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地公園一張長椅上,葉朵兒看著葉雲霄手中的樹葉,大眼楮都瞪得圓圓的。
「爸爸,你是說用樹葉做樂器?你別騙我了,別以為我小,我就不懂。」葉朵兒肉嘟嘟的手臂像大人一樣抱在一起,用關愛弱智的眼神看著葉雲霄。
「朵兒,爸爸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它行它就行。」葉雲霄正色道。
「那倒也是,爸爸是不會騙我,只是,它就算能吹出聲音,會不會很難听?」葉朵兒點著頭,但卻仍是抱有疑議。
「爸爸告訴你,樹葉吸收日月精華,受水土孕育,它吹奏出來的聲音尖而不厲,沙而不啞,它吹出來的聲音就是大自然的聲音。」葉雲霄道。
「哇,真的麼?好厲害的樣子。」葉朵兒被葉雲霄高大上的理論哄得心花怒放,其實她完全听不懂,只是听起來就覺得很厲害很牛的樣子。
「你听听看,用心感受律動。」葉雲霄說著,將樹葉置于唇間。
頓時,歡快跳月兌的曲調從葉雲唇的唇間飛了出來。
葉朵兒瞬間就被帶入了意境中,她感覺她飛了起來,飛到了滿是棉花糖做成的雲朵上,打個滾,吃兩口,又繼續往前飛去。
有七色小鳥托著她,陪著她玩,她一招手,太陽都呵呵笑著下來打招呼。
星辰在白天出現,圍繞著她跳舞。
這時,曲調變得舒緩,如同微風拂面,水池輕皺。
遙遠的地方有風鈴般的聲音傳來……
葉雲霄停止了吹奏,扭頭看向葉朵兒,卻發現她靠在他的身上,眼楮半睜半閉,嘴角帶著微笑,還有一縷晶瑩的口水晃了晃去。
半晌,葉朵兒眼楮頓時睜開,重新變得清亮。
「好听好听,我要學。」葉朵兒拍著手道。
葉雲霄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擦去葉朵兒嘴角的口水,這丫頭的反射弧有點長啊。
很快,葉雲霄開始了他的教學。
葉朵兒對音樂其實很敏感,比起葉雲霄強了不知多少了。
葉雲霄用一縷本源靈力帶動葉朵兒對音樂頻率的理解和感受,她竟然很快就吹出了一些像模像樣的曲調。
再練了一會兒,她就能吹出她听到的任何一首歌曲的曲調。
而且,她不受框架的束縛,用一顆童心去看待樂曲中的情感,吹出的曲子讓人如沐春風。
妥了!
葉雲霄很滿意,甚至很驚喜,有些出乎意料。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
安若溪的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卻是難得正常下班回家,結果到家卻沒看到人。
待葉雲霄和葉朵兒回到家時,安若溪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你們父女倆怎麼回事?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嗎?」安若溪看著父女倆咬耳朵竊竊私語,立刻帶著醋意地問道。
「沒有沒有。」葉朵兒急忙擺手,但那表情實在太假了,這不明擺著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咳咳,我們父女倆有點小秘密也正常嘛。」葉雲霄干咳兩聲道。
「葉朵兒,你這小沒良心的,你和爸爸有小秘密,為什麼和媽媽就沒有?」安若溪酸溜溜地說道。
「我和媽媽有也小秘密啊,比如媽媽喜歡鋼琴皇帝的事。」葉朵兒嘻嘻笑道。
安若溪臉色頓時一變,狠狠瞪了葉朵兒一眼,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葉雲霄,道︰「朵兒,那叫欣賞,不要瞎說。」
葉雲霄面無表情,狠狠地嚼著一塊肉,含糊道︰「有鋼琴皇後嗎?我想我也得學會欣賞。」
「你敢。」安若溪柳眉豎起,惡狠狠道。
現在網絡上有不少美女自封鋼琴皇後,實則騷首弄姿,搏位出名而已。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憑什麼你能欣賞鋼琴皇帝,我就不能欣賞鋼琴皇後了?」葉雲霄悶聲道。
「沒有為什麼,要讓我發現你偷偷看網絡上那些不正經的女人,我就……」安若溪兩只根頭成剪刀狀,虛剪了兩下。
葉雲霄頓覺一涼,乖乖老婆就是彪悍,惹不起。
只是老婆,你卻不知道,在我葉雲霄的心里,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成為鋼琴皇後。
你就是我的皇後,我的至愛啊!
……
周六,晴。
龍江省兒童樂器大賽在龍城國際大劇院拉開了帷幕。
這場比賽雖然是龍江省舉辦的,但由于是第一次舉辦類似的比賽,吸引了不少其它省份的兒童天才們也來參賽。
安若溪和葉雲霄在大廳里等候。
「原來你們瞞著我的就是這事啊,臨出發了才告訴我,要是我有安排,那豈不是來不了了嗎?」安若溪沒好氣地說道。
「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嗎?」葉雲霄笑道。
「這倒也是,沒想到我家朵兒還能被選上在這開幕式表演舞蹈。」安若溪立刻滿面笑容,為女兒能登上這種大舞台而高興。
只是很快,她又有些遺憾,道︰「可惜到現在朵兒還什麼樂器都沒學過,要是以前經濟條件能好些,就讓她先去學小提琴了。」
葉雲霄笑而不語,等會兒朵兒上台獨奏的時候,安若溪會不會興奮地尖叫起來?
那才是真正的驚喜呢。
就在這時,葉朵兒換上了閃亮的舞蹈服,跑出來臭屁地在爸媽面前轉了兩圈,昂著頭問︰「爸爸,媽媽,你們看我的衣服漂亮嗎?」
「漂亮。」
「我女兒,當然是世界上第一漂亮的寶貝了。」
夫妻倆紛紛大贊。
「葉朵兒,你怎麼也在這里?」就在這時,一個小姑娘大聲道。
「齊雪嬌,你能在這里,為什麼我不能?」葉朵兒哼道。
「我可是來參加比賽的。」齊雪嬌驕傲道。
「沒錯,我家雪嬌可是過五關斬六將,從一百多個參加初賽復賽的選手中月兌穎而出的。」這時,齊雪嬌的女乃女乃走了過來,傲然道。
「這位可愛的小姑娘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嗎?比的是什麼樂器啊?」齊雪嬌的媽媽熱情地問道。
不待葉雲霄夫妻倆說話,齊雪嬌的女乃女乃不屑地說道︰「這小丫頭什麼都沒學過,能比什麼?而且喜歡吹牛,竟然說鋼琴皇帝是他爸爸。」
齊雪嬌的媽媽頓時冷下了臉,本來還以為是同一階層的,沒想到卻是底層的家庭,她的熱情自然而然地收了起來,冷聲道︰「這里可到處是鋼琴界人士,胡亂說話是要被打出去的。」
「我學過樂器,爸爸教我的。」葉朵兒卻是氣不過,大聲道。
「你學過什麼,學了多久?」齊雪嬌的媽媽冷笑著問。
「我學過吹樹葉,學了三天。」葉朵兒驕傲道。
齊雪嬌一家人大笑了起來,鄙夷之色更濃了。
「你們做父母的可以反思一下,孩子想學什麼都學不起,結果去學吹樹葉,那叫樂器嗎?」齊雪嬌的女乃女乃高高在上地說道。
「知道我們雪嬌一節小提琴課多少錢嗎?八百塊,除了學小提琴,她還學二胡,古琴,一年花在她身上的錢,少說也有十幾萬,這才叫培養孩子。」齊雪嬌的媽媽道。
葉雲霄冷笑不已,淡淡道︰「如果花錢越多越好,那些豪門子弟豈不個個都是藝術家,我女兒雖學了三天,但你女兒學三百年都比不上。」
「你……你這窩囊廢怎麼說話的!也難怪你女兒這麼會吹牛,原來是遺傳的,就你女兒還想跟我女兒比,我女兒是高高在上的鳳凰,你女兒只是地上的雜草。」徐雪嬌的媽媽氣急敗壞的厲聲道。
「說我女兒是雜草,我看你才是雜草,你再說我女兒一句,信不信我把你舌頭拔出來。」安若溪忍不住了,擼起袖子走到前面,氣勢驚人。
徐雪嬌的媽媽頓時嚇住了,連退幾步,隨即又感覺很沒面子,大聲道︰「懶得跟你們這種底層的垃圾計較,有失我藝術家的身份。」
「好了,別跟他們這群市井小民廢話了,浪費時間,趁著比賽還沒開始,我們去拜訪一下評審吳老師,他可是小提琴大師,憑我跟他的關系,到時讓他給我們雪嬌打個高分。」劉雪嬌的爸爸傲然道。
這一家人走進了評審的貴賓休息室,而安若溪還憤怒難平。
「朵兒,不要听他們的,你就是最棒的,不比任何人差,回去後你想學什麼就學什麼。」安若溪對葉朵兒道。
「我明白的,媽媽,爸爸說我是天才,我才不跟他們計較呢?」葉朵兒卻理所當然地說道。
安若溪松了一口氣,隨即伸出手就在葉雲霄腰間軟肉上施放了她的二指禪神功。
在葉雲霄呲牙裂嘴時,她沒好氣地說道︰「都是你,總去吹牛,憑地惹事生非,我都說了,你要女兒崇拜你沒有錯,但你不能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鋼琴皇帝啊,還到處宣揚,等下被人打出去,那就丟大臉了。」
葉雲霄模了模鼻子,也不爭辯。
這時,進入內場的通道開放,一家人進入了其中。
葉雲霄和安若溪坐在前排的位置,而葉朵兒則去後面準備舞蹈了。
在等待開場的時候,劇院的大屏幕上開始播放上次國際鋼琴家晚會的鏡頭,那是鋼琴皇帝在萬眾矚目下現身的一幕。
安若溪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望向了旁邊一臉醋意,卻裝作不在意的葉雲霄。
突然,她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她仔細看了看葉雲霄,又看了看屏幕上輕霧遮臉的鋼琴皇帝。
為什麼感覺他們好像啊?
正當安若溪想要細究時,兒童樂器大賽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