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抬起頭來看著我。」鐘朋轉過頭,看著趴在地上嘔吐的鐘靈冰冷道。
鐘靈無力的抬起頭看著鐘朋,此時鐘朋一臉的冷漠無情,看的是那樣的陌生讓人害怕,鐘靈臉上寫滿了委屈。
鐘朋︰「靈兒,你要記住,若想要仗劍天涯快意恩仇就要學會應對任何事情,你要克服心中的恐懼。
若你一直如此,從這里出去之後我就不會再讓你離開家門了。把你關在家里總比出去死在外面的好。」
听著鐘朋的話,鐘靈倔強的將頭轉過一邊看著地下的狼三,雖然仍舊不免難受卻是死死支撐壓制著,沒有回頭。
此時的狼三呼吸越見微弱,生命之氣也即將消耗殆盡,他快解月兌了。
千恩將頭轉過一邊背對著鐘靈,她看著雖然心疼但也沒有上前勸慰。
難道鐘朋就真的那麼鐵石心腸嗎,他也非常不忍,但是這一課他必須要上。
盡管心里掙扎的死去活來,如果這時候不狠心,他怕以後自己會後悔會痛心。
時間就這樣定格,僵持了好一段時間,鐘靈死死地盯著狼三,鐘朋看著鐘靈,千恩久久不動。
「前面好大動靜,我們趕過去看看!」一行人停下腳步看著這邊。
鐘朋終究是抵不住自己心里的不忍,看也差不多了,往前走了兩步,手搭上鐘靈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此事還是不要太過著急,反正現在自己還在她身邊,今天這樣估計也達到了鐘靈的承受極限了吧。
此時鐘靈眼角含淚卻是倔強的沒有讓眼淚流下來,看的鐘朋是那樣的心疼,一把將她拉入懷里,輕輕的模著她的頭。
「靈兒,你不要怪哥哥,其實江湖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美好,哥哥就怕哪一天你會因此吃虧。
對良者心存仁慈乃屬該為,人善我善。可是對敵人仁慈那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別人不會因為你的心慈手軟而感激,反而會變本加厲。」
鐘靈在鐘朋懷里蹭了蹭,似乎是要用鐘朋的衣服將淚水抹去,在她心里這里才是世界上最溫暖最安全的地方。
人們常說人死萬事休,就算其事跡再如何卑劣,殺了也就是了。為什麼鐘朋還要這麼做呢?
「靈兒,人性本善,而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鐘朋撫模著鐘靈的秀發輕聲問道。
鐘靈在他懷里搖了搖頭,靜靜的听著沒有說話。
「哥哥這里有個故事,你想不想听啊?」鐘朋溫和道,那感覺就像有一個大人拿著一塊糖誘惑饞嘴的娃兒一樣。
鐘靈點點頭,側臉靠著鐘朋,眼楮看著地下那被鐘朋攔腰截斷的狼四狼五,感覺也不那麼嚇人了。
「從前呢,有一戶人家非常貧苦,家徒四壁。有一天夜里下起了雨,那雨下的越來越大,屋頂開始漏雨。
屋漏偏逢連夜雨,為了補漏,他想盡各種辦法,而他的鄰居是個富戶,他發現隔壁鄰居家有一個廢棄的牲棚,心里就想︰他們家也沒養家畜了,我先將上面屋瓦拿來用一下,明天再還給他就是了。」
「因為就用一晚上,而且又下那麼大雨,覺得可能不會被發現,就沒有告知直接取用了。」
「可不巧的是正好被急著出來有事的鄰居管家看見了,他拿起幾塊就跑。」
「第二天天蒙蒙亮,鄰居就叫上友鄰右舍一起去他家找他,說他偷盜要將他帶去告官。」
「他嚇得急忙跪了下來哭訴,大伙都很同情他覺得他可憐,他的鄰居就親自上去把自己家牲棚上的屋瓦拿下來送給他,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他心里就在想︰自己這樣他們卻沒有怪罪我反而給了自己想要的,還有這種好事呢!」
「然而又有一天,他家里沒米下鍋,他又想起了自己富戶鄰居。心想︰他家那麼富裕,肯定有好多吃的,我進去拿一點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他翻牆溜進鄰居家,去到廚房大快朵頤。似乎他的命不是太好又被發現了。他又開始哭訴自己多可憐,鄰居見又是他,但也知道他家處境,便給了他一袋米讓他回去。」
「他拎著一袋米興高采烈的回去了,經過這兩次他嘗到了甜頭便不學無術,整天想著怎麼從鄰居家里拿出好的東西。」
「一日,富戶經商回來,花重金帶回一塊價值連城的寶貝。他知道之後就想若是能得到那麼自己一輩子都不愁了。
所以他趁夜色跳進富戶家,來到其房間偷那件寶貝。他找到了,正要逃走的時候又被發現了。
只是這一次他如何哭訴都沒有用,因為那寶貝對于富戶來說太重要了,非要拉他見官,當時偷盜錢財可是重罪。
他情急之下不小心殺了富戶卻被其夫人看到,他一不做二不休又把夫人殺了。」
「他害怕被人知道,直接一把火燒了那個房間,他從里面出來大喊救火。其府上下才知道著火了急忙滅火,只是兩具尸體也燒的一干二淨了。」
「而官府知道此事之後,只是粗糙了事並對其做出嘉獎並把其房子供他使用。自此他便利欲燻心,走上了這條不歸之路直到生命終結。」
鐘朋將鐘靈從懷里扶起來看著她道︰「靈兒,你覺得作為他的鄰居有錯嗎,為什麼會這樣,還不是鄰居的仁慈讓他覺得一切都理所應當。若是一開始就給予教訓他或許也就不會這樣了。」
「而這天風五狼人更是奸~婬擄掠罪惡滔天,早已搞得天怒人怨。我們殺他們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罪惡感,不用為此心里覺得難受為自己增加負擔。」
「哥哥今天這麼對你是希望你能認真明辨是非,對待惡人不能心慈手軟。哥哥不希望將來你因為自己的善良憐憫而讓自己走向萬劫不復之地。」
鐘靈親切的看著鐘朋︰「哥,靈兒明白,靈兒知道的。」
鐘朋點點頭,鐘靈再次看向地下躺著的幾個天風狼人,覺得他們確實可惡,心里也不那麼難受了。
「咦?哥哥,你快看!」鐘靈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般指著地上。
鐘朋朝著鐘靈手指的方向看去,千恩這時也轉過來來好奇的看著,是什麼讓鐘靈這麼驚訝。
只見地下的狼三徹底的沒有了聲息,可是地上的血液以及他的身體正在慢慢淡化,變成一點點如螢火一般飄向空中。
其他的軀體也都一樣,都變成星點螢火向上飄飛,只是一會兒所有的螢火都消失不見了。
這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原樣,若不是因為自己有所消耗,鐘朋都覺得剛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怎麼會這樣,怎麼都不見了呢?」鐘朋疑惑的自言自語。
而這時一行人正好也趕到了這里,看到了剛才那一幕,都是震驚的看著天空。
鐘朋三人發現有人朝著這邊來了,也沒多想皺著眉頭看著過來的一行人,因為鐘朋發現,其中一人自己還認識。
「哈哈,剛才公子一番人性論直如暮鼓晨鐘發人深省,雖然過于偏激但在下不得不承認公子所說也是事實。」當頭一人對著鐘朋拱手說道︰
「惡人還需惡人磨啊!只有從一開始就讓他深刻牢記自己的錯,把他打怕打疼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做了就要付出代價。絕對不能因為同情而放過罪孽,因為那只能助長罪孽。」
鐘朋微笑的看著出聲之人不置可否,而後看著其身旁一人,那人正是宋軒明。
宋軒明瞪了鐘朋一眼而後對著當先一人附耳道︰「師兄,此人就是倪大夜。」
那人點點頭,從開始的和煦微笑變得一臉不善的看著鐘朋。
他可是在蒼莽山頂听自己的師叔提起過,就是他打傷自己的師弟宋軒明而且還答應為他做三件事情,在他看來這就是天劍宗的恥辱。
「原來是倪公子,失敬失敬。」那人道。
「天劍宗的人,不知來此有何見教?」鐘朋不咸不淡說道,看來又是一個找事的,自己怎麼感覺舉境皆敵呢!
「哦,沒什麼,只是見這邊有動靜,怕是有人遇到了麻煩想要過來看看而已。」
「倪大夜,注意你的態度,這又不是你家,我們想來就來你管的著嗎。」
宋軒明看見鐘朋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自己何至于在宗門變得不討喜。
「我記得你叫什麼來著?哦,宋軒明是吧!你要我注意態度,你覺得我該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你們?」鐘朋看著宋軒明輕蔑道。
宋軒明從鐘朋眼神中看到其根本不在意自己,那是赤果果的輕蔑,一個手下敗將何足道哉。
「倪大夜,你不要太張狂,以免引火上身。」宋軒明恨恨道。
「呵呵,宋軒明,我希望你對我說話客氣一點,你一個手下敗將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嗶嗶。」鐘朋手指著宋軒明不屑道︰
鐘朋︰「宋軒明,你不要忘了你們天劍宗可是應承本公子三個條件的。
說白了本公子也沒什麼需要你們做的,你們在本公子眼里實在是一文不值,不過現在還是有點用的。
我現在需要你們做的就是讓開一條路,別擋著本公子的路。」
「倪大夜,你……」宋軒明氣壞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什麼你,本公子說的你難道沒听見嗎?」鐘朋大聲道。
宋軒明︰「你…」
「軒明,不用說了,讓開一條道給倪公子。」宋軒明正要說什麼,那位師兄發話了,叫自己人讓開一條道路示出一個請的姿勢。
「還是這位師兄上道,這就對了嘛!我們走。」鐘朋笑到,示意千恩和鐘靈從他們讓出的一條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