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一次已經過了兩個多月,轉眼就是寒假。
晏遲御是教室里最後一個走的,他懷里抱著一個箱子,里面有他和巫月的東西。
教室牆上掛著高考倒計時的顯示屏牌。
「距離高考僅有151天。」
這兩個月,是日復一日的學習、吃飯、睡覺和想她。
晏遲御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矯情。
想一個人會如此。
思念入骨。
少年把箱子放在離他最近的桌上,人站在倒計時牌前。
鐵柱扛著單反飄在他面前,按下視頻錄制鍵。
視頻里的晏遲御,穿著上次巫月看中的那件夕歸的牛仔外套,是十七歲少年清俊而慵懶的模樣。
「巫慫慫,今天是放寒假的第一天。我們都很想你。你去哪了?」
有時候他甚至會想,她就應該像故事的女主角一樣,在這樣的日子出現給他驚喜。
可直到凌晨,他也只能睜著眼盯著天花板,然後重重嘆了口氣。
醫院里,程平西還在昏迷。大抵是那200年的生命力支撐著,在昏睡的這段時間里,他身體的器官並無衰竭現象,此為不幸中的萬幸。
醫院每天都有護士小姐照顧,還有大伙值班。
周一︰包信寶。
周二︰鹿蜀。偶爾夫諸會來。
周三︰巫存旭。
周四︰文鰩。
周五︰夫諸。
周六︰包信寶。
周日︰晏遲御。
一周七天,安排得滿滿當當。
關于巫月失蹤的事,他們都瞞著巫家人。翠花每天都要在晏遲御的掌控下扮演八個小時的巫月,會說話的那種。
兒子出了這樣的事,女兒再失蹤,對于巫覺民和巫媽媽而言,是何等打擊。于是所有人便合著構造出善意的謊言。
程平西的情況穩定下來後,巫家雙親便離開了國內。
除夕夜那天,準確來說,是除夕夜過零點時的守歲時辰,項希年的祖母栗川仙逝,壽終正寢。按照項冬樹的話說,小希年眼楮哭到腫成兔子眼。
老夫人下葬後,項冬樹帶著項希年和晏遲御視頻,三個人雲喝酒,那天之後項希年醉了整整三天。項冬樹只能帶著他住在外面,每天一個理由搪塞項家人。
「晏,兩天後就是五年一次的風水師交流盛會。你會去吧?我大哥他今年打算帶希年露個臉,我得貼身保護希年,所以也會跟著。」
項冬樹說完,又重復問了一遍︰「你會不會來?」
「不去。」
「騙子,你上次明明說要去的!我跟你說,不要被兒女私情絆住你的事業啊!」
「不是。」
少年惜字如金般,懶得和他說太多。
「那是為什麼?」項冬樹已然是一副問不到答案就誓不罷休的探究模樣,「給我個理由。」
「交流會是去學東西的,我需要學什麼?」
項冬樹︰「……」
好家伙!
你說得太有道理,我無言以對。確實要學習也是大家跟著他學。
嗐,到底是受了‘情傷’的男人,他也不能強迫人家去賣笑啊。
此時的晏遲御,正坐在自家露天陽台的藤椅上,眼眸比夜色還要沉寂。
他無聊地伸出修長的手指,擺弄著圍在他身側的小鬼。
不禁想起女生常常抱住自己手臂的樣子,一向淡定高冷的模樣總會被小鬼們嚇得跳腳,臉色發白。
明明是那麼厲害。
卻又慫得要命。
巫慫慫……
現在的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