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一高中的運動會如期舉行,晏遲御和巫月按時離開學校,一分一秒都沒多待。
沐流光其實有點怕,倒不是心里怕,而是身體,生理上本能的恐懼,本能的忌憚。
忌憚身邊兩——風水師。
早上他們從京城機場出發,坐飛機抵達歸州島機場已是夜色壓城。一下飛機,天空是透亮的墨藍濃色,比起北方京城,這兒的空氣要更清新,想來這里的水也更怡人。
巫月向來憐香惜玉,一路上倒時常關心沐流光的狀態,這讓沐流光多少舒心了些,也沒那麼怕了。
放眼望去這歸州島的建築都要偏中式古風,島不算大也不算小,弄堂巷子交錯,穿堂風吹得人更是涼快爽意甚濃,竟無早秋夜晚的寒。
南方的早秋,卻也是不冷的,白日里更是暖意滾滾。
三人搭乘的出租車停在一座小院前。
黑色繁復的鐵門半鎖,半掩著。晏遲御率先拉著行李箱進去,小院里栽了三棵叫不上名字的樹,樹上零零散散掛著幾張符,符上勾勒著血色絲線,這大半夜的,看著確實滲人。
走廊上掛著一排小小的紅燈籠,隨晏遲御往前走,巫月隱約听到一陣清脆縹緲的風鈴聲,可要她認真看去時,卻無從尋得風鈴蹤影。
巫月留了個心眼。
晏遲御停在走廊盡頭,那里有扇門,門上貼著一張飄飄欲去的符,斷了半截,儼然是個擺設。
可沒有人想要去撕開它。
這座院子風格本就不太積極向上,夜晚更覺可怖。
到這樣的地方,沐流光反倒從容。
巫月略慌,她拉著晏遲御的衣袖,低聲問︰「我們晚上要住在這嗎?」
「嗯,這里安全。別怕,有我在。」
晏遲御抬手敲了敲門。
大概五分鐘後,一位肩頭搭著外衣,留著寸頭的俊朗男子出現在門口,他方才應該在睡覺,眉眼間裹著幾分倦意,眼楮半眯著,聲音啞色難掩,「非得走夜路,進來。」
男子有了兩步,忽然停下回頭,不知看到什麼,登時清醒過來︰「晏,你這……終于月兌單了?」
男子說著,幾欲一副喜極而泣的模樣,困倦的眼楮里迸發出八卦的光芒︰「哦哦哦!這位漂亮的小妹妹,哎,對,就你,拉著晏衣袖的你,小妹妹,恭喜你中了大獎。獲得母胎solo帥死人不償命文武雙全專情又浪漫的晏遲御一枚。」
巫月︰……
前綴未免太長了吧!
「快別貧了。」
晏遲御一腳踢過去,對男子突然這番模樣很是不悅,冷冷淡淡︰「人我還沒追到手。」
男子聞言更驚訝了,他呆呆地盯著巫月看了好幾秒鐘,直到淡漠的目光落在他臉上,男子方才收回視線,輕咳兩聲,掩飾一閃而過的心驚︰「呵呵,不好意思,請三位跟我來。」
他們跟在身後。
巫月心思一動,故意開口︰「遲御哥哥~你怎麼能跟別人說你沒追到我,明明是我……」
停頓之處引人遐想。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腳步聲明顯輕緩許多。
晏遲御停下,垂眼看她。女生黑白分明的眸比任何時刻都要透亮若浸了光澤。
他喉結微動,「嗯,明明是我還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