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被挑動的緊張神經

陸弈默默地看著一臉困惑,不知之後該做什麼的叢殿主。

「真是抱歉了,如果不是不可調解的敵對立場,我倒真願意堂堂正正地和你較量一場。」陸弈在心中說道。

昨天陸弈留下的痕跡只有血液,以及被莫名手段吸收的那次攻擊,其中血液已經被徹底抹去,而釋放攻擊的能量也被陸弈掩飾得很好,叢殿主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就在陸弈認為穩操勝券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附近響起,「這位大人,你昨天沒能看清劫獄狂徒的數量及樣貌嗎?」

「尚星輝。」陸弈扭頭看了眼對方,隨後淡然地移開視線。

叢殿主沉吟一聲,「昨天與我交手的那人帶著面具。」

「戴著面具。」尚星輝對此倒不意外。

「不過,在之後的交手中我抓住了對方破綻,斬斷了對方的面具並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自上而下的傷痕。」叢殿主以手代劍揮了一下。

「閣下看到那人面容了,是否有畫像?」城主激動地說道,尚星輝此刻也是眼中一亮。

「的確看到了。」叢殿主臉上更加困惑了。

「難道那人還帶有人臉面具?」有群眾小聲說道。

另一人說道,「的確,做那種事再謹慎也毫不為過,不過我倒覺得再戴人臉面具的可能性很小。

這位大人剛才可說了,他在那人臉上留下了一道傷痕。

那種薄而柔韌的人臉面具應該能量沖刷就會破碎吧,所以我覺得那人臉上應該是涂有詭異的顏料,讓人看不清具體樣貌。」

叢殿主看了眼陸弈,又快速掃視城主及周圍眾人,「我覺得我看到的並不是他真正的面孔,而是用某種能力變化的。」

「不是真正的面孔?」陸弈表面故作疑惑,同時在心底贊嘆道,「真是敏銳的感覺啊,恭喜你猜對了。」

在第一天看到許多歷練者被人帶走那刻,陸弈就有了援救他們的想法,為此陸弈抹去之前給予沈伊雪的魔紋,並通過不斷抹去再賦予新的魔紋,隨機出了新的魔紋能力「千面」。

「千面」沒有任何攻擊能力,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改變樣貌。

叢殿主沉默了會,隨後又看向陸弈,他嘴唇微動眼中滿是疑惑。

一直關注對方的陸弈,讀出了對方的話,「但是,那是不可能的。」

「沒錯,那是不可能的。」陸弈在心中說道,「一個坐在家中的人,能夠通過分身,同叢殿主這種高手戰得旗鼓相當。

這種事別說是叢殿主,就算是見慣了奇奇怪怪招式的歷練者,也不可能相信。

恐怕正是基于這種考量,尚星輝才只敢旁敲側擊,不敢正面朝我發難,因為,如果真有那種歷練者,這次陣營對抗歷練的勝負便已注定了。

很遺憾。雖說在家的我們三人,都與一名對手交戰過,但那是有間隔的,是有機可乘的。

玉蟾不用說,她一直在家無論誰與她交手都查不出絲毫端倪。

等到沈伊雪遭到挑戰時,我已經用軒轅劍壓制住叢殿主,可以暗中給予她幫助,讓其盡快取勝。

等到克里斯托弗來挑戰時,我已經回來,並在臥室與分身交換,所以與克里斯托弗對戰的也是我本人。」

柯勒律治上前躬身一禮,「敢問大人,那劫獄的狂徒有幾人?有什麼體態特征?他們招數套路有什麼特點。」

叢殿主贊賞地看了柯勒律治一眼,「對方有兩人,不過我只與其中一人交手過。

與我交手之人手段頗多,但主要以拳腳功夫對敵,而且他有一把強大而神秘的劍。」

「強大而神秘的劍?」尚星輝和陸弈同時說道。

「沒錯。值得慶幸的是,那人並不擅長用劍。」叢殿主視線有些飄忽,似乎是在回憶昨天的戰斗。

在短暫的停頓後,叢殿主很快就回過了神,「在那人掩護下逃走的人,並沒與我交手,不過我能感覺到他的能量波動,他是一名操縱冰的人。」

「一人擅長拳腳功夫,一人能操縱冰。」尚星輝咧開嘴笑了,這時許多人再次看向陸弈和沈伊雪,這兩人實在太符合了。

「一個擅長拳腳功夫,一個操縱冰。」陸弈深吸口氣,「難怪你會懷疑我。」

瞥了眼貌似驚訝的陸弈,尚星輝不禁在心中冷笑連連,「你就裝吧,我會建議這位大人把你關起來,觀察幾天,即便你沒露出馬腳,這次隊長選拔也將與你無緣。」

叢殿主仔細盯了沈伊雪幾眼,隨後看向尚星輝,「不過通過觀察那人身材,步伐以及聲音,我可以斷定那是個男人。」

「男人?!」剛到嘴邊的話被尚星輝重新咽了下去,「這怎麼可能?」

感受到陸續投過來的目光,尚星輝心中煩躁不已,「該死,這是栽贓!這是想拉我下水!」

「大人!」克拉麗莎上前行了一禮,「尚星輝昨夜都在我府中,府中所有僕人都可以作證。」

「哎。」叢殿主輕嘆一聲,「這是怎麼回事?」

陸弈模著下巴面露沉思,與他類似的還有尚星輝,只不過陸弈實在思索如何妥善的結束這次風波,而尚星輝則是思考陸弈用了什麼手段,以及之後該怎麼辦。

「陸弈啊。」城主突然招了招手,「你是昨天智斗的第一名,我與澤卡賴亞將軍以及諸位族長都很認可你的計劃,不如今天也由你為叢殿主出個主意吧。」

「昨天的答卷?」尚星輝猛地抬起頭,「難道陸弈真想到什麼好主意針對我們頭狼?那麼他當上隊長後會不會按計劃進行?

不對,我們已經放話護衛隊中有我們的人,陸弈應該不敢將計劃和盤托出,可萬一他反其道而行呢?這可是能從這位高手手中逃月兌,並將對方耍得團團轉的人。」

尚星輝眼神不斷閃爍,「看來陸弈的答卷,我們必須拿到,無論上面的計謀施展與否,這都是我們了解陸弈的一條途徑。」

在尚星輝打著陸弈答卷主意的時候,陸弈內心也無比膩歪,「又來角色轉換?你們是不是喜歡這種盯著別人,讓別人出主意的方法。

昨天讓背叛者或頭狼陣營的人,給出對付頭狼陣營的方法。今天讓我這個想盡快擺平事情的人,拿主意攪起風浪。」

心中抱怨的同時,陸弈也感覺到一股危機感。

他心中清楚,昨天那些在城主等人面前露出異狀的歷練者,即便現在沒事但肯定已經被城主等人列在重點關照名單中了。

如今他也被單獨拎出來,如果等會表現出什麼異狀,或者方案水準與昨天有天壤之別,那麼他也岌岌可危了。

而更讓陸弈心寒的還是他被單獨提及,而不是和所有人一起再次以試卷的形式作答!

要知道不論是從在場32人中就有頭狼陣營的人,還是從昨天的考卷和答卷不可能永久保密的角度考慮,城主等人將他推出來,就是考驗他的立場,讓他承受頭狼的攻擊。

「看來前天的襲擊,以及昨天的劫獄真的挑動了他們敏感的神經。」想到這陸弈心中突然有一道靈光閃過,「該死,難怪尚星輝不親自爭取隊長,而是扶植克拉麗莎起來。

他們早料到曦夜城發生一些事後,城主等人不可能輕信我們這些歷練者,所以早早選定克拉麗莎當擋箭牌。

不過,即便我當隊長得不到城主等人的完全信任,這個隊長我也必須拿下,否則我的計劃就無從進行。」

心中拿定主意,陸弈挺起胸膛,抬起頭看著城主以及澤卡賴亞將軍中氣十足地說道,「我願意為這位大人出謀劃策。」

「瘋了吧?那可是只要出手連曦夜城都會顫抖的高手,這陸弈就不怕死嗎?」人群一臉錯愕。

相較于別人的錯愕,城主等人以及叢殿主卻微微點頭,顯然認為陸弈這種表現極為正常,畢竟陸弈可是刀架脖子上都敢和叢殿主對視的角色。

陸弈緊接著補充道,「不過,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並不知曉,不知能否給我提供信息。」

很快,一摞通緝畫像以及附近人群的口述擺到了陸弈面前,陸弈仔細查閱這些資料,最終給出了方案。

叢殿主快速看完陸弈的方案,「你覺得對方已經達成目的,而某些人。」

叢殿主說到這時停頓了一下,因為陸弈寫的不是某些人,而是某些高層,他看著陸弈,「你覺得某些人已經被他們替代?」

陸弈大聲說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情況之一。」

叢殿主捏著這張紙半響才吐出一句話,「你說得有道理。」

「呵呵,這是什麼彎彎繞繞的方案。」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笑聲,「依我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守株待兔,既然那人喜歡救人,你們把關押那些人的地方守住不就得了。」

「你,說什麼?」叢殿主眯著眼,很快鎖定了說話之人。

陸弈不屑地瞥了眼那人,「真是可惜,你站在了頭狼陣營的立場上,而不是原住民的立場,守株待兔這個方案是不能出現在上面的。」

「我說錯了嗎?他肯定……」那人說到這臉色陡變。

「大人,他肯定知道什麼!」陸弈大喊一聲。

其實不用陸弈說,叢殿主便已經沖了過去。

「不要!救!」救字剛說出口,一道蜘蛛網狀的黑色紋路突然出現在他脖子上,那人捂著脖子雙眼暴突,在叢殿主抓住他的時候便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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