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片刻，趙啟智再度鬼鬼祟祟，躲到了一棵大樹背後。
秦雲凡雖然跪拜，背對著他，卻依然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他可是強大的神魂道高手，就算神魂不出竅的狀態，依然可以一覽無余，看清楚身後千米範圍內的任何物體。
趙啟智自認為自己很小心，秦雲凡肯定發現不了他，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他偷偷模模，拿出了一個精鋼打造出來的圓筒，圓筒帶有機關，用于發射銀針傷人的利器。
別小看這種長不足三寸的暗器發射裝置，偷襲時的殺傷力十分強大。
當然銀針並非用銀子做的，不過是做了鍍銀處理，銀針的內核是特別堅硬的玄鐵。
加上裝置彈射力量和發射銀針輸入的真氣，銀針的穿透能力十分強，就算是三級武宗的真氣護體也抵擋不住。
秦雲凡是一級武宗，但是肉身的強橫比三級武宗不知強大多少。
看到對方如此因他，而他又不能起身，也只能控制戰神蟒神槍，率先殺了過去。
他可不想被這種銀針射擊中，萬一銀針有毒，他豈不是要多費一番力氣解毒。
就算他的肉身強橫，被銀針射中，也要刺破肌膚，能不受傷，誰會傻到讓人打傷！
趙啟智剛剛瞄準秦雲凡，戰神蟒神槍，嗖地一聲，在空中閃耀出一道白光，嗤，直接將人腰粗細的樹木給洞穿。
畢竟他離的距離太遠，戰神蟒神槍洞穿了樹木之後，力量大大削弱。
趙啟智嚇得一哆嗦，翻滾出去，未被刺中，而他手中的銀針發射裝置已經觸動，嗤嗤嗤，五十道寒光飛射了出去。但是，全部打偏！
「麻痹的，又被他發現了！」
趙啟智無比惱怒，灰頭土臉的再度逃走。
「雲凡兄息怒，為了這種小人生氣不值！」楊安開口勸道。
「沒，我不生氣！這種跳梁小丑，不值得我生氣。他也折騰不出別的花樣，要想傷我，難！」
片刻之後，鍥而不舍的趙啟智又回來了，這次不在偷偷模模，而是挺直了腰板，站在秦雲凡身後五百米。
「秦雲凡我知道你能耐很大，不過，你能耐再大，能抵擋住它嗎？」
他一揮手，一尊沉甸甸的大炮，落在他的前方。
他炮彈上膛，瞄準秦雲凡，然後哈哈哈大笑。
「我就不信你不動，不躲，就算殺不掉你，老子今天也要破壞你的好事！」
「真狠！」楊安回頭，看到火炮都被弄來了，慌忙雙腿像是螃蟹一樣移動向遠方。他跪著移動，依然不站起來。
秦雲凡哭笑不得︰「楊兄，你不是要和我結拜，現在連同生共死都不肯呀！」
「這個……我們不是還沒結拜！再說了，我懷疑這家伙的瞄準技術太差，打不死你，一炮炸死我，我豈不是虧大了！」
秦雲凡沖著院落里喊道︰「大爺，他都用炮轟我了，你也不管嗎？這樣會死人的！」
「老頭，別多管閑事，不然我連你一塊轟！」趙啟智猙獰的吼著，然後哈哈哈大笑，「這可是最猛的火炮，武尊強者都接不住！」
老者晃悠著走出了門，「你盡管轟他一炮試試？」
「試試就試試，我就不信，你能定的住火炮！」
刺啦，火光閃耀，火炮被點燃，轟隆一聲，巨大的火球，沖著秦雲凡撞擊過來。
「我去，老家伙你還不出手嗎？」
秦雲凡大怒，渾身怒放光芒，精神力量像是洶涌的浪潮從他的背後釋放出來。
瞬間，時間流動的好像慢了許多，快的嚇人的炮彈，在空中也似乎緩慢了許多。
秦雲凡也像螃蟹一樣，快速移動閃開炮彈。
嗖，炮彈從他身旁飛了過去，撞擊向老者。
老者探手一抓，眼前的虛空瞬間黑暗下來，炮彈直接陷入黑暗之中找尋不到了。
「你在坑我呀！」秦雲凡怒視著老家伙。明明有能力阻擋，他卻不管，炮彈射向了他，他探手一抓就讓如此強大的炮彈消失不見了。這不是擺明了坑我！
「咳咳，剛才有些失誤，動作慢了半拍！」
「暈！」秦雲凡冷笑，「我若是死了，肯定會去問候你家十八代祖宗！」
「不過，我會彌補你的！」
老者晃動一體，下一秒出現在火炮前。趙啟智本來還在大笑，笑聲嘎 斷掉，驚恐的掉頭就跑。
老家伙太強了，竟然接住了炮彈。
「你還能跑的了嗎？」
老者鉤鉤手，逃跑的趙啟智，竟然倒退回來。老者將手前的黑暗，送進炮筒子里。
「好了，你現在可以跑了，我數三個數，你如果逃過這一炮，那是你命不該絕！」
說完，他放了趙啟智開始數數。
趙啟智驚叫著，就逃，轉念一想，我這樣逃肯定逃不掉，嗖，他跳躍過來，撲向了楊安。
楊安一介書生，自然躲閃不開，被他瞬間扣住脈門，勒住了脖子。
「老家伙，你要殺我，我就讓他墊背！這位可是聞名天下的狀元郎，當然了，現在變成了平民，但是他卻是大名鼎鼎的儒士，你若是殺了他。必然會有很多人涌上來把你大卸八塊，那些臭儒可不好惹！」
「夠無恥呀！」
「喂，小家伙，你不是要殺他。現在，我準許你在這里殺人！」
「這種局面我可破不開！殺人容易，救人難呀！」秦雲凡搖頭。
沒錯，這種情況要想殺趙啟智簡單，但是要想殺趙啟智，又不傷楊安十分的困難。
老者眼中突然閃爍著詭異的光芒，秦雲凡感覺自己不能動了。
「我去，時間空間又被你定住了！」
老者嘿嘿笑著，走向趙啟智，趙啟智臉色大變，想殺人動不了，想逃走動不了。
「你傻不傻，還想挾持人質要挾我！」
老者嘲弄地笑著，已經將趙啟智的手掰開，然後對著他的腦袋拍了三巴掌。
「你傻不傻，傻不傻？有我在，你還想用這招！」
「啊，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趙啟智的腸子都悔青了，他自以為是的聰明作法，反而讓他陷入了絕對的被動。
「錯了就完了嗎？」老者冷笑，「你已經沒機會了！」
說完，他輕輕一揮手，趙啟智就像是木偶一樣飛了起來，然後落在先前他開炮的位置。
然後老者又動動手指，大炮飛到秦雲凡所在的位置，接著他像是擺象棋一樣，將秦雲凡擺炮前。
「嗯，歷史將會重演，這對你們來說很公平。少年，對著他開炮吧！希望他能夠像你一樣幸運，能夠躲開炮火的攻擊。」
「啊……不要！」趙啟智大吼大叫，「師父快來救我！」
趙啟智在狂妄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像秦雲凡那樣，僥幸躲開炮彈的攻擊。他掌控時間和空間的法則實在太弱，和炮火相抗衡，必死無疑。
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大聲吼叫，希望能夠驚動師父。
趙啟智的師父，乾坤聖院的一位初級長老，一級武尊境界的存在。
他的嚎叫聲，剛剛落下，一道白光飛向這邊。
一位四方臉，留著長長山羊胡子，五十幾歲模樣的男子落了下來。
「誰敢殺我的徒兒？」
這一聲叫喊，猶如驚雷在平地炸開，威震四方！
「不要臉，不要臉，我說怎麼敢如此無恥，原來有靠山！」秦雲凡冷笑。
枯瘦老者，像是沒看見來者一樣，「小子，繼續吧，就看你有沒有膽量殺！」
說完，他解開了空間，秦雲凡、趙啟智、楊安恢復了自由。
「有何不敢，照殺不誤！」
秦雲凡恢復自由的瞬間，快速抓住大炮，將炮筒對著趙啟智的師父轟了過去。
「轟！」
一道火光沖了出去，巨大的火球，快到讓人震顫。
趙啟智的師父李長海，瞬間藍色慘白，雙手急速揮動，前方水霧堆起，看上去像是浪潮洶涌，形成厚厚的防御。而他自己，急速向後倒飛。
轟隆隆……
火炮在前方炸開，直接將李長海的防御炸開，剩余的力量轟擊在他的身上。
「啊！」他慘叫一聲，口噴鮮血，滾落在幾百米開外，撞的後面的假山崩塌一片。
說時遲那時快，秦雲凡已經騰空而起，手持戰神蟒神槍，宛如長虹貫日，刺向趙啟智。
趙啟智等反應過來，槍已經穿透了他的胸口，人被沖的繼續倒退了十米，滿眼的驚恐。
「不……」
他最終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聲，無論他怎麼不甘，死亡已經降臨。
「你一而再地冒犯我，就算我不見空空道人，就算你師祖來了，我照樣殺你！就你這種禍害，卑鄙無恥的小人，多活片刻，就是對世界的侮辱！」
嗤，秦雲凡抽出神槍，趙啟智胸口的血窟窿內鮮血狂噴，他張大嘴，瞪大眼，走向了死亡。
隨著他倒地，他的武魂金色湖被秦雲凡收走，金色湖八品武魂，不能浪費掉！
李長海從地上爬起，雖然受傷，戰斗力依然強橫。
「吼！」他發出怒吼聲，飛沖過來，看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就這樣被人殺了，心中的恨意如滾滾浪潮。「該死的混蛋，你殺了我的弟子，我要將你碎尸萬段！」
「他該死！」秦雲凡冷傲地站在當場，將戰神蟒神槍一收，換成了段浪送他的豎紋鋼寶刀。
這把刀之中蘊含著兩百多道可怕的雷電之力，這是他收集的雷電之力，必要時候用于擊殺七百級武宗高手。
剛才李長海被火炮轟了一下，身體受傷，實力必然下降。秦雲凡準備用此刀，和他斗一斗，就算斗不過，逃走，還不是他一個念想的事情。
「我的徒弟，你殺了，你必須得死！」李長海殺意像是一條條毒蛇，在地上蔓延，接著就看到地上冒出一道道細長的水流。
水流黑色，散發出饒人心神的氣息，像是許多條毒蛇吐著蛇信沖了過來。
掃地的老者，揮了揮手，許多星辰之光化成一把把犀利的星辰之劍，斬殺出去。
嘁哩喀嚓，快刀斬亂麻，這些黑色水流全部被斬斷。
「老東西，多管閑事！」李長海怒吼，「你可知道我是誰？你一個低賤的掃地老頭，也敢對我出手！」
老者渾濁的眼楮，突然爆射出冷冽霸道的光芒，枯瘦的手揮動兩下。
兩只掌影瞬間出現在李長海的面前，啪啪，兩聲清脆的耳光聲響起，他的四方臉立即浮腫起來。
「帶著你徒弟的尸體滾蛋，我這里不允許殺人！還有，以後見到老人家要客氣！滾吧，別惹怒我，惹怒我，我會扒了你的皮！」
老者發威，李長海都顫栗起來。
更何況他被打了兩巴掌，竟然無法躲開，已經心知肚明老者的修為高深莫測，根本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老東西竟然這麼強大！李長海暗恨，抱起趙啟智的尸體，灰溜溜走了。
但是，他和秦雲凡的仇結下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秦雲凡！
「嗯，小子你很不錯！」老者沖著秦雲凡點點頭，「你們兩個都過來吧，空空道人要見你們！」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楊安微微笑著，輕移步伐，走向破舊的院落。看上去，他沒有多少表情變化，很是淡然。
就連他剛才被挾持，秦雲凡炮轟一級武尊強者，強行秒殺趙啟智，他臉上沒有絲毫驚容。
秦雲凡瞟了他一眼，心道︰這書生定力真強大，道心可真夠穩的。儒生，難道他在儒道上已經取得了不凡的成就？
進入破舊的院落，整個院落都被荒草吃了，草都有一人多高。而且這些草，常年綠意盎然，荒涼之中，隱藏著勃勃生機！
「高人！」秦雲凡不由得感嘆，從外門感覺這個院落確實荒涼的可憐，進入之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這里是生命野蠻自由的釋放，這次沒人管的草木，都蘊含著一種說不出的大道。
秦雲凡跨進院落，再度退後幾步，他震驚的發現，只要不深入門戶三米，所看到的就是破爛荒涼。只有深入之後，才能看清楚，整個院落的神韻。
站在院落里，他反觀兩扇破門，那還有破門的影子，分明就是兩扇厚重如山的門戶。
「呃……想不到這個院落的外觀是一種假象！我們從外界所看到的只是虛幻！」
「確實如此！真是高人！」楊安臉上也流露出了驚容。
「這位書生先等著，你跟我進來！」
老者在前方吆喝。
前方的大殿，並不恢弘，但是卻散發出仙宮般的氣息，就好像上連九天，下連著碧落黃泉。
靠近它，就給人帶來巨大的精神壓力。別說在這里神魂出竅，不出竅神魂都在體內被壓制的動都不能動。
走進大殿，里面空空蕩蕩，竟然看不到四周的牆壁。給秦雲凡的感覺，就好像走進了一個特別空曠空間。
在空間的極遠處有一面一人高長方形鏡子，鏡子內花團錦簇，然而鏡子外邊，卻看不到任何一朵花。
在鏡子的旁邊，有一灣湖，湖中倒映著一輪彎月，然而抬頭看著天空，空中根本無月。不但無月，無風、無雲什麼都沒有。
天空干淨的像是少婦的臉。這里不是太明亮，就像是落日前的黃昏。
老者就站在鏡子前，然而鏡子之中卻沒有他的人影。
如此詭異的畫面，讓秦雲凡定在當場。
鏡中花，水中月！這種場景很稀疏平常，關鍵是，鏡子前無花，空中無月。那麼著鏡子中的花從何而來，湖中的月又是從哪里來的？
幻境，難道我已經進入了幻境！？
「大爺，你又想坑我？」
「我就是空空道人！只要你說出眼前景象怎麼回事，我可以解答你任何問題！」
「呃……原來你一直在耍我！」
「話可不能這麼說！沒有人知道我是空空道人，現在你知道了，但是等你走出這個大殿，你依然不知道我是空空道人。」
「你準備在我離開時消除我的記憶？」
「錯，我是改變你的記憶。在你的記憶當中空空道人會是另一個人！給你一刻鐘思考的時間！」
秦雲凡眼楮微微眯了起來，仔細打量鏡中花、水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