，而且我能感受到你對我們的芥蒂。」
韓雷半坐起來，用手肘支撐著上半身，道︰「你說的是那個噬魂槍天元的主人吧？」
在得到墨紫涵點頭示意後，韓雷繼續道︰「首先，我沒必要非要向你澄清我對大陸之分的看法；其次，將他打成重傷是因為他的死纏爛打，還有我對他以魂養槍的做法實在感到惡心。」
「最後，你們是他的同伴，物以類聚不無道理。」
听了這些，墨紫涵美目中流露出一絲異樣，問道︰「只有這些嗎？」
韓雷攤了攤手，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
見此，墨紫涵竟是掩嘴笑了起來，她道︰「我想你對他甚至我們有一些誤會。」
韓雷一怔，坐起後露出疑惑表情。
墨紫涵俏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她道︰「蔡晉的確有以魂養槍的做法，但他也是不得已為之。」
說完，她雙眼眯成月牙狀，偏頭靜等韓雷的回答。
對方突然的嬌俏模樣，不禁讓韓雷心神一震，他表情不變，問道︰「還能有什麼苦衷能讓他做出這種事來？」
問出這句話後，韓雷率先一怔，立馬想起了當初對方所說的反噬。
當初他一心想著如何擺月兌蔡晉，對此倒是沒有注意。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該那樣做！
墨紫涵道︰「噬魂槍在高級天元中的確很強，甚至排行都能進入前十，但強大的背後都是有代價的。這份代價就體現在它需要不斷吞噬靈魂。」
「但就算如此，蔡晉他也從未對活人下手過。」
「死人？」韓雷一怔，他沒想到背後還有這麼一段秘密。
墨紫涵點頭，道︰「是的，他的天賦其實不差，但到現在也僅是剛達三階，這其中原因就是這個。肉身死去，雖然靈魂尚存，但其中的能量已是極為薄弱，所以，有時候很難達到噬魂槍的要求。」
「他不願意吞噬活人靈魂，哪怕為此遭受過長達三年的痛苦，甚至一不小心還會變成白痴。」
韓雷皺了皺眉，想為這個誤會辯解，他道︰「就算如此，那也是他應該承受的代價。」
墨紫涵頷首道︰「這麼說沒錯，所以他將代價縮減到了最小。即便他吞噬的都是剛剛死去的人的靈魂，但那也是和其家人溝通並給予補償後的結果。」
「所以，我並不覺得蔡晉為人邪惡。」
「你們神元人稱我們為邪元師，但事實上真的了解過嗎？」
韓雷皺起了眉頭，心中五味雜陳，他倒是從未對魔元人有過邪惡之類的看法。只是到現在才發現那是一個誤會，所以一時頗有感觸。
良久後他道︰「我從來沒有將你們看作是邪元師，不然也不會沒有種族之分的歧視。蔡晉的事我的確有所誤會，但是」
「這也並非我會就此答應你們，去做那個聖子。」
墨紫涵表情一凝，下意識問道︰「為什麼？」
韓雷認真地看著她，道︰「因為我有家人，他們都在等我，我無法舍下他們和你們走。」
說著韓雷再次枕臂躺下，繼續道︰「而且我不喜束縛，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口中的聖子看似地位尊崇，實際上也只是一個傀儡罷了。我說的對嗎？」
墨紫涵皺了皺眉，心中生出不滿。這是她第一次和一個人一次性說這麼多話，雖然對韓雷有著難以言喻的感情，但更多的是，聖子的確很重要。
「如果你擔心家人，我們可以將他們一同接去魔殿，讓他們享受最尊貴的待遇。至于你說的傀儡，我可以保證，那並不存在！」
「多的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但起碼可以保證你將來不會受到任何限制，依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聞言，韓雷心中不禁對聖子產生了一絲興趣。
他問道︰「就沒有什麼條件嗎？」
墨紫涵以為對方有所松動，迅速道︰「條件就是你只能留在魔殿，並接受一切資源修煉。」
韓雷一怔，這算什麼條件？
拋去軟禁不說，提供資源讓自己修煉，莫非是想培養強者，將來統一大陸？
這個想法一出，韓雷立馬否決。
就算想要培養一個巔峰強者也輪不到自己啊，面前的墨紫涵就完全可以，更何況對方的天賦根本不差。
不思其解的韓雷沒有再問，他道︰「算了，軟禁這玩意，小爺無福消受，資源什麼的，我也根本不在乎。」
「可是」
墨紫涵還想說什麼，但被突然坐起的韓雷打斷。
後者盯著她，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笑容，道︰「好了，你若是再說下去，我可就要認為是你看上了我，想要讓我回去當魔殿駙馬了。」
墨紫涵怔了一下，但她很快便反應了過來，當下俏臉通紅，迅速將臉別了過去。
「不說就不說！」
那般姿態，竟是有幾分害羞。
韓雷笑著搖了搖頭，目光突然瞟向了不遠處還在睡覺的明華。
韓雷心中一動，饒有興趣地問道︰「對了，明華那塊榆木，你是怎麼和他共處了一年的？」
先前的誤會消解，讓韓雷對墨紫涵等人的芥蒂消除了大半，此時倒也能心平氣和地交談。
然而，墨紫涵卻依舊保持著先前的動作，也沒有回答他。
見此，韓雷嘴角一掀，悄悄跪伏到墨紫涵身邊，朝她的耳邊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道︰「你不會真的看上我了吧？」
熱氣突然打在耳朵上，墨紫涵瞳孔微縮，嬌軀猛然一震，她急忙站起，轉身怒視韓雷。
韓雷見此笑了笑，坐好後依舊打趣道︰「反應這麼大，莫非我說的不錯？」
可以看到，此時的墨紫涵俏臉通紅，耳根處更是如此，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要將韓雷撕成兩半。
不過，在韓雷看來，對方生氣的模樣更加動人，少了幾分高冷，多了幾分可愛。
韓雷咧嘴一笑，毫不吝嗇夸贊，道「看來我要對先前那句話做些補充，你生氣的樣子也很好看！」
墨紫涵怔了一下，隨即嬌哼一聲，道︰「油嘴滑舌！」接著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去。
雖然僅有十八，但墨紫涵的那一瞥倒有幾分風情萬種的意味。
韓雷見此識相地不再說話，而是躺下閉上了眼楮。
周圍陷入寧靜，良久後墨紫涵終于忍不住轉身看去，緊接著愣了一下。
睡著了？
墨紫涵輕咬著貝齒，臉上紅暈還未散去，看向韓雷的眼神中充滿復雜。
從小到大，作為魔殿少主，基本上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種話。一是因為她的身份，二是因為她的容貌驚為天人，加上一直以來的高冷性格，一般人敢于正視她就算不錯的了，更別提說出這種輕浮之語。
不過要說有，還真有一個，那就是羅禎瀚。
拋去對方的為人不說，也正是因為此，墨紫涵才對他感到極其厭惡。
但是
當韓雷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墨紫涵居然提不起一絲反感，甚至居然還有一些欣喜存在。
這是讓墨紫涵始料未及的，不過很快她就將這些歸咎到了對方做的那些事。
在她看來，韓雷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不反感也是理所當然。
想到這些，墨紫涵悄悄松了一口氣，接著蓮步輕移，來到了韓雷的面前。
真的睡著了。
就這樣盯了對方的臉好久，墨紫涵突然蹲了下來，還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臉湊上前去。
光線不好，她想要看清韓雷的模樣。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這般又盯了好久，墨紫涵突然注意到韓雷的鼻孔動了動。
見此，墨紫涵一笑，當下忍不住伸出了手。
但是，就在那只青蔥一般的手指即將觸踫到韓雷的鼻尖之時，後者卻猛然睜開了眼楮。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