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的身體，完全被永夜的氣息凍結。
嘩啦啦！
緊接著，無數白發從林牧體內涌出，剎那籠罩林牧，讓外面的修士看不清里面情形，還以為這些白發是林牧的。
三千白發如無數星河，齊刷刷對著黑橋上的黑衣器靈卷去。
黑衣器靈大怒，爆發出無窮黑光，與三千白發對撞。
可惜，黑衣器靈明顯不是永夜的對手，它的黑光很快被三千白發擊潰。
嗡！
三千白發一卷，黑橋和黑衣器靈就強行被卷。
此時此刻，林牧心神繃得緊緊的，隨時在醞釀服用皇級丹。
不過他沒有輕舉妄動。
他有種莫名的直覺，雖然不知永夜對他有沒有惡意，但可以確定的是，絕對沒有殺意。
否則，永夜早就能破封而出，完全可以殺了他。
事實果然如林牧所料。
將黑衣器靈和黑橋卷來後，永夜將黑衣器靈卷走，黑橋卻是扔給了林牧。
緊接著，永夜便帶著黑衣器靈，回到了藏夜鏡封印內。
自始至終，永夜都沒有和林牧交流，林牧也不知道它為何要抓這黑衣器靈。
關于永夜的事情太復雜，一時半會難以弄清，倒是眼下永恆秘境的事還需要處理。
林牧干脆將永夜的事放下，看向四周。
在那黑橋出現後，永恆物質已停止噴射。
四周，恢復平靜。
映入視野的，是一雙雙敬畏的目光。
林牧一看便知道，這些修士顯然以為剛才出手的是他，將他當成了真正的絕代高手。
「前輩，晚輩無段，先前對前輩多有不敬，還望前輩見諒。」
無段連忙對林牧行禮。
現在他唯一慶幸的，就是先前沒來得及對林牧出手，否則現在肯定要倒大霉。
接著是金雀，同樣飛來拜見林牧。
那黑衣器靈絕對是無境巔峰級的，卻被林牧一招解決，可想而知，林牧必定是合數境高手。
金雀身為無境高手，就算再傲，也不敢在合數境高手面前傲。
合數境高手被稱為皇者，可不是說著玩的，至聖之下，合數境高手就是當之無愧的皇，可以號令世間一切修士。
紫光真人是最後一個來拜見林牧的。
不過，他無疑是最機靈的那個。
在來林牧前，他將那黑色方鼎拿到手，然後獻給林牧。
他很清楚，只要林牧在這，這黑色方鼎誰都別想動，否則肯定要倒霉。
連那無境巔峰級的黑衣器靈都擋不住林牧一擊，其他人更別提。
反正都無法得到黑色方鼎，他干脆借花獻佛，主動將這黑色方鼎獻給林牧，爭取林牧的好感。
「前輩，先前見前輩對這黑色方鼎感興趣，晚輩特將它奪來，獻給前輩。」
紫光真人道。
無段和金雀見狀都暗罵，這個拍馬屁的，同時又暗恨，他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這點，讓紫光真人拔了個頭籌。
「恩，你很不錯。」
既然已被這些修士當成絕頂大能，林牧也懶得去解釋什麼，干脆享受下絕頂大能的待遇。
不得不說，這待遇真是不錯。
用他自己的身份，隨便搶個什麼寶物都要拼命，事後還會被人追殺，如今倒好，都不用自己動手，別人就主動把寶物送過來。
這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劍痕子連忙站到林牧身後，下巴微揚，臉上滿是傲意。
「這群修士，平時一個個眼高于頂，這下傻了吧，先祖大人一出手，誰能不服。」
想到先前林牧那通天絕地手段，他心神依然不受控制的澎湃涌動。
不愧是當年最接近的至聖的存在，即便轉世重來，都擁有如此恐怖之力，翻手間鎮壓無境巔峰級存在。
這等實力，就算天帝也比不上啊。
「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
紫光真人很會來事。
「且說來听听。」
林牧淡然道。
「永夜秘境，還有半日便要關閉，在此之前，晚輩想懇求前輩，為我等晚輩傳授緣法。」
紫光真人深深作揖道。
听到這話，其他修士神色一動，雖然覺得紫光真人是拍馬屁，但這事誰都拒絕不了。
能聆听合數境高手講道，
「晚輩懇求前輩，為吾等晚輩傳授緣法。」
頓時，所有修士都齊齊對林牧作揖。
「也罷。」
林牧的境界遠遠未到能給一群無境和元境高手傳授緣法的份上。
不過他並不心虛，當年他可是讀了很多沈北溏的筆記，里面囊括大量來自的地球經典。
境界越高，林牧愈發覺得那些經典里面，有不少都蘊含至深緣法，用來震懾這些大能想必不成問題。
「今日難得有空，我便給諸位說說，何為真人，何為大宗師。」
林牧雙手負背而立，語氣蒼涼道︰「觀如今世間，凡略懂氣數者皆被稱為真人，遍地皆為大宗師。」
「然，于我看來，卻非如此。」
「知天之所為，知人之所為者，至矣！知天之所為者，天而生也；知人之所為者，以其知之所知以養其知之所不知，終其天年而不中道夭者，是知之盛也……」
「何謂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謨士。若然者，過而弗悔，當而不自得也。若然者，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熱，是知之能登假于道者也若此……」
「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當林牧話音落下，許多修士仍沉浸在他的話語之中，心緒久久難以平息。
就連劍痕子，以前只是敬畏于林牧的身份和實力，但現在是真正生出了敬重之心。
「泉涸，魚相與處于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人感受到一股來自遠古的豁達精神，感受到一種滄海桑田的亙古情懷。
必是對緣法，對情感領悟至深者，方能說出這樣的話。
不少修士，此生都經歷無數情感跌宕，一時間忍不住淚下，隨後就是釋然，以前放不下的，頃刻間都放下。
紫光真人也想到了過去的一些情感經歷。
在她心靈深處，也始終有道無法忘卻的身影。
以前，她一直耿耿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