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杰克終歸還是跪在了鬼臉面前,他想要求饒想要說話,可是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巴,最多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噗!
杰克的眼眸中充斥著不可置信,親眼看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的插進了自己的胸膛,在經過一陣攪拌過後,用力拽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心髒!!
胸口傳來無比劇烈的疼痛,杰克的意識非但沒有模糊,反而前從未有過的清醒。
人世間,最絕望的事莫過于此……
杰克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是如此的渴望死亡,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會如此盼望死亡快點到來。
沒有任何一點意外,杰克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骨頭一塊一快全都挖了出來,送進了鬼臉的嘴里。
然後,他也變的如同一灘爛泥一般,扶著牆走到了掛鉤旁邊,把自己的腦袋掛到了上面。
意識開始模糊,杰克知道自己終于快要死了,不過,他沒有任何的傷心與難過,臉上反而出現了一抹解月兌的笑容。
十二具尸體分別懸掛在祭壇兩邊,流淌著滴滴鮮血,輕微的搖晃著,慘烈的死狀,無論是誰看到,都會感覺到心驚膽顫!
「哈哈……哈哈……」
瑪麗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有些神經質的指著十二具尸體,一次又一次的數著他們的數量,偶爾數完了,還會舉起雙手拍掌慶祝。
很明顯,她瘋了,而且瘋的還非常徹底。作為一個女人,她能撐到現在很不容易,此刻才瘋,已經算是心理強大。
可就算瘋了,她也無法保住自己的性命。
正當瑪麗再次拍手慶祝的時候,一只干枯的手掌,猛然從她頭頂拍下,直接將她的腦袋砸到凹陷,整副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死狀無比慘烈!
凱撒提起瑪麗的後脖頸,就像是丟垃圾一樣,把她扔下了祭台,表情始終無比淡定,仿佛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就在這時,整個祭台突然開始劇烈晃動,周圍的白色霧氣,幾乎剎那之間就被染成了黑色!
!
祭壇上的鬼臉,突然出現一道裂痕,緊接著就是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密密麻麻無法數清的地步。
砰!的一聲巨響,鬼臉轟然炸開,變成一灘粉末漫天飛舞,只留下一個橢圓形的黑色球體,還靜靜的躺在祭壇上面。
凱撒沒有任何猶豫,幾乎瞬間就沖到了祭壇前面,直接拿起黑色球體塞進了嘴里!
「即便我是以最虛弱的狀態完成儀式!!即便我永遠都無法變成完全體又如何!!」
「只要我可以吞食掉這島上的一切!我就會變成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邪惡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凱撒揚天張狂大笑,一股股濃郁詭異的黑色氣息,從他的魂體不斷溢出,整體的氣勢,在以一個極為恐怖的速度持續攀升著。
……&……
女圭女圭島、中心湖畔,驚魂未定的左思正坐在岸邊休息,他剛從地下通道逃出來,全身都已經被海水浸濕。
剛才真的很險,他是萬萬沒有想到,都快要從地下通道沖出來了,台階居然全都垮了!
他的身體直接掉進海水里,好在當時所處的位置已經不是深海,再加上水流變小了很多,這才有驚無險從出口游了出來。
「也不知道石碑上的文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左思拿出銀色手機,一番點擊過後,很快就找到了在海底拍攝到的照片,可是照片上面的內容,卻讓他的心情瞬間沉到了谷底!
一共五張照片,沒有一張是清晰的,特別是上面的文字,就像是經過模糊化處理一樣,讓人很難看清,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翻譯出來。
剛才拍照,他用的是直播軟件的截屏功能,也就是說,照片全都是用針孔攝像頭拍到的。
針孔攝像頭從沒出現過問題,一直都很清晰,可是這一次,為什麼連續拍了五張照片,全都如此模糊呢?
左思從五張照片當中選出了最清晰的一張,感覺這張照片雖然也很模糊,但若是仔細看的話,上面大部分的文字,還是可以勉強看清的。
「現在,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這張照片上了。」
「回國之後,我必須要盡最大的努力,把殘碑上的文字翻譯出來。」
左思感覺這些文字很重要,黑色手機之所以讓自己去海底尋找斷界殘碑,應該就是為了讓自己看到這些文字。
這一次,左思並沒有找直播間的水友幫忙,因為他覺得斷界殘碑上所撰寫的內容,很可能是一個天大的秘密。
在沒弄清楚這個秘密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突然!
中心湖的湖面上,出現了大量波紋,緊接著整座小島都在震顫,震顫的頻率很高,幅度卻不大,給人的感覺不太像是地震。
「難道?難道這座小島要沉沒了?」
左思頓時變的無比緊張,他在附近隨便找了一棵比較粗壯的樹木,直接拔出夜刃開始猛砍。
夜刃鋸齒般的刀刃,再次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短短十幾秒,就已經將整顆大樹完全鋸斷。
‘ !’
大樹傾倒砸落在地,左思站在原地不再移動,打算等女圭女圭島沉沒之後,就利用這棵大樹在海上漂流。
可奇怪的是,島上的震顫只持續了短短的幾分鐘,周圍很快恢復平靜,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靜……
非常的靜……
靜的有些詭異,靜的有些嚇人。
明明沒有看到任何危險,左思的內心卻突然感覺到了不安,這種不安的感覺很強烈,甚至讓他全身的汗毛都不受控制的立了起來。
就在這時,眼前的視野漸漸變的開闊,白色的濃霧就如褪去的潮水一般,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散。
一輪烈日漸漸在天空浮現,明媚溫暖的陽光,隨著白霧全部散去,瞬間覆蓋了整座島嶼。
看到這接連發生的異變,左思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心中其實已經大致猜到,這座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是還不太想相信罷了。
轟隆!
一道旱天雷,默然炸響,原本晴朗的天空,開始被一層又一層的灰色烏雲掩蓋。
沒過多久,整座島嶼又變的天昏地暗。
烏雲不停積聚,並且越壓越低,雲層中雷光隱隱,就仿佛有無數頭磅礡猛獸在憤怒低吼。
左思的心中愈發不安,本能的向著遠處跑去,想要逃離這片島嶼。
一股股暴風襲來,卷積著無數落葉,不停拍打在他的身體上,讓他幾乎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每一步都走的無比艱難。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選擇逆風前行,因為他感覺只有這樣,才能夠拼出一線生機。
他爆發全力,連續狂奔十幾分鐘,才終于不再受落葉困擾。
再往前的道路,幾乎就只剩下巨石和大樹,其他一切的東西,應該全都已經被暴風吹到了島嶼另一端。
~!
一陣斷裂聲突然傳來,左思隨意向著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是不遠處的一棵怪樹,裂開了一道縫隙!
「這是……」
眼前這棵怪樹,和左思剛上島時見到的那棵怪樹非常像,明顯是同一品種,甚至就連高度和粗細都完全一致。
若不是因為這兩棵樹生長的地點完全不同,左思甚至會以為,這就是同一顆樹。
奔跑的腳步漸漸放緩,左思十分好奇,這棵樹究竟怎麼了,也十分想知道這棵樹里面,是不是有什麼玄機。
!
樹身上的裂痕越來越大,從中間開始蔓延,逐漸變寬變長,很快就撕裂了整個樹身。
‘砰!’的一聲巨響,整顆怪樹忽然碎裂成無數殘渣,一個全身赤.果的高大男人,突兀的出現在了空氣之中。
這個男人非常奇怪,皮膚竟然是深藍色,而且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細長根須。
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半人,半植物的怪物!
呼~
又是一陣狂風吹過,高大男人身上的根須,全都隨著這陣狂風,飛向遠方,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深藍色也在快速退去,就像是在被身體吸收一般,很快就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
這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年輕人,並沒有任何出奇的地方,微眯的雙眼沒有散發出任何惡意,就像是剛睡醒,還沒有提起精神。
「這個男人肯定是女圭女圭島孕育出來的怪物,雖然不知道他想要干什麼,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左思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殺機,猛然舉起手中夜刃,全速向著高大男人沖去!
漆黑的刀刃,散發著冰冷的寒芒,從上往下向著高大男人的脖頸劈去,若能命中的話,必然會一刀兩半!
可就當刀刃即將命中的時候,左思的右手手腕卻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給緊緊握住,就算他再努力掙月兌,也無法挪動絲毫!!
「英杰!凌雲!萬福安!……」
左思自知不是對手,當即就要叫鬼怪成員出來幫忙,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話還沒喊完,就見到面前的高大男人,被凍結成了一具冰雕。
左思明白是夢娜救了自己,卻沒有忙著道謝。
而是第一時間,用左手接過夜刃,開始瘋狂劈砍面前的高大男人,僅用了十幾秒的時間,就把他劈成了幾十塊碎尸。
這幾十塊碎尸,全都是深藍色,看紋理不像是人類的軀體,更像是某種奇怪的木頭。
左思不敢輕易觸踫,只敢皺眉觀察,不過片刻時間,就發現這些尸塊開始快速融化,變成一灘灘深藍色的液體,全部滲進土壤之中,沒留下任何的痕跡。
左思將夜刃插回刀鞘,心情漸漸變的平靜,他眯眼將目光投向遠處,看到海面上,不知何時已經卷起了驚濤駭浪,烏雲綿延幾千海里,完全不見盡頭。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左思搖頭自嘲一笑,現在的他,除了直面危險,沒有其他任何選擇。
他抬頭仰望著那些無比厚重的烏雲喃喃道︰「究竟是什麼恐怖的東西,竟然能在島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現在我如果想活命,似乎,就只能召喚地獄之門了……」
鬼怪成員的面孔一個接一個的在左思面前閃過,無論讓哪個鬼怪成員去死,他都不舍得。
「要生就一起生,要死就一起死吧……」
鬼怪成員對左思來說都是家人,他無法做出選擇,不想讓任何一個鬼怪成員為自己而死!
而且,就算這次任務能撐過去又怎樣?
下一次呢?
下一次可是四星半任務!
下一次還有地獄令牌可以用麼!?
「是該聚一聚了……」
左思把所有鬼怪成員都叫到了自己面前,此刻,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格外的凝重,大家似乎都十分清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
夢娜緊緊的依偎在左思的懷中,情緒沒有任何的變化,對于她來說,生死無所謂,世界毀滅也無所謂,只要這一刻能在爸爸的懷里就足夠了。
「大家……」
左思剛想說什麼,卻瞬間哽咽,眼眶也頓時濕潤,
他不怕死,只是怕與大家分離。
生生死死在一起這麼久,他與鬼怪成員的關系,就宛如一個整體一般堅不可摧。
雖然也有磕磕絆絆,但若是踫到危險,大家始終會擰成一股繩,成為彼此最堅強的後盾。
「老板!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咱們心理都明白!」
凌雲表情很是淡定,嘴角甚至還帶著一抹微笑,無論踫到什麼事,他永遠是最冷靜的那一個,讓人感覺無比的安心。
原本壓抑的氣氛,頓時舒緩了很多,甚至就連蘇瑞都在這一刻主動出現,陪在了顧依依的身邊。
萬福安扣著鼻孔說道︰「我說小左,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這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吧!我是無所謂,最起碼你得死明白點啊!」
「好,听你的。其實我也想知道,這座島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左思並沒有在乎萬福安對自己的稱呼,既然命都不長了,那還是讓這個備受壓迫的賭鬼,過過嘴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