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和鬼拜堂成親。
這陸濤怕是被鬼迷了心智。
左思雖焦急萬分,卻也沒有辦法,總不能大喊大叫吧?
自己之所以沒被周圍的鬼怪注意到。
很可能是因為葉英杰的緣故。
若現在大喊大叫,亦或者直接將陸濤帶走,那不僅會害死自己,還會害死陸濤,乃至葉英杰。
但又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左思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彈弓,這東西即使不拉滿弓,威力也不小,要打醒陸濤應該沒問題。
想到這,他沒有遲疑,拿起彈弓,瞄準射擊一氣呵成。
一顆玻璃球精準的打在了陸濤的大腿上。
可能因為著急,力氣用的有點大。
陸濤‘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揉著大腿,不停吸氣。
左思暗叫糟糕,立即坐好,余光瞄著戲台上新娘子的反應。
當發現新娘子久久沒什麼動靜,才不由松了口氣。
陸濤漸漸發現了周圍的不對勁,揉腿的動作越來越慢,當發現自己身前的新娘。
以及戲台下,那幾十桌鬼影重重的酒席時……
‘咕咚,咕咚……’
一連咽了幾口唾沫,他想逃跑,可是兩條腿都在忍不住的顫抖,想動都動不了。
「相公~?」
新娘子用戲腔呼喚著陸濤。
陸濤臉色蒼白,不敢應答,正當不知如何是好時,余光忽然瞟見,有人正在戲台下沖自己招手。
仔細一看,居然是左思!
當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後,陸濤激動無比,但看到左思周圍座的那些死氣沉沉的人影後,心頓時又涼了半截。
「陸濤!!!」
左思只敢張嘴,不敢發出太大動靜,用兩個大拇指比劃著配對的姿勢,示意陸濤先拜完堂再說。
他們二人這麼多年的朋友,陸濤自然能明白左思的意思。
可和一個鬼拜堂……
「相公~?」
新娘子邁著台步,走到陸濤面前,掀起了鳳冠上的珠簾。
陸濤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本以為會看到非常恐怖的一幕,但沒想到,這新娘子的臉卻美的讓人驚心動魄。
該怎麼形容呢?
那嬌俏的臉頰雖蒼白無比,卻擁傾城之姿。
淡淡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
完美的五官,無半點瑕疵,讓人不得不驚嘆這世上怎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當看到這張絕美的容顏後,陸濤心中的恐懼居然完全被驅散了。
目光被眼前的新娘子吸引,再難離開半分。
若能有如此美人相伴,人是是鬼,真的有這麼重要麼?
隨即,陸濤竟不自覺的開始配合新娘子,完成了接下來的結婚儀式。
拜完天地後,新娘子和陸濤手牽手,向著戲台下鞠了一躬。
戲台下,所有‘人’,都紛紛舉手鼓掌,表示恭喜,但卻一點掌聲都听不到。
陸濤被新娘子安排在戲台下落座。
陸濤的眼楮始終放在新娘子身上,未離開半分。
新娘子害羞的遮著臉,跑上了戲台,深深的凝視了陸濤一眼後,開始唱戲。
這次的腔調,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哀怨,她不時的掀開珠簾和陸濤眉目傳情。
二人這副濃情蜜意的樣子。
讓左思看的冷汗直冒,心想︰
「陸濤怕是又被迷住了。」
他遲疑了一會,還是偷偷模模跑到陸濤身後,扭了他一把。
「干嘛?」陸濤不悅的看向左思。
「走啊!」左思拉著陸濤的胳膊就要走。
「要走你走,我不走!」陸濤一把將左思甩開,又痴痴的看向戲台上的新娘子。
左思只感覺心中有幾百頭草泥馬狂奔而過。
看陸濤這樣子不像是被鬼迷了心啊。
難道真的看上這新娘子了?
啪!
左思一巴掌扇在陸濤的後腦勺上,罵道︰「你個傻嗶,真以為自己是寧采臣啊!?」
這一巴掌下去,起了作用,陸濤瞬間感覺腦子清醒很多。
他愣了足有十幾秒,才被剛才自己的種種行為和想法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次不用左思催促,起身就要逃走。
可剛站起來,就被一個黑影給按住了。
陸濤渾身都開始哆嗦,看到一個陰氣森森的男孩,正在月兌自己的衣服。
心中不由開始暗罵︰「我特麼就這麼優秀?不僅老少通吃?還特麼男女通吃?」
男孩將陸濤的外衣月兌下,搭在了椅子上,隨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了,快走吧!」
左思抓住陸濤的手腕就開始向遠處狂奔。
誰都不敢回頭!
生怕那一群鬼怪都會追來。
但除了唱戲的聲音外,似乎沒听到其他動靜。
可那唱戲的腔調卻開始變了。
變得越來越淒涼,悲戚,甚至絕望。
陸濤的眼角居然再次流下淚珠,痛哭不已。
左思還以為這家伙又被鬼迷了,一巴掌再次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啪!
「醒醒!」
「我沒事……!」陸濤依舊淚流不止,似乎真的很傷心。
「你怎麼了?」
「我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什麼夢?」
「我不能說,那可能是她的人生,她或許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她是誰???」左思其實已經隱隱猜到答案,但又不敢相信,陸濤居然為一個不相干的人哭成這副樣子。
「剛才和我拜堂的人……」陸濤的臉上居然出現了糾結之色。
左思暗道不好,連忙勸道︰「你可別胡來啊,想想你爸媽!你要是交代在這,他們怎麼辦!?」
「你放心!孰輕孰重我還是分得清的!」
說完,二人都不再多言語。
一路狂奔。
夜空越發昏暗。
星星和月亮都已消失不見。
耳邊傳來女人抽噎的聲音。
還不時喊著︰
「相公~!」
「相公~!」
「相公~!」
周圍一片漆黑,最後連方向都無法辨認了。
左思拽住陸濤,停止了奔跑,他知道就算被累死,也逃不出這女鬼的掌心了。
打又打不過,只能試試看能不能談判了。
就在二人停住腳步的那一瞬。
新娘子緩緩的從黑暗中走出了,她的頭上,不知何時蓋上了紅蓋頭。
紅衣似血,似乎成為了這整個世界的唯一焦點。
她一邊抽抽噎噎,一邊呼喚著相公,向著陸濤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