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宅斗【贈白銀盟主省略號十九】

作者︰沐侯而冠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步入寢殿,夏侯淳與楊忠駐守在外,方熙柔、慕容煙盈步入內。

少許功夫後,兩人顰眉出來,瞥了一眼夏侯淳。

他立馬上前,「怎麼說?」

慕容煙緘默少許後,緩緩言道︰「你這妹子患病原因有二,其中之一怕是受了情傷,自囚于囹圄,不願解月兌。」

旁側宋京一臉緊張,連聲問道︰「敢問姑娘此言何意?」

她輕嘆,眸光閃逝,輕聲道︰「據慕容所知,灼文姑娘疑似犯了相思愁怨,但令人疑惑的是,此相思並非自願。」

宋京一臉愕然,臉上閃過一道怒色,斷然否認道︰「相思病?不可能!本官從未听說小兒與某個小子有過來往。」

覆面人嗤笑一聲,「方才你自己不是說曾拜訪過某個舊友麼,你閨女莫非就沒有可能喜歡上那個蕭氏姑娘?」

宋京臉色變幻,似有悔恨,更有憤怒,「倘若果真是那小兒害了我家灼文,宋某饒不了他!」

夏侯淳稍作沉吟,轉首向慕容煙問道︰「另外一個原因呢?」

慕容煙輕嘆,「你還是自己來看看吧。」

女子閨房,外人少有探訪,更勿論男子了。

但夏侯淳是何人,說一不二,宋京也莫名信任這個‘學生’,毫不猶豫地道︰「殿下您隨我來。」

旋即便引領著夏侯淳邁入宋灼文閨閣。

一入閣內,夏侯淳便眉頭一皺。

一股刺鼻中藥氣味彌漫空中,雕窗懸掛干枯艾草,牆角撒有硫磺粉、蔥姜蒜末等,房門口更是懸掛有一枚巴掌大小的黑曜石晶。

暖陽初照,便有光芒斜射,刺目攝魂。

余者桃木靈劍、八卦陣圖以及黃符赤文等更是貼滿了閨閣。

「這是哪位道士布下的?作何用處?」夏侯淳顰眉問道。

宋京苦笑道︰「是一位老道長,說是可驅邪攝魂,以防灼文心智不散。」

夏侯淳擺手道︰「這只是些尋常騙人手段罷了,與驅邪攝魂並無關聯。」

宋京緘默,他能如何,也算是求個安心。

掀開珠簾,病榻之上,一道嬌弱背影映入眼簾。

閑靜似嬌花照水,舉止如弱柳扶風。

夏侯淳目光復雜,輕聲道︰「灼文妹妹,你可安好?」

背影轉過身,微瀾凝眸望來。

只見籠煙彎眉輕顰,似有愁怨痛楚加身,令人下意識憐惜疼愛。

只听她雙目空洞,怔怔無神,但詭異的是嗓音婉轉,嘹亮卻不顯輕柔,徐徐如天籟,似流水般從容。

而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爹,不用給我診治了,灼文並無大礙。」

宋京一臉苦澀,不禁言道︰「文兒,你究竟有何困難苦楚,你告訴爹爹好不好,你究竟怎麼了,快告訴爹啊。」

他神色淒然,「就算是嫁給那位少俠,爹爹也答應你。」

怎料宋灼文聞言變色,花容微白,咬嘴不語。

夏侯淳心中一動,安撫了一番宋京後,將他暫時請至外殿。

宋京一把抓住夏侯淳手臂,「殿下,可看出是何癥狀沒有?我女兒究竟如何?」

稍作沉吟後,夏侯淳與慕容煙相視一眼,他沉聲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灼文妹妹應是被人算計了。」

宋京聞言皺眉︰「被人算計了?什麼意思?」

這時,緘默不語的慕容煙輕嘆一聲,「宋大人可知降咒之術?」

宋京臉色一怔,「降咒之術?莫非灼文便是遭人下了降咒之術?」

慕容煙凝容沉肅道︰「降咒之術願屬道門秘法,乃是以法訣溝通天意,而達成人願。

此術有二,一則是巧取明目以換來幽冥之力加持,再施加于人身,以達到誅殺形神目的。

二則是煉符畫紋設陣,強奪天地之力為己用,消殺人身,此與陣法之道殊途同歸。」

她語氣一頓,沉聲道︰「而宋姑娘便是被人以奸邪手段,施展了‘降咒之術’,彼等雖遠在千里之外,卻可如牽線木偶般操控人身,玩弄于股掌之間。」

宋京鐵青似水,寒聲道︰「這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術,那蕭氏小兒著實該千刀萬剮。」

方熙柔上前檢視了一番宋灼文後,淡聲道︰「正如你所說,宋姑娘當初春心初動,犯了相思,心內空虛,故而才被那人趁機下咒。

可道法之力並非永無止境,彼等雖可遠控,但效果必會大打折扣。」

夏侯淳抬眼,只見宋灼文渾身上下並無任何不適,但嬌軀畏寒怕熱,更對驕陽瑟瑟發抖,常年身處幽暗之中,肌膚都有些病白。

听完方熙柔話語後,他微微眯眼,「你是說,這附近有人在時刻對灼文妹妹施加影響?」

慕容煙輕輕頷首,「方姐姐所言不錯,正是如此日夜侵襲之下,宋姑娘心疾外患並發,方才令她常年孱弱,患病致此。」

宋京聞言恍然,繼而震怒,「該死!難怪宋某人幾次搬家,尋遍名醫都手術無策,原來是有人時刻尾隨,是誰,到底是誰如此狠毒?」

夏侯淳眉頭一皺︰「可能查出是何人所為麼?」

慕容煙看向覆面人,覆面人則與方熙柔對視後,不約而同地回道︰「能!」

覆面人語氣一頓,「不過,只能局限于大致範圍,那人隱藏的太深,不好查探。」

說這話時,她看向宋京。

只見宋京臉色微變,似有恍然、釋然以及頹然,更多的則是自責與愧疚。

夏侯淳若有所思,這事兒莫非還有蹊蹺不成?

方熙柔給夏侯淳使了個眼色,暗中傳音道︰「這事兒咱們怕是不好摻合。」

夏侯淳心中一動,回音道︰「你認識那位施咒之人?」

方熙柔微不可察的搖頭,回音道︰「不認識,但我觀此閨房內似有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一道嬌弱無力,一道媚態天然。」

夏侯淳懂了,原來自家介入了宋京的後宅內斗了。

這玩意歷來都是‘大忌’,便是親近之人都不能多說。

畢竟只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

不過他又無法對宋灼文病況視而不見,稍作沉吟後,將宋京安撫下來後,問道︰

「宋師傅,夏侯有一事請教。」

宋京沉凝臉上怒容漸漸平靜,深吸口氣後,問道︰「殿下請問。」

夏侯淳直視宋京,凝聲問道︰「不知灼文生母何在?」

宋京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都化為一聲嘆息。

他目光復雜地看向病榻之上端坐著,怔怔無神,

他抿嘴片刻後,澀聲道︰「灼文生母早已病逝多年,不復人世。」

夏侯淳步步緊逼,「那不知宋師傅續弦的是哪一家高枝?」

宋京沉默少許後,「正是蕭氏旁支。」

難怪。

難怪灼文會患病,原來是被繼母暗算了。

夏侯淳心中恍然,我說你跑去跟蕭家人密會啥,原來是探親吶。

解開宋灼文病因後,宋京也不再隱瞞,當即將自家與蕭氏之間的關系一一告知。

听至末尾,夏侯淳心中漸漸明悟,宋家父女二人怕是從一開始便被蕭家人盯上了。

夏侯淳輕嘆一聲,「宋師傅您受苦了。」

宋京苦笑搖頭,「我苦點沒什麼,只是這孩子從小沒了娘,跟著我吃了不少苦。」

說完他朝著夏侯淳俯身一拜︰「還請殿下救救小女,倘有任何差遣,微臣必竭力以報。」

夏侯淳將其扶起,「宋師傅快快請起,灼文亦是本宮妹妹,豈會見死不救,你放心,有夏侯在,必然安然無虞。」

他旋即看向方熙柔與慕容煙,沉聲道︰「不知有何法子,能讓我這妹子盡快病愈?」

慕容煙稍稍顰眉,言道︰「你這妹子受病多年,需得慢慢調養,倘若突下猛藥,恐會適得其反。」

這事兒方熙柔也螓首一點,贊同附議,「患病如山倒,去病如抽絲,她既是沉痾日久,便不可以猛藥治之。」

方熙柔對著夏侯淳擺了擺手,「這事兒你是外行,就不要管了,交給我們好了。」

夏侯淳輕輕頷首︰「也好,那就有勞二位了。」

宋京也大松口氣,朝著慕容煙二人俯身一拜︰「那小女便交給兩位女姑娘了。」

方熙柔豪邁大方,微微擺手。

慕容煙淺淺一笑,「能為大人效勞,是慕容之幸。」

宋京臉色一緩。

夏侯淳則忽然一拍額頭,將丁仲因調遣城外駐軍一事告知給了宋京。

讓他下一個手令,給丁仲因送去。

不料宋京臉色遲疑,「殿下,此事恐怕有些難度。」

夏侯淳眉頭一挑,認真地打量了宋京,暗道莫非這位已被沁州地方勢力拿下了?

宋京苦笑,抱拳道︰「殿下勿憂,那位丁將軍必會安然無虞,只是這調軍密令卑職恐怕無法簽發。」

他有些歉疚地道︰「殿下當知,半旬前南燕北侵,雲霄即將南下,中樞已下了鐵令,舉凡各鎮駐軍,必須有中樞命令與詔書齊至方可調動,否則便是謀逆造反。」

夏侯淳臉色一肅,「事情竟嚴峻至此了麼?」

宋京愕然,「殿下莫非不知?」

他遲疑了一下,方才沉聲道︰「就在數日前,中樞已派遣張相南下坐鎮襄樊,以御燕賊!」

轟!!

夏侯淳臉色一變。

「什麼?」

張相南下了!

就在這時,一道嫵媚嬌滴的柔柔聲音,自暖閣外傳來︰

「老爺,來客人了你為何不告知奴家一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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