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書房一片安靜。
費洛看著顧芒，半天緩不過神。
顧芒沒出聲，放下水杯，身體微微前傾，整理茶幾上亂糟糟的書。
「別動。」費洛突然出聲，一驚一乍的。
顧芒的手就那麼停在半空，掀了掀眼皮，目光平靜得對上他。
費洛在醫學界地位極高，能坐到他這個位置，什麼大場面沒見過。
大概有二十多年，他都沒有這麼失態過。
費洛盯著顧芒那張臉，一半靈魂在飄，一半勉強冷靜著，「茶幾就這樣，亂一點兒更能還原你平時鑽研醫學的環境。」
顧芒挑眉，「確定？」
她不太喜歡亂的。
費洛用力點頭，「確定，就這樣，完美！」
顧芒已經答應他專訪，自然會配合他的要求，放下手里的書和資料，「行，您先坐。」
費洛渾身有些緊繃，僵硬的坐了回去。
顧芒給他見底的杯子里又倒了水，然後身體往後靠，「現在開始？」
費洛沉默了下，然後發現自己腦子還是混亂的，非常直接的說︰「你再給我一分鐘，讓我平靜一下。」
顧芒嗯了聲，拿起手機翻看了下消息，挑了幾條必要的簡單回復。
費洛就一直深呼吸。
一分鐘後，他坐直身體，「我們可以開始了。」
這次的專訪，顧芒的身份是「中醫實驗班首席教授」。
自然圍繞著這次京大開設「中醫實驗班」的目的和意義開展訪談。
上午一個小時的專訪，沒結束。
中途陸七叫他們出去吃飯，專訪暫停。
下午又花了一個小時，費洛才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問完。
整個過程，顧芒的回答都十分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專訪結束後，費洛關掉攝影機和錄音筆，看向顧芒，「公事咱們說完了，敘敘舊？」
顧芒︰「……」
雖然她的很多手稿都會借費洛之手進入聯合醫學會。
但她跟費洛之間……有舊？
費洛又深吸了一口氣，「你這身份要是公之于眾，醫學界得炸！那些老家伙沒準一個大刺激再進了急救室，整個京城都得翻天！」
那些醫界的老教授，都是醫學界的寶貝。
他們心里都有一個共同的神——那就是國際上最神秘的國醫聖手！
每次神醫有一丁點兒蹤跡，全都跟迷弟一樣，不顧身份得跑出來打听。
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成天想見一面的神醫，就在京城，還在京大上學。
天台上的冷風都不夠他們吹。
顧芒神情偏寡淡，沒什麼情緒，嗓音偏低，「我還想清靜點兒。」
費洛點點頭，「也對，那些老家伙都是你的狂熱粉絲，要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得煩死你。」
看得出來費洛跟那些老教授都很熟，說話非常隨意。
兩個人都是醫學界的大佬，共同話題很多。
單單就未來醫學發展就有各自獨到的見解。
費洛跟顧芒聊到下午四點多，拿到了足夠的報道資料和素材。
這篇專訪他是準備親自動手寫的。
「雜志封面的照片我到時候準備好了發給你，你挑一張滿意的。」費洛道。
顧芒︰「您看著辦。」
費洛還要再說什麼，但是看著顧芒那張連明星都能甩幾條街的臉，說不出話。
這照片壓根不用挑，隨便一張估計都能當雜志封面。
「OK。」費洛應了聲，心滿意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