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林牧心弦微顫。
就算是白痴,也明白寧輕雨這句話的意思,更遑論是他。
「那她怎麼會對燕王如此順從?」
忍著心中翻滾情緒,林牧聲音低落道。
「青鸞族涅槃時,精神狀態很虛弱,所以通常,都會讓自己最信任的人來守護。」
寧輕雨嘆道,「可惜唐妹妹卻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涅槃,當時她身邊的人,是燕王,這就給了燕王可乘之機。多半是燕王施展了什麼秘法,趁機影響了唐妹妹的記憶,讓唐妹妹以為她和燕王很親近。」
「可恨。」
林牧緊握拳頭,恨不得將燕王碎尸萬段。
「所以,現在我們切記不能輕舉妄動。」
寧輕雨看著林牧,「距離岳山封禪還有一個月,解鈴還須系鈴人,唐妹妹沒了你的記憶,正說明她即便嘴上不說,實則內心深處對你的感情已無比深刻。這一個月,你或許可以去嘗試下,能不能重新喚醒她的記憶,並削弱她對燕王的信任。」
「我試試看吧。」
林牧無奈道,「不過眼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地窖雖然隱秘,但你我卻不是酒,不適合在這久釀。」
「你呀,跟我來。」
寧輕雨搖頭,在旁邊岩壁上輕輕一敲,很快那岩壁竟露出一條裂縫。
林牧看的目瞪口呆︰「寧姐姐,好像唐兮兮剛住進這鳳來公主府沒多久吧,這麼快你們就打通地道了?」
「說什麼呢。」
寧輕雨白了他一眼,「黑夜營很早就在燕京地下打通了很多地道,通往各個重要府邸,這條地道只不過是其中一條罷了。」
「怪不得黑夜營會成為天下第一大情報勢力。」
林牧暗暗咋舌。
「天下第一?黑夜營要真有這麼強,我豈會面臨這麼危機的局面。」
寧輕雨走在前面,嘆息,「就算在靈武大陸,黑夜營行事也要小心翼翼,稍不留神便不知會有多少人失去,更別說在這浩瀚星空中,靈武大陸也不過是一粒塵埃,黑夜營就更是微不足道了。」
「寧姐姐,你的武道覺悟可真高。」
見寧輕雨情緒又變得低落,林牧可不會被她帶入溝里,打趣一笑,隨後自信道,「寧姐姐你放心吧,無論這天下是靈武大陸的天下,還是無盡星空的天下,有我在,天地再大也要任由你我遨游。」
「天下再大,也要任由你我遨游?」
寧輕雨微微失神,隨後莞爾,「小混蛋,你就會哄我開心。」
「寧姐姐,我可從來不哄人。」
林牧正色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寧姐姐,難道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在世上,怎麼可能不受束縛,真正的自由自在呢。」
寧輕雨目中滿是向往。
「千里江山,不敵我狂,萬古長空,不及爾心。你我執手,共度風霜,天地若阻,踏碎便是。」
林牧哈哈一笑,充滿豪情。
寧輕雨听得心神搖曳,目光則越來越溫柔。
看到她這嬌艷如畫的樣子,林牧也心神一蕩,想也不想就道︰「寧姐姐,說到天地,我突然又想到一句話。」
「什麼話?」
寧輕雨下意識開口,等看到林牧那灼熱的眼神,心頭一慌。
果然,隨後就听林牧道︰「其實我覺得,那麼多武者恨天怨地是不對的,天地的作用還是很大的。古人雲,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你這小壞胚,誰要和你以天為被,以地為席。」
寧輕雨啐了他一口,腳步匆匆往前走。
「寧姐姐,你是不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們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可以躺下來好好談談心。」
林牧只能在後面追。
「我不听……」
雙方一追一逃,不知不覺間就走了很遠。
十幾分鐘後,兩人來到通道盡頭。
寧輕雨再次敲了敲牆壁,又一個裂縫打開,里面是一間房間。
「這是?」
到了外面,林牧就有些羞澀了,連忙收斂嬉笑神色,心想怎麼我是不是壓抑得太久了,內心怎麼這麼放蕩。
正想著,寧輕雨就像識破了他的想法,紅著臉輕哼道︰「還知道害羞了?剛才是誰那樣沒羞沒臊的?」
在這之前,她也永遠想不到,有一天會听另外一個男人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
換做是其他人,早被她打殺了,就算燕王在她面前也規規矩矩,不敢這麼放肆,偏偏對林牧,她內心深處,居然不僅沒生氣,反而覺得心靈被說的蠢蠢欲動。
「這可怪不了我,我一向很正派,一定是寧姐姐太好看導致的。」
林牧小聲嘀咕。
「還怪我了?」
寧輕雨又好氣又好笑道。
說話間,她將身後的通道關閉,看起來就像面正常的牆壁,竟沒有任何縫隙。
「這是哪里?」
林牧看了看四周。
「月華酒樓的天字一號院。」
寧輕雨道,「接下來,你就在這住,唐妹妹那邊,過幾天我會以我的名義,舉辦個聚會,讓她和你見一見,到時看你能不能讓她回憶起什麼。」
「好。」
林牧點頭。
次日,就有消息傳來,三天後,貴妃娘娘要在皇宮舉辦牡丹宴。
世人都知道,貴妃娘娘最喜牡丹,往常到了這個牡丹花開的季節,也舉辦過幾次宴會,當即也沒覺得意外。
反倒有很多世家公子和名媛小姐在暗中等待,每當這個時候,便是他們的好機會。
而且,據說這次貴妃娘娘,還會邀請鳳來公主,很多只許條件不錯,覬覦鳳來公主的青年俊杰,更是暗暗期待。
牡丹宴前一天晚上,寧輕雨來了趟月華酒樓的天字一號院,交給林牧一張請柬。
上面有個林牧的新身份,是一個落魄地方的小貴族,名叫牧雙木。
林牧看了無語,寧輕雨還真圖方便,連名字都沒有給他重新取一個。
不過,宴會上人應該很多,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轉眼間,到了第二天。
整個燕京城,風起雲涌。
無數人,為一個宴會而動。
岳山封禪即將到,到時一切活動都會被取消,這場宴會,無疑是封禪前燕京規模最大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