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雁門關告急!

作者︰沐侯而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天心勒馬行至夏侯淳身側,狀若無意地道︰「那妮子的情緒貌似不對勁,你找個機會好好跟她解釋解釋。」

听聞此言後,渣男夏侯淳顰眉,振振有詞地道︰「本宮作為堂堂太子,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麼?」

一听這話,王師立父子、丁仲因以及華元化等人默默走開,識蟬抬頭望天,喃喃自語道︰「地獄空蕩蕩,渣男在人間吶。」

救治好夏侯淳後,慕容煙便蹲在張明月身側,為其包扎,緊接著便是舒緩宋小婉心神之力,甚至還用其神秘法術,為其療傷。

天心臉色一惱,這妮子怕是已經徹底淪陷了,如此不顧一切的為夏侯淳付出,就不怕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麼,呵,這個傻姑娘啊。

回到慕容煙身側,見她仍在小心翼翼地為宋小婉、姚崇以及張明月等人療傷。

夏侯淳上前,將宋小婉攬入懷中,只見這個小妮子雖然昏睡過去,小櫻桃嘴唇咬得死死地,偶爾呢喃聲響起,還有咬牙切齒的悲憤聲,似乎在做噩夢。

「太子哥哥,婉兒不要死,婉兒不想死,婉兒」

天心瞥了一眼正在處理姚崇後背傷口,只見她默不作聲,頓時心中一嘆,暗罵夏侯淳渣男。

「殿下,這個叫孫鳳薇的俘虜說是認識您。」只見華元化提擰狼狽不堪的孫鳳薇來到夏侯淳面前,宛若丟奴隸般將她扔在地上。

孫鳳薇臉色淒厲,眼神愴然,似乎尚未被蕭世龍拋棄中反應過來。

當她看見夏侯淳後,猛地驚醒,大叫一聲,如避蛇蠍地向後縮去,嘴里念念有詞︰「不是我不是我,是他,是他,都是他指使我這麼做的。」

她瘋狂後撤,退至華元化身側,下意識抱著他大腿,嘴里哀嚎道︰「救命,救命,不要殺我,你再也不敢了,不是我害的。」

丁仲因懷疑這女人被嚇壞了,遲疑道︰「她果真瘋了?」

慕容煙看了過來,只見是孫鳳薇後,臉色微變,連忙跑了過來,待確認其身份後,她一臉復雜,感觸頗深,輕嘆道︰「她也是個可憐人罷了。」

天心冷眉一瞥,淡淡地說道︰「對敵人憐憫,便是對自己仁慈,希望你以後再犯這種愚蠢的錯誤。」

說完她抽出一把利劍,冷冽目光落在孫鳳薇身上,似在尋找合適的部分。

瞄準孫鳳薇大腿,正欲插下。

「等等!」慕容煙止住了她,臉色變幻片刻後,無奈道︰「同為女人,何必如此折磨于她。」

天心冷嗤︰「你怕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因為她,當初在晉王府,你那位世兄可是差點被喪命,若就這麼放過她,你就不怕她下次再卷土重來?」

慕容煙頓時一噎,看著地上的孫鳳薇,正欲再說。

天心不耐煩地道︰「行了,你下不去手,那就讓我來,一邊兒待著去吧。」

「求求你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生死危機之下,孫鳳薇一臉痴傻的抱緊慕容煙,孤苦無依,楚楚可憐的求饒道。

慕容煙遲疑地看著夏侯淳,「世兄。」

夏侯淳輕飄飄地一瞥,淡聲道︰「任你處置吧,不過得讓她無法傷害別人,否則便是養虎為患。」

慕容煙默默點頭,俯子為孫鳳薇療傷。

「不要踫我!我很髒!我很髒!」然而,當慕容煙要去拉孫鳳薇時,卻見她一把將慕容煙推到在地,嘴里還胡言亂語。

慕容煙愕然,天心臉色一怒,提劍便刺︰「找死!」

「不要!」慕容煙驚叫一聲。

當!

天心手中長劍被夏侯淳挑飛,她猛地抬頭,眸子一沉,「你什麼意思?」

抱著宋小婉的夏侯淳微微皺眉,對著華元化揮手道︰「先為她好好療傷,不可欺負了她,否則本宮拿你是問。」

華元化肅容抱拳,「殿下放心。」

既然太子不願當場斬殺,那就留著,當即將瘋瘋癲癲的孫鳳薇帶走,與俘虜營關押在一起。

天心看著華元化離去,冷哼一聲,「你若不說出個所以然,我和慕容今天跟你沒完。」

夏侯淳扶好宋小婉,稍作沉吟後,言道︰「殺她自然可以,但你得先戰勝她,或者說可以在戰場上打敗她,否則就不能在她手無縛雞之力時殺了她,這叫勝之不武。」

天心都快氣笑了,指著夏侯淳怒喝道︰「你腦子被驢踢了嗎?究竟什麼樣的豬腦子會有這般想法?換作是你落在她們手中,他們會這麼對你嗎?」

「你難道不知道成王敗寇的道理?蕭世龍既然敗了,其手下生死自然由我等掌控,該殺則殺,永遠不要對敵人有絲毫心慈手軟,否則無異于自掘墳墓,你難道連這點都不知道?」

夏侯淳沉默半晌後,緩緩言道︰「我當然知道,若只有我一個人,莫說誅殺區區孫鳳薇,便是屠盡所有仇敵,我都毫不在意。」

他抬眼看著天心,再看向慕容煙,輕聲道︰「可我還有你們。」

慕容煙聞言,抬眼看向夏侯淳,臉色有些柔和,眸光泛著月光,星眸中似有一絲璀璨,眼底最深處似乎潛藏著柔情甜蜜。

只听夏侯淳春風般的聲音響起,溫聲道︰「希望倘若有朝一日,你們遇到危險時,也能被尊重以待。」

「君子之爭,怎可不擇手段?」

說完這句,似乎便為這場廝殺定下基調。

天心不甘,仍要繼續反駁,不過待夏侯淳轉身,看向俘虜時,她沉默了。

夏侯淳抱著宋小婉,倚靠在一具戰死的戰馬上,言道︰「想明白了?」

慕容煙凝思,抬眼道︰「世兄是擔心雲霄也會如此對我大靖百姓?」

天心冷哼一聲,卻也沒有反駁。

夏侯淳輕輕頷首,「不錯,一個孫鳳薇自然算不得什麼,這幾百個雲霄俘虜我同樣也不在乎,我在乎是我大靖子民的安危。」

可若我本宮今日殺了孫鳳薇,本宮便有‘殺俘’之名,雲霄俘虜必人心不安,也會徒增許多事端,屆時若再悉數鎮殺,那我大靖這‘殺俘’之名就徹底洗月兌不掉了。」

他輕嘆道︰「如此一來,那被雲霄俘虜而去的大靖百姓就徹底危險了,說不定雲霄也會殺俘以泄憤。」

我做的了初一,別人自然也能做的了十五。

「既然你不方便動手,那不妨讓我來。」張明月漫步走來,提劍對著夏侯淳言道。

夏侯淳無奈︰「現在真的不能殺。」

張明月素白頭巾束緊長發,對著夏侯淳冷笑道︰「本小姐還從沒听說,自己女人被人欺負成這樣,還不能報仇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冷哼一聲後,直接朝著俘虜營走去,寒聲道︰「你不願殺,我殺,山上塢壁寨子上百條人命,都死在他們手里,若不把他們都殺光,如何能消得我心頭之恨?」

眾人面面相覷,有些咋舌。

「張姑娘。」一聲呼喚聲響起。

只見姚崇虛弱開口,「張姑娘能否听姚某一言。」

不知為何,連夏侯淳得話都听不進去的張明月抿嘴不言,快速走回去將姚崇扶起。

他掙扎起身後,先是對慕容煙表示感謝後,再對夏侯淳勉強一笑︰「多謝太子救命之恩。」

夏侯淳輕輕點頭,一邊拍著宋小婉,讓做噩夢的她漸漸心神放松,徹底陷入深睡中。

張明月半蹲下,咬唇不語。

姚崇勉強笑了笑,「張姑娘乃相府千金,必是知書達禮、深明大義,定然知曉今日我等殺俘一人,來日我邊境百姓遭遇的屠戮便會更重一分。」

「難道不殺這些賊寇,雲霄入侵時就會心慈手軟了?與其寄希望在敵人的仁慈上,不若施以雷霆之力,將彼等徹底剪除,如此一來才算一勞永逸。」張明月目光冷冽,殺氣騰騰地道。

姚崇聞言悚然,仿佛直到此時才真正認識張明月,繼而苦笑搖頭道︰「張姑娘所言何等驚世駭俗,要知道那可是滅國之戰吶。」

張明月垂下頭去,將頭埋入雙膝蓋,無聲哭泣。

夏侯淳微微皺眉,慕容煙看了過來,誤以為是方才戰場血腥場面,嚇壞了這位張相千金。

不料張明月再次抬頭時,秀目血紅,語氣哽咽,看著夏侯淳,一字一句地道︰「殿下可知我爹之事?」

涉及那位尚書省端揆,夏侯淳臉色逐漸凝肅,稍作凝思後,緩緩言道︰「旬月前,張相因本宮下野,初聞此事時,我亦深感內疚,奈何人微言輕,且已被逐出太康,難以影響朝中局勢,否則定會為張相主持公道。」

他看了一眼張明月,繼續言道︰「不過隨後本宮獲悉,張相雖被蕭眉聯合百官罷黜,且並未真正被抄家滅族,而是由本宮麾下的諸葛誕等人護持出京,後來之事我便不再知曉了。」

張明月嘴唇蠕動,沙啞道︰「殿下可知,我爹死了,但張相沒死。」

「而且早在出京之前,我爹就已經死了。」

夏侯淳聞言愕然,眾人同樣神色一怔。

他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張明月忍住悲痛,嘶聲道︰「我爹身上,似乎藏了另外一個人。」

華元化陷入沉思,言道︰「此種狀況,似乎與傳說中西域的‘一體雙魂’有些類似。」

「一體雙魂?」

夏侯淳挑眉,莫非這個世上還有這種奇異之事?

然而張明月卻搖了搖頭,「那人與我爹性格迥異,而且執念很重。」

天心聞言一動,沉思少許後,抬眼沉聲道︰「與本尊性格迥異,又重執念,看來你爹應該是墮入邪魔歪道了,或者說至少也算走火入魔了。」

她語氣一頓︰「不過若是走火入魔,其心智必然渾渾噩噩,絕不會如此明達理智,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她目光復雜,大有深意地道︰「那便是此人乃是張相的心魔化身。」

談及心魔化身與魔道,慕容煙下意識看了一眼夏侯淳,那位方姑娘好像就是魔道中人,不過看其神智清醒,毫無半點渾沌之兆。

識蟬嘆了口氣︰「看來令尊應當是陷入了某種執念,並因此心生心魔。」

夏侯淳若有所思,問道︰「不知張姑娘對現在這位張相,了解多少?」

張明月目光之中,似乎飽含恨意,銀牙緊咬,凝聲道︰「那人名喚張載,修儒門聖人之道,乃是真正的儒門修行中人,也是而今的儒門真正掌舵人。」

夏侯淳眯眼,「儒門?」

儒門,這個隱藏在天下文武百官之中的最大門派,拜孔聖人為祖師,信奉儒教,暗中掌持了天下文脈。

包括大靖吏部在內的六部二十六司,攏共有大半都被儒門子弟直接或間接把持。

識蟬搖頭晃腦,模著下巴言道︰「記得老和尚說過,當初大靖除了倚靠道門力量之外,儒門在其中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夏侯淳輕輕點頭,在他記憶中,與新任中書令秦道元這個法家代表人的殺伐果斷不同的是,儒門子弟向來主張以‘仁義治國’,並奉行‘君舟民水’、‘君臣共治’之道,將天下萬民的利益與文臣士大夫的利益巧妙結合起來,以此來與君權相抗衡,甚至是影響皇帝的思想。

常人不知道的是,在儒門士大夫核心思想中,皇帝這個怪物,最好是在他們儒門的燻陶、影響乃至控制之下,真正達到‘君與臣共天下’的目的。

由此可見,對于皇帝而言,儒門真正的野心有多麼大逆不道了。

「太子若想知道太宗陛下的真正死因,或許可以找他問問。」

張明月凝視著夏侯淳,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來了一句。

夏侯淳變色,眾人呼吸一窒。

識蟬眨巴眨巴眼楮,露出饒有興趣之色。

站在外圍警戒的王師立、丁仲因等人相視一眼,盡皆不動聲色地朝外移動了十余步。

歷來帝王家事宮闈私秘,都是臣子諱莫如深的,能不觸踫就不要觸踫,否則容易沾上大麻煩。

尤其是他們這些手掌兵權的武將,尤為看重這些。

畢竟,哪個上位者也不希望皇族與兵權掛鉤,尤其是君主身邊的人。

誰都喜歡听‘皇位輪流做,今年到我家’這句話,可獨獨皇帝除外。

夏侯淳目光深沉,死死盯著張明月,沉默少許後,緩緩言道︰「听張姑娘言外之意,我皇祖爺之死似乎與張相有關?」

張明月垂目,「不是有關,而是太宗皇帝之死,我父必然牽連其中。」

此話如同平地驚雷,著實將周遭幾人雷得不輕。

連天心都忍不住看了這個相府千金好幾眼,這算大義滅親嗎?

慕容煙目光復雜,輕聲道︰「張相夙興夜寐,秉政修治,忠君體國,天地可鑒,張姐姐你怕是誤會了。」

她不願張明月父女反目,而且似乎此前從未有過這方面的征兆,怎麼會突然這樣?

她甚至不乏懷著最大惡意揣測,這個相府千金是否藏有其他不軌心思,譬如意圖挑唆太子與張相之間的爭斗,使其反目成仇,搞垮太子黨。

但觀其流露言表的悲痛神情,似乎又不似作偽。

莫非,這其中另有隱情!

她下意識抬眼看向夏侯淳,只見他臉上溫和,氣定神閑,她頓時明悟,知曉世兄必然沒那麼好騙。

果然,只听夏侯淳輕輕頷首道︰「慕容所言極是,張相的耿耿忠心,我大靖上下有目共睹,何來牽涉太宗陛下之說?」

他笑了笑,「再說,即便牽涉太宗爺,也該上稟我父皇,請有司徹查,以還其事實真相。」

言下之意,跟我說沒用。

張明月沉默良久後,朝著夏侯淳恭謹一拜,便向後退去,不再多言。

夏侯淳眯了眯眼,太宗之死,張江陵自然月兌不了干系。

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太宗爺駕崩真相與張江陵的‘心魔’有何關系,莫非是太宗爺死了,所以讓張江陵產生了心魔?

還有,張明月為何對雲霄如此敵視仇恨,莫非這其中還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不成?

夏侯淳正思索間,一道驚呼聲將他打斷他。

「殿下,您看!」王師立低沉呼聲在耳畔響起。

夏侯淳抬眼,只見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巒峻峰之間,三柱狼煙冉冉升起,如同炊煙裊裊,筆直長煙孤立于天地間,風吹之不斜,仿佛是天地之間的紐帶,連接著仙界與凡間。

「看其方向,正是雁門關!」丁仲因沉聲道。

雁門關升起了狼煙,這意味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大靖律令,舉凡邊境烽火台、孤城或者碉堡皆須備有狼煙,以此警戒周邊,傳遞急訊。

狼煙壯闊,但此刻卻無人欣賞這一壯闊場景。

陣陣馬蹄聲響起,夏侯謨勒馬靠近︰「雁門關遭襲,我等該當如何,還請太子示下。」

王師立轉頭,只見丁仲因、識蟬以及華元化他們都駕馬來到夏侯淳身邊,不動聲色的戒備著。

對面夏侯謨眼見識蟬、郭融以及天心等高手在,眼簾低垂,似乎變得越發的低調內斂了,仿佛先前的狂傲從未有過。

「殿下,雁門關形勢定然危在旦夕,否則定然不會燃起三柱!」丁仲因沉聲道,他抱拳道︰「卑職懇請殿下允我即刻馳援雁門關。」

夏侯淳轉頭,問道︰「你們呢?」

丁仲因臉色一正︰「雁門關不容有失,否則代州不保,而一旦代州遭劫,河東危矣,故而須立刻前往。」

華元化灑然一笑︰「保家衛國本就是我等天職,何惜此命?殿下劍之所指,便是卑職等刀之所向。」

識蟬低眉順眼,虛誦佛號,一臉慈悲心腸地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勇也,和尚豈會缺席?」

王師立猶豫了一下,抱拳道︰「殿下,可否讓我爹在此護衛慕容姐姐他們回去?」

「放肆!孽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向殿下討要人情?」馬蹄聲響起,王瑾匆匆而來,朝著王師立怒瞪一眼後,便立刻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對夏侯淳肅容恭謹道︰「犬子無知,冒犯殿下,還請殿下降罪。」

夏侯淳將王瑾扶起,拍了拍他的手臂,以示安慰,「我知你父子二人情深,互相為對方著想,高興還來不及,怎會降罪?再說仁勇校尉可是我的寶貝疙瘩,心疼都不夠,豈會胡亂加罪!」

他稍作沉吟,看了一眼正在為宋小婉療傷的慕容煙,言道︰「另外,正如仁勇校尉所言,此地傷員居多,驟然長途奔襲恐會加重傷勢,須送回朔州好好療養,這個重擔,本宮就交給你了,王副將,能不能做到?」

王瑾聞言一怔,眼角濕潤,他猛地再次叩下,哽咽道︰「卑職多謝殿恤。」

這一刻,任何效忠的話語都顯得虛假。

夏侯淳聞聲一笑,連忙將其扶起,替他拍了拍膝蓋上的沙塵,笑道︰「本宮還未曾感謝你為我培養了一員猛將呢,你倒幾次三番的給我磕頭了。」

王瑾羞赧,王師立咧嘴一笑。

啪,腦袋上直接挨了王瑾一巴掌。

夏侯淳轉頭看向夏侯謨、李晉等,再朝狼煙一指,對著五千輕騎高聲喝道︰「狼煙既起,雁門已危,諸位,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該是你們一展身手,建功立業的時候了。」

他面容一肅,血袍一振,長發飄揚,「若有膽怯者,現在就可站出來,我準其在此休息。」

無人應答,五千輕騎人馬俱靜。

夏侯淳欣慰大笑,繼而豎眉高聲道︰「好!不愧是我大靖好男兒!現在全軍听令,原地休整半刻鐘,稍後,本宮將與你們一起馳援雁門關!」

他豎眉厲喝道︰「听明白了嗎?」

五千輕騎齊齊展眉,高呼道︰「明白!」

夏侯淳臉色一緩,知曉這五千輕騎算是暫時被他收入麾下了。

他下意識得看了一眼李晉,眼神緩和,其實他明白,正常情況下,他不可能如此迅速的獲得五千晉州輕騎的認可,除非有人提前作了鋪墊,或者說至少也是提點只會過。

而能影響五千輕騎的人,這些人中不過五指之數,夏侯謨不可能,他恨不得將夏侯淳死得不夠徹底。

那麼只有夏侯淳隨手落下的閑棋李晉了。

夏侯淳目光一閃,這個李晉還真能給他驚喜啊。

不過短短數日,便將五千輕騎影響大半,難怪能引得晉王夏侯融如此忌憚。

他心中輕呵一聲,想必自己那位王叔定然在這個李晉身上花費了許多心思,可惜都便宜了他。

夏侯謨面無表情地勒馬走開,對著身側參將欲言又止的遲疑神情,他淡淡言道︰「沒听見說麼,一切等戰事結束後再說。」

夏侯淳聞言,目光一閃,嘴唇蠕動,似在傳音入耳。

轉身正欲離開的夏侯謨耳畔響起一道聲音︰「族兄,你要知道,我大靖子民已經習慣了夏侯氏為皇族,所以那個位子,夏侯氏族的人能坐,其他人不能。」

他語氣一頓,緩緩言道︰「簡而言之,換人可以,改姓不行!」

眾將默默後退,將空間的余地留給這兩位早已分家的堂兄弟。

背對著他的夏侯謨偏頭,冷冷一笑︰「怎麼,羞辱了我不算,還要本世子心甘情願的替你賣命?」

夏侯淳臉色一緩,輕笑一聲︰「我隨時歡迎你來挑戰。」

豈料夏侯謨霍然轉身,死死地盯著夏侯淳,聲音低沉,一字一句地壓低聲音道︰「夏侯淳!終有一日,我會報這一指之仇!」

夏侯淳籠袖,笑眯眯地道︰「打敗我,別說報仇,皇位你都可以來搶。」

「皇位皇位,整天皇位的掛在嘴邊,搞得現在已經當上了皇帝似的。」

夏侯謨惱羞成怒,直接甩袖而去。

夏侯淳笑而不語,也不以為意,對著微微垂首的李晉輕輕點頭。

隨即看著對方轉身,指揮輕騎扎營,他心中悄然松了口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夏侯謨的背影後,方才轉身,天心忽然開口,冷冷言道︰「打蛇不死,反受其亂。」

夏侯淳一臉平靜,徐徐言道︰「畢竟是同族,豈能自相殘殺。」

天心似笑非笑︰「你還在乎這些?」

夏侯淳義正言辭地道︰「君子尚且愛惜羽毛,何況本宮這種匡扶社稷的聖人,自然不願被人罵成兄弟相殘的畜牲。」

天心挑眉︰「這麼說,日後你定會饒他們一死咯?」

夏侯淳大義凜然地道︰「本就該當如此。」

天心直接勒馬就走,虛偽、騙子、假惺惺。

信了你鬼話,豬都能上樹。

夏侯淳將宋小婉遞給慕容煙,看了眼姚崇,只見他早已翻上馬去,見太子看來,他當即沉聲道︰「殿下不必勸了,家父尚處于危難之中,姚崇豈敢遁地偷生?」

夏侯淳頓知勸不住了,只能無奈點頭,吩咐王師立,沖陣之際記得照顧好他。

怎料王師立傲得很,一板一眼地道︰「卑職是殿下的人,此生只對殿下負責。」

夏侯淳臉色一黑,只能另外安排人保護好姚崇。

姚崇笑道︰「殿下不必憂心,卑職也並非手無縛雞之力。」

話到這份上了夏侯淳也不再多言。

隨後,他將宋小婉遞給慕容煙,凝神看著她,認真地道︰「我就將她們交給你了。」

慕容煙溫婉點頭,擔憂言道︰「世兄小心,戰陣凶險,萬萬不可疏忽大意。」

夏侯淳點頭,輕聲道︰「放心,我明白。」

猶豫了一下,「辛苦你了。」

慕容煙嫣然一笑︰「慕容祝世兄凱旋歸來,大靖百姓安然無虞。」

「一定會的。」

敘別之後,夏侯淳翻身上馬,只見華元化、丁仲因以及王瑾父子等早已整軍待發,身後沁州軍、部分朔州軍言道︰

「出發!」

轟隆一聲。

話音方落,五千輕騎率先開拔。

夏侯淳目光一閃,似有幽邃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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